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敢想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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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珠挨了一巴掌,原本有些恍惚的神色一瞬間堅定了許多。
    連著磕了幾個頭:“沒有人指使奴婢這麽做,這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因為……因為奴婢恨大小姐……”
    紅珠抬起頭,直直的指著裴舒,臉上滿是不甘和絕望:"因為按著院子中下人的規矩,每當下人生辰之時,大小姐便會慷慨的賞賜一兩銀子。可是唯獨到了奴婢生辰的時候,卻將奴婢給忘記了,因著這件事,奴婢始終記恨著大小姐,才做了這麽多事。"
    綠竹站了出來,厲聲駁斥著:“你胡說。大小姐待人一向一視同仁,又怎麽會專門不給你賞賜?你休得這般誣陷了大小姐。”
    紅珠已然是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哼,你是小姐身邊得力的,自然是站在小姐一邊說話。”
    綠竹還欲再說些什麽,裴舒攔住了綠竹。
    今日的事情隻能是到此為止了,看樣子王氏應當是抓住了紅珠什麽把柄,加以威脅,讓紅珠不得不自己認了這一樁事情。
    “母親,雖然我也不願相信,隻是因為一兩銀子。紅珠就能做出這般壞人名聲的事情。可是事已至此,我不願相信,也是不行了。今日的這場鬧劇還是到此為止吧,還請母親嚴懲了這等惡奴。”
    王氏見裴舒主動的說出這番話,也是鬆了一口氣,連忙接著話茬道:“那是自然。”
    “來人啊,將紅珠給拖下去,家法伺候。”
    紅珠被拖下去的時候,麵如死灰,隻是一雙眼睛,滿是仇怨的死死的盯著裴舒。
    一場鬧劇到此為止,前來赴宴的各位賓客,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瞧見了這樣一場熱鬧的事情。
    王氏打著圓場:“今日府中之事,讓諸位見笑了。前院已經擺下了宴席,還請諸位動身,到前院用飯吧。”
    眾人紛紛起身,在裴府下人的指引之下,向著前院過去了。
    裴雪貞順著人群走動著,又是忍不住回頭瞧向了裴舒:“大姐姐可真厲害啊。如果我身邊的一個丫鬟這般的陷害與我,我隻怕是急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什麽法子都想不出來了。”
    “哼,厲害又有什麽用?”裴玉菲嘴上絲毫不客氣。
    她和王氏,裴錦走的近。有一次,她前去聽香院找王氏行禮的時候,在門外便是聽到了王氏的計劃。今日的這計劃,她自然也是知道。本以為會瞧見裴舒從此抬不起頭來。
    沒想到,本該受挫的人,最後竟然未傷分毫。反倒是險些被紅珠攀咬出了大夫人。
    聰明……哼,裴舒的確是很聰明。
    隻是再聰明又怎麽樣,整個裴府的後院,還不是由王氏操持。今日裴舒就算沒有被陷入迷局,卻也是將王氏給得罪了個幹淨。日後想要在府上有好日子過,那隻怕是不成了。
    裴玉菲拉著裴雪貞的手,叮囑著:“你可離裴舒遠一點,她可不是什麽好人。不要惹了麻煩上身才是。”
    裴雪貞張了張嘴,像是想要反駁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是咽了下去,隻是點了點頭。
    裴舒也隨著人群走動著,隻是……她沒有去前廳,而是向著了蕩廳走了過去。
    府中,少爺小姐執行家法一般都是在主屋。
    而下人們若是犯了什麽錯,需要受刑罰,或者是被發賣的時候,則是會被帶到蕩廳這邊來。
    離著蕩廳還有些距離,裴舒和綠竹便是聽到裏麵傳來的紅珠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
    綠竹聽的,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裴舒,道:“害怕了嗎?”
    綠竹臉色白了白,卻是搖了搖頭:“沒有,紅珠暗害主子,落得這般的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奴婢沒有什麽好怕的。”
    咎由自取……
    裴舒呢喃著,又是笑了。
    沒錯,就是她咎由自取。她給了紅珠許多次機會,她可以不將那些荷包拿到台麵上,她可以不將其中的情詩展露出來。但是她一次都沒有把握住。
    那麽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隻是咎由自取罷了。
    裴舒走到蕩廳前,幾個婆子似是剛剛打完了一頓板子,正抬手擦著汗呢。
    瞧見有人過來,且是府中的大小姐,皆是有幾分意外。
    一個婆子,放下手中成人腿粗般的板子,笑著走了過來:“見過大小姐,大小姐怎麽來了,這裏晦氣的很。且今日是二少爺的生辰,大小姐應該去前廳才是啊。”
    “我是來看她的。”裴舒指了指地上那有著個人形,卻已然血肉模糊一團的紅珠。
    裴舒取下手腕上的一隻鐲子塞到了那婆子手上,輕聲笑著:“她畢竟是在我身邊伺候了許久的人了,即便她不認我這個主子,但見她這般,還是想送她最後一成。可能行個方便?”
    婆子摸著那鐲子,臉上的笑已然是堆了起來:“能,大小姐說了,那有不能的。隻是這賤人,才挨了三十板子而已,還有三十呢。大小姐可有什麽話要說,可要說的快一些。”
    裴舒點了點頭。
    蕩廳的婆子都退到了外麵,裴舒一步步的走到了紅珠的麵前。
    她站著,紅珠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紅珠言語含糊的道:“你……賤人……都是你,在害我……你好狠毒的心腸啊……可是我不明白,那些情詩明明就是你寫的……我保存的好好的,怎麽會變成我的字跡……”
    裴舒唇邊的笑意不減:“原來,你隻是在好奇這些而已嗎?也罷,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因為那些個情詩,我用了兩種筆來寫。第一種是墨魚汁,第二種則是尋常的墨水。”
    她先是模仿了紅珠的字跡,在紙上用普通的墨水抄寫了一遍情詩。後來又是用墨魚汁用自己的字跡,覆蓋了一層在上麵。
    兩兩雖然都是黑色,雖然都像墨汁。可是那卻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裴舒也是在自家當鋪的時候發現了這些奇妙的手段,有的人寫當票,故意將一些字用墨魚汁寫的。而墨魚汁有個特性,隨著時間流逝,墨魚汁會逐漸褪色,最後會變得好像從未寫過字一樣。
    而自己抄寫的那些情詩,隨著墨魚汁的消退。自然出現的就是紅珠的字跡了。
    裴舒擰著紅珠的下頜:“而且,我用了同樣的方法,將你壓在枕頭
    “我隻是沒有想到,竟然自信成這樣。也是……我以前可能都太過寵你了,才讓你這麽膽大妄為。不過,我也多謝你的膽大妄為,畢竟……若不是你的敢想敢幹,今日這出戲,隻怕沒有辦法這麽的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