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的右肩被張嫣輕輕按住，他倒在地麵的獸皮裘毯上。
    身上所穿的太監服飾已經被她所解開。
    張嫣再次貼近沈煉的耳垂，溫情脈脈道：“你幹的髒事夠多了，不差這一件，是皇帝陛下先想廢了我，而且如果我以後倒向信王的陣營，沈黨陣營會處處受製。”
    沈煉最討厭被人威脅。
    身體忽然發力，將張嫣壓在身下，眉目之中盡是凶悍。
    張嫣絲毫不懼，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出來，反而愈發地挑戰起沈煉的理智了。
    “莫非……沈大人船上了太監服飾，就真成了太監了？”
    這句話，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下一秒，張嫣不由得驚呼一聲，旋即急忙捂住嘴巴，但身體上的觸感卻讓她更加悸動。
    久久以來所失去的感覺，今日重新切實感受到了。
    直到半夜子時。
    沈煉頗感疲憊，從鳳榻上撐起身軀，張嫣的那雙手臂重新抱住了他的腰。
    “很不錯，我的沈煉大人，以後本宮可就把性命交給你了。”
    沈煉拿開她的手，冷冷道：“此事但凡泄露，你我都得遭殃……不，糾正一下，遭殃的隻有你！”
    “放心，你在本宮心裏，才是最
    重要的。”
    張嫣莞爾一笑，甚至開始期待下一次和沈煉的相見，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二人關係從這一刻開始，發生巨大改變。
    外臣與內宮的聯合，也進入到了牢不可破的階段！
    沈煉重新穿好衣服，從永寧宮後門走出，身形悄然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整個過程，沒有被任何人所發覺。
    張嫣收拾好亂糟糟的床榻，也安然進入夢鄉。
    雖說還是有些不滿意，但真要拖到明天早晨，沈煉怕是就走不了了。
    天亮之後，張嫣便召見秉筆太監李亭。
    張嫣平日裏都是冷冰冰的模樣，今日倒是對這些奴才露出了笑顏。
    李亭雖是太監，但見到如此美人笑顏，亦是忍不住醉心。
    “李公公，咱們現在都是自己人，本宮也就不和你藏著掖著了。”
    “逼問客氏的事情，本宮打算交給你。”
    “如何？”
    李亭神色劇變，顫顫巍巍地問道：“奴婢不懂皇後娘娘的意思……還請娘娘明示。”
    “隻能說，這件事情對沈煉有利，你也該明白怎麽做。”
    “魏其彬出了事，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就是你。”
    “到時候，你就不是閹黨餘孽了，而且本宮再給你個希
    望吧，預計不久後魏忠賢就會遭到真正清算，不幹好這件事情的話，興許閹黨餘孽的名單中，有你一份。”
    李亭裝傻，是因為不清楚皇後張嫣現在到底是在誰的陣營。
    可聽到這番話後，李亭的眼眸逐漸明亮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娘娘，奴婢明白了，請娘娘靜候佳音！”
    “去吧。”
    李亭畢恭畢敬的告退。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皇後張嫣也被拉到沈黨陣營當中。
    未來朱由校駕崩後，她即是太後。
    朝政，必然全部落於沈煉之手，傍上這麽大的大腿，李亭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
    乾西。
    冷宮並非隻叫冷宮，這僅僅是個統稱而已，客氏則被安置在乾西的一座破房子中。
    李亭帶著幾名太監心腹前來，徑直推開大門。
    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女人看到來者，立馬上前追問道：“是不是陛下要放我出去了！是不是啊！”
    “嗬嗬……”
    李亭很是嫌棄用笤帚撥開這女人的手，冷聲譏諷道：“客氏，你的美夢倒是做的挺不錯啊，陛下念在你有著哺乳之情，特地讓我來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吳清柔的懷孕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也別扛著嘴
    硬，吳清柔被陛下下了詔獄，那個奸夫也已經承認。”
    “最好吐露出實情，否則……”
    客氏聞言，充滿褶皺的臉上滿是震驚，神態近乎瘋狂。
    “不！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你們是在冤枉我！”
    李亭厲聲道：“冤枉你？有必要嗎？吳清柔是你早前就安置在宮中的棋子，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而她也已經供認不諱，說是你安排宮裏的假太監與其在被陛下寵幸後，行肮髒齷齪之勾當。”
    客氏的神態已經證明，她的確就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
    多年布局，就是想靠著此次事件翻身，但客氏沒有想到這場陰謀會被識破的這麽快。
    李亭微笑道：“陛下說了，隻要你寫下供詞，則能賞個不死。”
    “否則，淩遲。”
    “死後還得以發覆麵，口含米糠，屍體還得被喂野狗，你自己想想後果吧。”
    李亭即是在詐取供詞。
    客氏被囚禁冷宮許久，心理防線早已脆弱不堪，又如何經得起詐？
    李亭表麵鎮定，內心也是慌得不行。
    如今，每一步走的都是險棋，但凡出現半點差錯，都可能引起極大震蕩。
    客氏能夠承認供詞，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以皇後清查後宮的名義，朱由校龍顏大怒是一定的，但最起碼不會牽連太多人。
    野種隱患，也會被完全杜絕！
    客氏十分驚恐的抬起手，在供詞上摁下手印，並且央求道：“替我給陛下帶句話！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放心，陛下會知道的。”
    李亭看著供詞，臉上滿是笑容，旋即讓人帶上門，徑直離開這片陰森且怨氣衝天的地方。
    供詞，自然是交到皇後張嫣手上。
    張嫣更是欣喜，誇讚道：“幹得好！”
    “多謝娘娘誇獎，供詞上已經記錄上了魏其彬的名字，閹黨餘孽是跑不了的。”李亭笑道。
    “有本宮在，還有沈大人在背後支持，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隻能是你。”
    張嫣作出承諾，而沈煉也是這麽想的。
    魏其彬平日裏看似忠心耿耿，但總感覺他還是有些問題。
    果不其然，暗中和魏忠賢、客氏勾結。
    信王那邊動作也非常快，派遣去鳳陽的人手返京之後，也從魏忠賢手中搞到了一份供詞。
    其內容，即是多年來與客氏在宮中的布局密謀。
    兩份供詞皆落到皇後張嫣手中，還是沈黨和信王出的力，這件事情就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