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孩子保住了你會留下Ta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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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小雯白著臉,跌跌撞撞回到病房。
    “霞姐,我家囡囡不是回了家,而是被人踹流產住了院?”
    霞姐嚇了一大跳,忙上前扶住她。
    見瞞不住,小心翼翼地問。
    “裴女士,你都知道了?”
    裴小雯死死抓住她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嗓音顫抖。
    “她在哪?麻煩你帶我去看她。”
    她的寶貝囡囡,是個被針刺一下都會淚汪汪的嬌氣小囡。
    被人生生踹流產,那得多痛?
    裴小雯心疼得將近窒息。
    隻想趕緊跑到囡囡麵前,緊緊抱住她,安慰她。
    霞姐帶著她來到婦產科最末一間豪華獨立病房。
    裴小雯抖著手推開門。
    病床裏,裴知夏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靜靜躺在床上。
    裴小雯隻大半天沒見她,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憔悴得完全脫了相。
    裴小雯默默流著淚,小心翼翼走至床邊。
    裴知夏發了瘋似的把晏漠寒趕走,悲憤交雜,心緒難以安寧。
    她心如死灰地閉著眼,不願聽,不願看。
    隻想把自己關在一個無人地帶,對周遭一切不聞不看。
    低低的啜泣聲鑽進她耳膜,臉上似有什麽小心翼翼地拂過。
    裴知夏睜開眼,對上裴小雯的淚眼。
    她鼻子一酸。
    媽媽她全都知道了!
    “媽……”
    她一開口,眼睛不由得也泛起了淚花。
    所有的悲痛和委屈還有遺憾不舍,瞬間全部湧了上來。
    裴小雯撲過來,趴下去緊緊抱著她,邊哭邊問。
    “我可憐的囡囡啊,你怎麽這麽傻啊!”
    “你現在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裴知夏搖搖頭,用手拍著她背安慰她。
    “媽,我沒事,醫生說休養幾天就行了。”
    隻是,身體易養,但空了一塊的心,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填回來。
    裴小雯放開她,坐在床邊偷偷抹淚。
    她很想安慰囡囡,卻無從開口。
    怕不小心說錯什麽,反倒惹囡囡更傷心。
    裴知夏心裏也不好受。
    媽媽吃了太多的苦,一心隻想著兒女能好好過日子。
    而自己這一遭,於她而言是個大打擊。
    她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道。
    “媽,我和晏總,在一起三年了,前段時間分的手,分手後他才訂的婚。”
    與其讓媽媽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告訴她。
    至於交易這一項,對媽媽來說是個大打擊,她直接掐掉了。
    裴小雯相信寶貝女兒說的。
    她紅著眼抓裴知夏的手,輕輕拍著她手背。
    “分了就分了,那種男人,配不上我家囡囡,男人多的是,我們找個更好的。”
    女兒不提孩子的事,她也隻字不提。
    她也是媽媽,知道孩子永遠是媽媽最深的痛。
    她心裏,隱隱覺得。
    女兒是因為她的病,才和那個晏總在一起的。
    可女兒當時說,手術及後續治療費。
    是跟公司借的,往後從工資和業績獎金裏扣。
    裴小雯不敢往裏深想。
    “對,好男人多的是!媽媽你趕緊讓你那些朋友同學鄰居拉你進他們的相親群,給我物色個好男人。”
    裴知夏故作輕鬆。
    裴小雯卻很認真。
    “不急,我家寶貝囡囡這麽優秀,哪裏需要去那種垃圾群裏挑垃圾?沒有男人,我們又不是活不了。”
    這話,讓裴知夏很意外。
    媽媽這些年對趙榮成無底線的包容,活脫就是個被洗了腦隻懂逆來順受的封建女性。
    “對,沒有男人我們也能活得好好的。”
    裴知夏說著,視線突然瞥見在後麵站著的霞姐。
    “這位阿姨,你找誰?”
    裴小雯驚訝地扭頭看看霞姐。
    “囡囡,她不是你給我請的護工?”
    裴知夏立即明白,神色冷淡看向霞姐。
    “阿姨,是晏漠寒雇用你的吧?你去找他結人工,我這裏不需要你。”
    她這病房原本也有個護工,也被她趕走了。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晏漠寒假惺惺的同情和憐憫。
    更不需要他安排這些名為照料實為監視她的護工。
    霞姨一臉為難。
    “裴小姐,確實是晏總請的我,但他讓我無論如何照料好裴女士。”
    裴知夏罕有地,對勞苦大眾冷臉拒絕。
    “阿姨,麻煩你轉告晏漠寒,我請得起護工,他請的人,我用不起,你走吧。”
    霞姐沒辦法,隻好微微躬身,說了聲“打擾了!”
    轉身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晏漠寒打電話。
    “晏總,裴小姐說不需要我照顧,讓我走。”
    晏漠寒這幾天在醫院裏耗費了大堆時間,被裴知夏趕出來就接到關越恒的電話,匆匆回了公司。
    有個項目出了些狀況,需要他親自跟上頭溝通打點。
    他這邊剛處理好,吩咐關越恒去善後,霞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霞姐講完,他頭沉默了一下,道。
    “嗯,你先回吧。”
    霞姐也不是真護工,是平時幫他清潔公寓的鍾點工。
    以裴知夏如今的脾氣,他早預想到了結果。
    “行,我之前做過月嫂,晏總如果需要,我可以在公寓裏做點月子餐給晏小姐送過去。”
    “嗯,你回來準備一下,今晚開始送。”
    晏漠寒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又問。
    “她現在怎麽樣?”
    裴知夏向來剛強且精力充沛,比許多男同事都要有韌性和幹勁。
    可他抱起昏迷的她往手術室跑時,他竟有種錯覺。
    她虛弱得似是隨時會從他懷抱裏消失!
    霞姐沉默了一下,道。
    “不太好,估計底子很差,又經這麽一折騰,相當於掉了半條命。”
    晏漠寒心揪成一團。
    “流產……這麽傷身體?”
    難怪,院長說她得受大罪。
    霞姐道。
    “這可比正常生產還要傷呢,更何況,裴小姐這是被人踹流產的,等於還有外傷,雪上加霜啊。我瞧著好好一個小姑娘,說句話都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不好好補補,以後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霞姐同為女人,深知女人的苦。
    雖然裴知夏對她很不友善,但她能理解。
    晏漠寒再次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
    “那麻煩你多費些心思幫她調理一下,要是有什麽補品或食材買不到的,你跟我說。”
    他吩咐完,掛了電話,抬手捏了捏脹痛的眉心。
    一直在沙發那邊整理的文件的關越恒,總算插上句話。
    “知夏不要緊吧?”
    晏漠寒微閉起眼,依舊在捏著眉心。
    “不太好!”
    關越恒歎一口氣,試探著問他。
    “漠寒,如果孩子保住了,你會留下t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