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情人設崩塌他與她為何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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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十三這麽說,但為了保險起見,江語棠還是去集市上買了個麵具戴上,才到了約好的荒郊。
    對方也還算守約,等她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身影筆直地站在亭前。
    “我怎麽覺得,這人的身形這麽眼熟呢?”江語棠邊走邊問。
    十三並未答話,儼然是想讓她自己分辨。
    倒是走近之後,那男子先開了口,“閣下便站在那兒說吧,你我都不方便暴露身份,保持距離很有必要。”
    這聲音,怎麽也這麽熟悉?
    她探究地將人上下打量一眼,瘦削的身形,蒼白的膚色,哪怕是頭發的長度,都證實了此人的身份。
    “宋濟豐?”她試探問。
    男子果然一僵,握著折扇的手可見細微收緊,唯聲音還在強自鎮定。
    “在下不知閣下在說什麽,若無要事,在下就先走了。”
    說罷轉身就逃,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江語棠怎會讓他逃脫?快步上前抓住了他,本想去掀他的麵具,卻還是忍了下來。
    “我並無惡意,隻是要與你談合作的事情,你別慌。”她道。
    宋濟豐聽見她保證,這才停止掙紮。
    他退後三兩步,滿眼警惕地看過來,“閣下是誰,為何知道我的身份?”
    “你以為戴個麵具、坐個輪椅便是偽
    裝了?外形、聲音,乃至於微小的習慣,都是能暴露你身份的細節。”
    宋濟豐沒想到這麽多,眼中明顯浮現了幾分懊惱,“看來今晚我就不該出來,蹲在家裏,就不會遇到這種麻煩事兒了。”
    聽到這聲嘟囔,江語棠簡直是哭笑不得。
    今日的小報裏有說,宋濟豐在殘疾之後便一直深入淺出,不見外客,是個十足的社恐。
    眼下看來殘疾是假,社恐卻未必不是真的。
    “你要找我合作什麽?”宋濟豐問。
    江語棠於是也沒多追問,伸手示意他坐,自己也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
    於是白天還傾訴自己深沉愛戀的兩個“癡情種”,此時相對而坐,竟分不出誰的演技更勝一籌。
    “在說合作之前,我有一事好奇。郡馬何來的這些人脈?”她問。
    宋濟豐明顯緊張了一下,手中折扇被他握地死緊。
    “正如閣下所說,在下無官無職,怎會有什麽人脈?這些消息都是上頭的人打探的,我充其量算個撰稿人,幫東家做事罷了。”
    “那你的東家是誰?”
    “東家身份高貴,恕在下無可奉告。”
    說著朝她一拱手,竟是有幾分油鹽不進的氣勢。
    看來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
    江語棠屈指點了點石桌,一下
    一下似在思索,又好似晨鍾,敲在人心上。
    宋濟豐的心意承受能力本就不高,在她的沉默之中緊張地滿頭冷汗,素淨的折扇都被摳出了崎嶇的缺口。
    “你不會覺得,我隻能打聽到你的身份吧。”
    她這句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叫宋濟豐渾身卸力,幾乎起不了反抗的心思。
    隻見他嘴唇囁嚅幾下,認命道:“我受命於明月酒樓。他們不光做小報的生意,還常有說書先生來說些皇都趣聞。我隻是幫他們寫寫稿子,賣點錢維持生計。”
    流言向來屢禁不止,對於坊間流傳的小報,隻要不造成惡劣影響,朝廷一般也不會管。
    他說自己是明月酒樓找的筆者,倒也讓人挑不出錯處。
    可係統挑選的合作對象,總不會是簡單之輩;再加上他對消息的掌控十分隨心,不像隻是個小小的筆者。
    “你若不說實話,我可就找別人去了。”她起身要走,大有談崩的架勢。
    宋濟豐的老底都快被她揭完了,此時見她還要離開,差點沒哭出來。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他攔住江語棠,“明月酒樓的東家是我親戚,我寫的稿子一般都在他那兒售賣,偶爾還編撰些說書的稿子,算是有自己的班底。除了這些
    ,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說著還從袖中掏出錢袋,“這是那四篇小報掙的二兩銀子,我一分不要,都給你!”
    到了這個地步,基本能確定他說的多半是真話了。
    江語棠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愛好,接過錢袋自然地收入袖中,才與他說起了合作的事宜。
    “那四篇小報你也看見了,我這兒的消息不僅真實可靠,也絕對勁爆。以後我寫、你發,收益七三分成,你覺得如何?”
    “七三分成?!”宋濟豐還不算被恐懼支配頭腦,反抗道:“你就寫兩篇稿子,就得七成,哪有這麽無本萬利的事情?!”
    “什麽叫無本萬利?你當打探消息這麽簡單?”
    她先是不滿反駁,隨後才語重心長地勸說。
    “做人啊,不能隻執著於眼前的小利。我看你拿錢這麽爽快,想必平時物欲不高,對錢財也不大看重,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宋濟豐似是被這精湛的畫餅手藝說動,猶豫半晌,還是問道:“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好處可多了去了。你想,小報是以你的名義發出去,日後功成名就的還不是你?”
    她循循誘導:“再者,你想報複妙儀郡主,也隻能以自己的見聞作為題材,讀者們看一兩篇也就膩了。但以我的
    手段,隻要她繼續作妖,我就能抓住她的把柄。”
    後半句一出,宋濟豐猶疑不定的眼神迅速堅定下來,可見趙曼淩的狂妄毒辣,給他切實帶了巨大的影響。
    二人很快達成共識,這才各自離開。
    與宋濟豐不同,江語棠從來都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即便才被禁足在院中一天,她也悶得夠嗆。
    此時好不容易得了出門的機會,便去最近的市集逛了逛,買了點糖糕和蒸梨水。
    等梨子挖完,王府側門也到了,她才收起裝梨水的竹筒,輕巧爬上院牆。
    “十三,你說宋濟豐會不會想辦法報複我啊。”
    閑談到今日之事,她便問了一句。
    誰料十三毫不含糊,回得篤定:“係統的存在,不僅是輔佐宿主完成任務,還要保護宿主的安全。宿主可以完全信賴係統,在任務存續期間內,係統將是你最忠誠的夥伴。”
    江語棠莫名鼻頭一酸。
    前世忙於生活,她其實並沒有什麽朋友,也不曾體會到完全信任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十三雖然不是人,卻在此刻,給了她難得的溫暖。
    “天色昏暗,王妃高坐牆頭,這是想做什麽?”
    正傷懷間,下方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她聞言朝下望去,燈火通明的庭院內,赫然站著秦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