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愛的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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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漠寒放開她。
    裴知夏立即撐著他胸膛離開,坐回座椅上。
    晏漠寒偏頭打量她,眸子裏盛滿怒氣。
    “裴知夏,你以為你是誰?”
    裴知夏笑著聳聳肩。
    “我知道我不是誰,您和喬軒宇這樣的大人物,手指都不用動一根,我就能死一百次一千次。可我為自己抗爭,總沒錯吧?”
    “你要我留在你身邊,卻又不保障我的安全,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晏漠寒不吱聲,沉沉的眸子盯著她。
    裴知夏心涼如水。
    “晏總,就算我是您養的一條狗,您也不能看眼睜睜送我去死,對吧?”
    裴知夏從沒和死神那樣接近過。
    她一直以為,死是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但她錯了,如果沒人發現她,她連痛苦都不會有。
    她會在那間雜物房裏,慢慢死亡,到最後,被人發現時,可能成了一具枯屍。
    即使她有許多放不下,亦是徒勞。
    “事實是,你沒有死!”
    晏漠寒神色淡漠。
    隱隱有些嘲諷,應是在說她不識好歹。
    裴知夏笑了,但眼裏涼冰冰一片。
    “對啊,我沒死。晏總是不是覺得,我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晏漠寒怒了。
    “裴知夏!我在你眼裏,如此不堪?”
    裴知夏直直對上他的眼,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
    倆人,再次黑臉談崩。
    又是一路無話。
    到了酒吧,關越恒征求過大家意見,在一樓最靠邊找了個隱秘的卡座。
    裴知夏本想和許泳兒坐一起,晏漠寒一把抓住她手臂。
    把她塞進卡座,然後,他挨著她坐了下來。
    酒很快送了上來,有果酒,有紅酒,還有威士忌,以及一大桶冰。
    裴知夏心情不好,伸手要拿威士忌。
    晏漠寒攔著她,把威士忌拿走,將果酒放她麵前。
    “你喝這個!”
    關越恒嗤地笑了,揶揄道。
    “知夏小妹妹,你知足吧,有果酒你喝就不錯了。”
    晏漠寒和關越恒同年,比裴知夏大七八歲。
    她剛進公司那會,是關越恒帶她。
    她頂著娃娃臉,不止關越恒,頂層許多工作人員,都會偶爾開玩笑似的,叫她“知夏小妹妹”。
    可眼下,顯然不是幾年前了。
    晏漠寒剜關越恒一眼。
    關越恒立即意識到,這稱呼有點不合時宜。
    他手往嘴巴一拉,作閉嘴狀。
    抬手,招呼服務生過來。
    “給我一紮鮮榨果汁。”
    輪到裴知夏,瞪他一眼。
    裴知夏酒量挺好。
    是這幾年陪晏漠寒應酬練出來的。
    但眼下,她不想晏漠寒爭。
    沒意思。
    她直接無視他,給自己滿上一大杯果酒。
    和許泳兒聊起舞台上瘋狂扭胯熱舞的唱跳男歌手。
    “這小帥哥,有點像某頂流啊,胯扭得不錯,一看那方麵就很持久。”
    許泳兒對台上的歌手評頭品足。
    “最近塌房那個小鮮肉,據說是內娛最會扭胯的男明星。”
    裴知夏這幾天沒怎麽看八卦,不由得好奇。
    “又塌房?這次怎麽塌的?”
    “咳,和粉絲做時不戴小雨傘,懷了唄!”
    “靠!”,裴知夏喝了些酒,性格也外放了不少,“男人真是下身動物,隻想著自己痛快!”
    被性別歧視無差別一起罵的晏漠寒和關越恒,有點無奈地,對視一眼。
    倆人酒喝了幾杯,話題也一直圍繞台上的小帥哥。
    酒吧裏放起熱舞曲,許泳兒拉裴知夏去蹦迪。
    裴知夏最近身體虛得厲害,喝了幾杯果酒,居然有點暈。
    “我不去,你去吧,舞池裏挺多帥哥的,你趁機勾搭一個。”
    她們之間,說話向來隨意。
    關越恒微微皺起眉,忙道。
    “我陪你一起去。”
    許泳兒擔憂地看裴知夏一眼。
    顯然,是怕她和晏漠寒獨處。
    裴知夏揮揮手,“去吧,玩得開心些。”
    二人開心蹦到舞池裏。
    裴知夏又要給自己倒一杯果酒。
    手被晏漠寒的大手握住。
    “你身體還沒恢複,不要命了?”
    裴知夏斜斜瞥他一眼,昏黃的燈影之下,水靈的杏眼顧盼生輝。
    勾得晏漠寒心漏跳了幾拍。
    手扶上她的腰,臉湊近。
    “你例假來了?”
    話題跳躍太大,裴知夏愣了一下。
    晏漠寒又道。
    “上個月,有一次沒戴。”
    他剛剛一直在和關越恒聊天,卻把她倆的話也聽進了耳裏。
    裴知夏脖子耳垂騰地紅了。
    他偶爾興致高,會不戴。
    事後,她會自覺服藥。
    她比誰都清楚,他們這樣的關係,容不下孩子。
    “來了,上月底來的。”
    應完,又覺得自己太弱雞。
    總被他輕易拿捏。
    怒意湧上來,頭一揚,眼帶戲謔。
    “晏總放心,我不會拿自己肚子和孩子來開玩笑。”
    晏漠寒漠然點頭。
    “你知道就好。”
    裴知夏抹出一抹譏笑。
    “我知道!我的孩子,得和我愛的人有名有份生下來。”
    晏漠寒扶在她腰間的手倏地收緊,臉色沉了下去。
    “你愛的人?誰?”
    裴知夏挑眉。
    “不用擔心,肯定不會是晏總您。”
    她和他,有錢,有性,獨獨沒有愛。
    晏漠寒臉色黑沉,要說什麽,頭頂傳來一把嗓音。
    “漠寒,裴小姐,真巧。”
    晏漠寒與裴知夏齊齊抬頭。
    就見喬軒宇端了杯酒,站在過道裏,笑眯眯地看著他倆。
    裴知夏要拂開晏漠寒的手。
    晏漠寒卻又扣緊她一些。
    神情淡定地跟喬軒宇點頭打招呼。
    “你怎麽也在?”
    “郅賢叫了,總是要來捧捧場的。你呢,和靖蘅一塊?”
    桌上擺著四隻杯子,顯然不可能是二人約會。
    “和越恒,還有另一個朋友。”
    喬軒宇便在對麵坐了下來,拿起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朝裴知夏遞了遞。
    “裴小姐,很抱歉,在我們酒店讓你遭遇了不好的事,我在此向你道歉。”
    裴知夏看一眼晏漠寒。
    來的路上,她說要喬軒宇一個道歉。
    沒想到,道歉真來了。
    隻是,他這個道歉,和她要的不一樣。
    她不吱聲。
    喬軒宇又道。
    “我們酒店,會給裴小姐一筆賠償金,裴小姐認為多少合適?”
    和晏漠寒一個套路。
    隻會用錢打發人。
    顯然,這些有錢人都認為,玩她一下,再大方給點錢,就能擺平。
    “我不要錢,我隻要真相。”
    晏漠寒掐了掐她的腰。
    大概是提醒她,讓她適可而止。
    裴知夏沒理他,無畏地迎上喬軒宇帶笑的狐狸眼眸。
    “喬總,這案子還沒結,談賠償為時尚早。”
    喬軒宇依舊在笑,但眼底一片涼意。
    “裴小姐的意思,是要跟我耗到底?”
    他站起來,帶著笑意扔下一句。
    “裴小姐,奉勸你一句,做人呢,剛則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