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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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園。
    薑晚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衣衫,正坐在外院的亭子裏烤火喝茶。
    時鈺看一眼緊挨著薑晚的張承銘,“你跟來做什麽?”
    “我怎麽來不得?”張承銘看向薑晚,“我說,你是與那薑家女有仇?”
    薑晚點頭,“有啊。”
    “什麽仇?”
    “你猜?”薑晚剝了個花生塞進口中。
    抬手招呼時鈺,“你們家世子以前住哪裏?平時都做些什麽,來與我說說。”
    張承銘見薑晚逃避自己的問題,反而問起別的男人,頓時不樂意了,他道:
    “你問時小將軍做什麽?不如下次你去我府上做客,我那邊還能劃船呢。”
    “我崇拜,愛戴時小將軍不行嗎?你別搗亂,時鈺快走帶我轉轉。”
    時鈺雖肯帶著薑晚轉,卻又著實跟屁蟲張承銘。
    不過怎麽趕也趕不走,再加上兩人有一起偷窺的交情最後還是忍了。
    所謂梅園,其實是在這院子房屋的最後麵有一處很大的空地。
    未建房舍,反而種植了成片的梅樹。
    梅花紅的灼眼,薑晚隻一眼就想起清苑縣,那滿院的花。
    時鈺從廚房拿出一個銅鍋來,在庭院的亭子裏放了炭盆,將國內扔進幾片生薑、大蔥和枸杞,又簡單調了兩份蘸料,便招呼薑晚吃火鍋。
    “我平日裏也少在府中,這些菜都是過來時從外麵買的,咱們簡單吃些。”
    這亭子建在梅花林中,坐在裏麵仿佛被花海包圍。
    無論哪個角度都是成片的嫣紅,美不勝收。
    薑晚:“這些是他爹娘種的嗎?”
    “嗯。”時鈺點頭。
    “種這些梅樹的時候我和世子都還未出生呢,夫人十分喜愛這些梅花,小時候我與世子調皮,壓彎了一株梅樹,被夫人吊在房梁上吊了半晌呢。”
    薑晚忍笑,果真,親兒子。
    抬頭間,見梅樹間出現一個藍色身影,“那是?”
    “那是習嬤嬤,你穿的衣衫就是嬤嬤的,如今這梅園就我們兩人,婆婆是夫人身邊的老人,這些梅樹平日裏都是她來侍弄。”
    薑晚見老人家雖然滿頭白發,但麵色紅潤,動作伶俐,看起來十分矯健。
    她正將一些梅枝剪落,又整齊地放到隨身攜帶的竹籃中。
    而後,那老人就拎著籃子向三人走來。
    “習婆婆。”
    “習婆婆好。”
    薑晚學著時鈺向老婆婆打了個招呼。
    “老婆子平日裏耳朵背得很,腿腳也懶,你別見怪。”
    習婆婆說著,將籃子遞給了薑晚。
    薑晚下意識接過,隻見裏麵除了幾枝花枝外,還放著一疊梅花狀的糕點。
    那糕點外還撒了一層紅紅的花瓣,格外好看。
    “晏少爺小時候最愛吃的梅花糕,你嚐嚐。”
    說完,還做了一個捏起放入口中的動作。
    薑晚趕忙道謝。
    老人家這才滿意地點頭離開。
    張承銘見那梅花好看得緊,伸手就想去那,卻被薑晚一巴掌拍在了手上,“又不是給你的。”
    說完,十分不客氣地抱在自己懷裏,“你們吃好了嗎?宴會也該結束了,咱們去找程意,我要回去了。”
    張承銘尤不死心,“給我吃一塊,你那邊那麽多。”
    薑晚隨手撿了一支梅花,“見者有份,送你了。”
    說完,腳下生風般離開了梅園。
    張承銘連那梅花糕的邊兒都沒碰到。
    三人邊走邊鬧到達前廳的時候,宴會還未散去。
    薑晚指了指宴會廳問張承銘,“你不進去嗎?好歹來賀壽,都不出現是不是不太禮貌。”
    “我爹在呢,我來就是為了找你,去不去沒關係。”
    時鈺插話,“你尋他幹嘛?你一個爺和我們兩個奴仆混在一起想什麽樣子?怎麽難不成你看上他了?”
    時鈺本來就是想要惡心一下這個紈絝。
    卻不想,他這話一出,張承銘竟然臉紅了。
    紅了!
    時鈺簡直無語,你一個紈絝,日日留戀花街柳巷,和京中各個花樓裏麵的花魁都是知己,眼下竟然隻因為一句玩笑,就臉紅了?
    “你!你……你不會喜歡男人吧?”時鈺拋出致命一擊。
    張承銘瞬間臉頰紅透,他看一眼薑晚,突然向宴會廳走去,“那個,我覺得還有點餓,我再去吃一會兒。”
    薑晚:……
    時鈺:……
    “我覺得,你平時還是離他遠一些。”時鈺對薑晚道。
    薑晚點頭。
    兩人在廳外房簷下尋了個避風的位置坐下。
    薑晚十分大方的分給了時鈺一顆梅花糕,“你嚐嚐,剩下的我帶回去給晏珩。”
    時鈺剛要咬聞言頓了下,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的僵硬,很快又恢複原狀。
    宴會廳內,暖爐環繞,幾個坐在首位的年長者正把酒言歡。
    禮部侍郎張俊芳在看到兒子進來時,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臭小子,你還知道過來?”
    張承銘一臉的笑,他隨手拿起父親桌子上的酒杯,向高位上的安南候告罪,“侯爺莫怪,梅園的梅花著實好看,我這一不留神就多呆了會兒。”
    安南候自不會與一個後輩計較,“無妨,外麵天冷快些坐下暖暖。”
    張承銘也不客氣,直接挨著自己父親坐了下來。
    他手中還護著那支梅花,如今坐下還生怕梅花被壓到,找一旁服侍的家仆要了個細細的花瓶,妥善安置了,才算完事兒。
    國子監祭酒陳明道將張承銘的小動作盡數看在眼中。
    他輕輕撫了撫胡須,“梅花正當枝頭,開得好啊。早就聽聞晏世子的梅園紅梅如血,漂亮得很。承銘,這梅可是來自梅園?”
    校長點名,作為國子監的監生張承銘自然乖巧得不行,他趕忙坐直身體,雙手作揖,“正是,有幸進梅園賞花,並得了這一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