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看你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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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從蘭雀殿中出來的時候,背上出了一層汗,連背上的中衣都被浸濕了。
    即便她剛剛說的話,也算真情實感,但是和這樣的老妖怪互相博弈,總是一件極為耗費心力的事情。
    並且隋儀景可是真正能夠手剝人皮的,裴舒一時也是忍不住的想,自己在隋儀景這樣的一條毒蛇似的人手上討恩典,會不會自己心願未成的時候,便是讓隋儀景先將在自己給一口咬死了。
    隻是裴舒也沒有太多的去想此事了,因著……夜色將近,滿月節真正的宴會即將要開始了。
    裴舒回到了裴家一行歇息著的宮殿。
    她推了門進去的時候,王氏正坐在殿內,給一旁的裴錦剝著橘子。
    聽見響動,向著門的方向看過去,瞧見進來的人是裴舒,王氏一愣:“舒姐兒?你……你回來了?”
    這話裴舒聽起來頗覺得有些刺耳:"女兒,不應該回來嗎?"
    王氏也是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擺了擺手:“沒,你怎麽會這麽去想母親呢?”
    “母親隻是聽說,你被九千歲給喚去了蘭雀殿,母親原還擔心著呢。”王氏一邊說著,一邊起了身圍著裴舒的周身打著轉。
    仔仔細細的瞧了裴舒一遍,卻發現裴舒神色輕鬆,沒有任何異樣。
    這怎麽可能呢……裴舒在殿上那樣羞辱了隋儀景。
    當王氏聽到裴舒被隋儀景喚去了蘭雀殿的時候,心裏可是樂開了花。最好隋儀景好好的折磨了裴舒。
    她可是聽說,隋儀景貫喜歡剝了年輕女子的皮,去做美人扇,美人鼓。
    王氏可是在心裏已經想著,裴舒回來的時候,最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才好。那樣反而省了她的一道手。
    但這一番看下來……
    裴舒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那身上的皮膚依然白皙,連一個指甲印都沒看到。
    裴舒看著王氏這一番動作,大約也是知道王氏在看什麽了。
    愈發的覺得可笑了,她被叫去蘭雀殿到回來,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這個時間,就算是從宮內走到宮外也足夠了。
    而她卻是一邊在殿內給裴錦剝著橘子,一邊說擔心自己。
    這一份擔心,當真是惡心極了。
    裴舒笑著側開了身:“讓母親擔心了,女兒很好。千歲爺喚了我去,隻是問了些話,旁的也沒什麽了。”
    “畢竟是在宮中,千歲爺又能對女兒做什麽呢?”
    王氏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對於裴舒的決絕之意卻是愈發的重了。能從隋儀景那個妖孽手中平安無事回來的人,幾乎沒有。
    但是裴舒卻做到了,她不知道裴舒究竟對隋儀景說了什麽。但能做到這件事,足以說明,她和隋儀景一樣是個怪物,不能留了。
    當太陽徹底落下,月色逐漸升起,宮中受邀的世家公爵,也是紛紛向著舉辦夜宴的丹陽湖去了。
    裴舒隨著王氏一行過去,路上也有上前打招呼的夫人們。裴舒也不認識,王氏也在前麵應對著,裴舒也是樂的輕鬆些。
    到了場地,裴舒在宮女的領路下,到了自己的案幾前坐下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宮中的那些貴人們也是紛紛到場了。隨著皇帝和皇後的到場,宴會終於是開始了。
    依然是那些歌舞樂曲,裴舒也覺得沒有意思。
    隻是看著麵前的佳肴,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同時腦海中也在思慮著另外一件事情。
    封地……
    這也是在自己即將要走的時候,隋儀景看似漫不經心問起來的一句話。
    皇帝給了她嘉柔縣主的封號,一並的也賜給了她封地。而真正賜到她手上的封地是那一塊,則是交給了萬禮司。
    而隋儀景正是掌管萬禮司的那個人。
    她當時一下愣神,又想著快些離開那詭異的蘭雀宮,隻是連著應了兩聲便離開了。
    現在冷靜下來,裴舒忍不住想著,隋儀景那話中的意思是……可以任由她來選嗎?
    若是這樣的話……她能不能選擇江南呢?林家發家的地方,林浣縣。
    “姐姐怎的,沒怎麽動筷?可是這些菜肴都不合姐姐的口味?”
    如黃鸝一般悅耳的聲音響起,裴舒也是從自己的思慮中回過神來。
    微微轉頭,看著來人卻是那裴錦。
    裴舒抬眼看過去,裴錦依然美若天仙,此刻端著酒壺向自己走來的樣子,衣袂偏偏,借著月光當真是如仙子下凡,美不勝收。
    隻是……她來找自己做什麽呢?難道為了維持自己在人前大度善良的模樣,現在還要來給她敬酒?
    裴舒微微點頭:“夜裏風有些大,胃口便是不好。沒什麽想吃的。”
    "那姐姐,何不嚐嚐這宮中的暖香玉液?這可是宮中的珍品,夜裏風的確是大,喝些酒更是能暖暖身子。"
    裴錦一邊說,一邊將酒液倒進了玉盞之中。長長的一道銀絲,隻是傾倒的過程中,便能聞到屢屢酒香,的確是珍品。
    “姐姐,用一些?”
    酒……
    裴舒看著酒盞,卻是忍不住想到了裴舒死的那一夜。也是喝下了裴錦下了東西的酒水,最後才是發生了溺死暖湯中的事情。
    那這一盞……
    裴舒看著裴錦,卻發現裴錦眼中一片坦蕩,並沒有什麽精心算計的樣子。難道這一盞酒,真的就是平平無奇的一盞酒嗎?
    一旁的貴女和夫人們,聽見裴舒這邊的動靜,也是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若是尋常貴女被人這樣的盯著,隻怕是想著先息事寧人。免得背上了苛待幼妹的名號。
    隻是裴舒此時,卻是將一些東西看的極為的淡。
    看了看那一隻酒盞,又是看了看裴錦,卻沒有要喝下去那盞酒的意思。
    裴錦麵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本以為裴錦會生氣呢。
    下一秒,裴錦卻是吧嗒吧嗒的落下了淚來:“我知道姐姐與我有些誤會,可是姐姐卻連這一盞賠罪的酒水都不願喝嗎?”
    裴舒瞧著,倒是覺得裴錦變聰明了許多。知道用自己最有殺傷力的東西來行事。
    不過……
    “我並非是不願,隻是覺得……”
    裴舒的手極為的巧,將裴錦手中的酒壺接了過來,又是拿了一個杯盞來,在桌上又倒了一杯。
    “一人獨飲倒像是在喝悶酒,我與妹妹對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