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祖墳冒青煙的好事我可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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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這個詞,在現代的含義並不簡單,以至於江語棠聽見江憲這麽說的時候眉尾輕挑,還真有幾分一言難盡。
但江憲畢竟是個古人,並不知曉這個詞還有別的含義,此時深深歎了一聲,跟江語棠解釋了起來。
“我自小便無父無母,靠乞討為生,若非將軍將我帶回去給了口飯吃,我怕是早已死在了流亡的路上。”
聽得這些原身都並不知曉的陳年舊事,江語棠確實頗為意外,“那這江姓從何而來?”
“將軍把我領回軍營之後,交給了一個廚娘照料,那廚娘並無子嗣,我便成了她的養子。但她待我並不好,起了名字後照料沒幾日,就又把我丟了出去。好在被將軍的手下發覺,將我帶了回去,之後我便一直住在將軍家裏。”
“那這麽說來,父親與夫人倒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江憲一個大老爺們,聽到這話,竟然嬌羞的跟個二八少年般,一副忸怩做派,叫人看著直起雞皮疙瘩。
他還咧著嘴,傻笑道:“要不怎麽說咱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就這種緣分,一般人可是沒有的。”
聽這語氣,還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
江語棠無語,
心想對於孟珺來說,怕是一段孽緣才對。
畢竟就以這渣爹的家世、品性、相貌與能力,能娶到孟珺,可真是好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這話說出口,必定是要吵一架的,她懶得多說,索性就不搭腔。
好在江憲跟這個便宜女兒不熟悉,開口也不至於收不住,大致說了說,便下了的結論。
“所以這祖墳冒青煙的事兒我可不幹,別白白便宜了那戶生而不養的人家。”
“那父親不怕,若幹年後被人恥笑?”
“縱然要背負上罵名,那不也是我死後的事兒嗎?這有什麽好怕的?最主要的是,夫人與將軍待我有恩,我可不做這白眼狼。”
這番話說來,倒還算是有些良心。
“行吧,那這事兒我就幫了,但有沒有效果,我可不能保證。”
江憲本來是不太滿意的,可想想除了江語棠這個法子,他自己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也便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誰料江語棠卻伸出兩隻手指,在他麵前搓了搓。
“求人辦事,總得拿點好處吧。”
聽得此言,江憲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老子可是你爹,你管你爹要錢呢?”
“不給算了,”江語棠收回手,
“看你也沒多誠心,我倒是為夫人不值。”
江憲哪裏經得起這般激將法?當即憋屈地咬牙。
“就你這丫頭有本事!給就給!”
說罷丟了個錢袋過來。
江語棠絲毫也不收斂自己的財迷本性,直接打開錢袋往裏頭一瞧,然後不太滿意的撇了撇嘴。
“也就這點?王爺讓我出去逛個街都比這個多。你這誠心,也不夠啊。”
“老子自個兒都要看夫人臉色吃飯,手上存這點錢,也是極不容易了!”
這倒也是,一個妻管嚴,手上能有什麽錢?
江語棠掂了掂那錢袋,倒也沒有要收下的意思。
“忙我可以幫,但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父親願不願意。”
江羨原本對這個庶女的印象,也就是個仗著身份囂張跋扈的蠢貨。
可近日一見,卻覺得她變了很多,不得不提防起來。
“你先說是什麽事兒,我再決定幫不幫你。”
瞧他這一副謹慎的模樣,便能看出他應當是個守諾的人。
江語棠把那錢袋放在桌上,神情也正色了許多。
“父親應當也知曉,王爺在皇室之中的處境尷尬,倘若日後有您力之所急,能替他解圍,我也希望父親能稍微幫一
幫。”
“那不行,”江憲拒絕地果斷,好似這個問題並不需要仔細思考,“我是向來隻顧打仗,不站隊的。再說南疆的戰事並不頻繁,我與夫人手上的實權更不多,幫不著你們。”
“父親想多了,我並沒有讓定南侯府表態的意思,隻是希望你們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之下能幫就幫,哪怕隻是一兩句話。畢竟好歹也是一家人,太生分了,也難免會被人說勢利眼。”
“你可別誆我。你隻是個庶女,我們不重視你不是很正常?而且我們常年居於南疆,多說那些閑話又不影響什麽。再說了,我家那都是夫人做主,夫人不許說的,我可不會開口。”
“那若是再傳出錦王府與定南侯府不和的消息,我可就不管了。”
江語棠說著邊站起身來,“蘭英,送客吧。”
江憲被氣得夠嗆,都想要拂袖離開了。
可想想臨走時夫人對自己的耳提麵命,他也隻能憋屈地駐足。
“怎麽你就聽不懂呢?莫說是夫人未必會同意,就算她同意,我說話也不頂用啊。你要知道,錦王之所以不受待見,是因為他母族那檔子事兒讓皇帝不喜。這個夠分原因不解決,說什麽
都是白搭。”
江語棠有何嚐不知?
“我並不準備改變現狀,也隻是想父親適度地說兩句,不必起太大的作用。”
這倒是把江憲給說迷糊了。
他們是做任何決定,都要看見結果的人,所以並不明白江語棠為何會鬧這一出。
是以問道:“你做這些無用功,到底是為了什麽?”
“隻是希望王爺在遇事之時,不至於孤立無援。”
前世無依無靠,江語棠太懂那種一個人的孤單與無力。
有太多時候她都會想,若是此時能有個人站在她身邊,會不會多一分慰藉。
沒人喜歡被全世界孤立,秦恪或許適應且習慣這樣的無所依靠,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要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行了行了,若有我能說得上話的地方,我盡力。但咱們說好了,定南侯府從不站隊,利益相關,我可不會向著你們。”
江語棠點頭,“那就有勞父親了。”
“嗯。”江憲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看麵上的申請,似乎還有些不自在。
“父親若有什麽話不妨明說,支支吾吾的,也浪費你我的時間。”
江憲這才長舒一口氣,說道:“關於你娘的死,我想與你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