秦牧毫不猶豫地遊向大洞，雖伸手不見五指，帶著未知的恐懼，但這護不住秦牧。
    從大洞約莫遊了一小會，突然，前方的水位變淺了。
    嘩啦！
    秦牧出水，水花四濺。
    “呼，呼！”他大口呼吸，同時提高警惕。
    身後的眾人也跟著出了水。
    “火折子，快！”秦牧催促，聲音回蕩，伴隨著洞穴的滴水聲。
    嘩啦……
    有禁軍點燃了火折子，這是古代照明的方式之一，密封到位，無懼泡水，遇到空氣就燃。
    頓時，百年洞穴，一火即明。
    所有人濕漉漉的身影被照亮，開始環顧四周。
    隻見這是一個類似溶洞的存在，和東湖河底是相連的，但不知道因為什麽水利原因，這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真空區，不僅水進不來，甚至還有足夠的氧氣。
    他親自舉著火折子四處打量，眼神犀利：“這不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是人工開鑿的！”
    “京城的湖底還有這樣的工程嗎?”
    女殺手長發披肩，雖渾身濕透，但半點沒有走光，臉也還蒙著黑布，此刻她突然道：“這裏有腳印！”
    聞言，眾人一驚，齊齊看去。
    “真是腳印！”
    “還不少！”禁軍震驚。
    秦牧望著地上殘留的泥漿腳印，心中大喜：“找對了，這是凶手留下的。”
    “這裏還有殘留的木屑和木釘，船估計被拖到這裏拆解了！”
    “對方為了抓這麽七個人，竟開鑿了這麽一個地底溶洞？”女殺手有些難以置信。
    秦牧搖頭：“不對，這裏存在的時間至少是五十年以上了，甚至超過了百年，絕對不是近期挖掘的。”
    “可那時候我大乾還未建立，凶手怎麽可能未卜先知？”有人疑惑。
    此話一出，像是觸及到了某個關鍵點，秦牧猛的一凜！
    難道是前朝餘孽？
    這溶洞看著本就像是一個水利工程，東湖也不是大乾修建的，京城的絕大多數存在都是從金朝繼承而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東湖底下有這樣的存在，敵人卻知道，秦牧不得不這樣合理懷疑了。
    而且自商子死後，那幫人就跟人間蒸發一般，李密叛亂更是沒找到他們的任何蛛絲馬跡，攝政王府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絡的密信。
    以至於秦牧快要忘記了這幫人，但現在……
    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真是他們，抓一些考生擾亂科舉做什麽？這不是貴族世家才會幹的事麽？
    太多的疑問，等著去解開，秦牧甩了甩頭，將目光看向了溶洞的黑暗處，那裏通向未知的地方。
    “你們幾個先遊回去，告訴石輔，朕前去緝凶，不用擔心，另外讓他去工部找羅仲，查一查這條溶洞通道是否記錄，是何年所修。”
    “柴大你們四個跟著朕，繼續往前走。”
    “陛下，這太危險了，這裏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您還是先回去吧。”有禁軍擔心。
    秦牧搖頭：“這是命令！”
    強硬的四字，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隻得領命：“是！”
    “等等。”秦牧又叫住。
    眾人停下。
    秦牧的目光停在了年過五十的漁夫身上，因為打撈，渾身濕透，此刻瑟瑟發抖。
    “你找到了洞口，大功一件，你們帶他去領賞，不得低於一百兩。”
    “其他漁夫也可以停止打撈了，一樣也有賞賜。”
    砰！
    漁夫激動跪地，快要哭了：“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去吧，那是你應得的。”秦牧擺擺手。
    “是，多謝陛下！”漁夫擦了擦眼淚，激動萬千，萬萬沒想到一次下水，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那可是一百兩啊！
    一旁的女殺手在黑暗中看著，心中對於秦牧的芥蒂徹底放下。
    很快，隊伍在溶洞一分為二，秦牧帶隊繼續追擊，而禁軍的幾人返回，報告情況。
    隨著不斷深入，秦牧也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船身被拆分留下的板子開始出現在各個角落，甚至一些尖石上，還殘留著一些被刮破的衣服。
    秦牧激動，今夜或許就能破案了！
    一個小時後，終於，前方出現了光色。
    秦牧快步走出，隻見這是一片荒郊野外，黃昏已經結束，夜幕籠罩了萬物，零星的殘月映照著大地。
    陣陣寒風掠來，所有人冷得不輕。
    “陛下，這是城西。”
    “咱們居然直接出城了！”柴大震驚，京城居然還有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要知道這可是進擊中的禁忌！
    如果敵人利用這條通道，運輸兵器和人馬呢？
    秦牧臉色冰冷，看來敵人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散開一些，尋找地上的腳印。”
    “今日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腳印應該掩蓋不了。”
    “是！”
    大內侍衛的多人快速散開。
    秦牧側身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性格孤僻的女殺手，直接將碧洗劍扔給了她。
    女殺手穩穩接住，麵無表情，猶豫了片刻，後知後覺：“多謝。”
    “不用，若是一會找到真凶，你多出點力就成。”秦牧半開玩笑道。
    女殺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四周柴大幾人一眼，心想不用自己，也行吧？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秦牧突然想起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名字。
    女殺手冷酷：“這重要麽？”
    “咱們好歹算是一條陣線上的盟友，名字都不敢說？”秦牧一邊走，一邊道。
    女殺手勉為其難，極為冷漠地說出了兩個字：“顧寒。”
    臥槽！
    秦牧微驚，這名字，人如其名啊！
    “……”
    如他所料，整個郊外殘留了大量的腳印，這些地方人煙罕至，出現腳印，甚至不需要推測就知道是凶手留下的。
    按照腳印的痕跡，秦牧往西持續走出了十幾裏路，來到了一片大山前，此刻已是酉時。
    寒月高懸，寂靜無聲。
    山路上，所有人停了下來。
    “陛下，腳印在這裏多了起來，應該有不少百姓和商隊從這裏路過。”
    “四麵八方都是，走那邊？”柴大幾人道。
    秦牧蹙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雙眸猶如明燈死死環顧山野四周，可這裏毫無人煙，一點燈火都沒有，也不像是藏人之地，看不出個什麽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通知褚山河，調集軍隊過來地毯式搜查的時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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