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前妻也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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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葛秋心裏,她是不希望靳時忱來的。
因為來,就代表著前功盡棄。
也代表著,他以行動告訴洪拳,自己將會是他……或有或無的軟肋。
可到底,他還是沒忍住,並在拐過屏風,一眼看到她時,冷淡的眼裏微微破了防。
隻見她站在雨裏,頂著寒風,全身濕透,麵如金紙,嘴唇發青,似乎每喘一口氣,都是死亡的味道。
而早就在等這一幕的洪拳滿目玩味,並故意讓場麵冷凝了兩秒,才發出聲音道:“靳先生來了,蓬蓽生輝啊。”
氣息凝結成霜,並未因洪拳開口而被打破。
心尖發寒的葛秋,看都沒看靳時忱一眼,就半低頭的朝那娜道:“幫我加一碗水,再蓋上鍋蓋。”
激動的那娜上前,伸手扶住她:“靳時忱來了。”
她沒抬頭,但故意狼狽的抹去臉上的冷汗和雨水。
這要換成正常的女孩,還是某人前妻的情況下,任誰都不會這樣做。
但葛秋做了,不但做了還一臉無所謂,就好像形象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我知道,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又不會救我。”
細弱蚊吟的自嘲落在潘六耳裏,潘六很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常色。
“幫我加水蓋蓋吧。”她催促。
那娜一臉不明白,但揪心的趕緊幫忙把水加了,還蓋上蓋子。
靳時忱唇抿一線,在移開視線看洪拳時,凝結在他身邊的寒霜,瞬間瓦解。
他邁著他的大長腿,直接坐到了洪拳對麵。
“你這樣羞辱我的前妻,是在給我下馬威嗎?”
洪拳瞳孔微縮。
而唐文龍和楊環玉皆不敢吭聲,並一起默契十足的眼觀鼻,鼻觀心。
洪拳笑:“如果我說是呢?”
靳時忱也笑:“那就沒得談。”
氣氛又急轉而下,不再是靳時忱身邊在凝結成霜,洪拳身邊也是如此。
再加上兩人四目相對,就好像高手在過招,用的全是意念博殺。
一時間天地寂靜。
誰也不敢大聲呼吸。
可就在這時,燉著龍鳳鬥的砂鍋,發出氣鳴。
葛秋強撐著殘破的身體,調到中火。
又喊那娜往裏加了小半碗水。
但在掀開鍋蓋時,屋裏的人聞到了某種香,雖然短暫,但足矣讓人驚豔。
尤其是洪拳這樣的老饕餮。
他周邊的氣息最先轉為中和,散漫的笑道:“你看到了,我隻是想試一試你前妻的手藝,目前看來,你確實很有眼光。”
靳時忱冷哼,頭未轉,但冰冷的說:“過來!”
葛秋眉頭一蹙,正猶豫著,那娜就接收到了黃然的眼色,心頭一喜,急忙把她扶到了輪椅。
還告訴葛秋:“誰說他不救你,這不是救了嗎?”
葛秋暖寒摻半,知道再拒絕就會讓事情失去把控,於是麵無表情的任由那娜,把她推到了靳時忱身後。
洪拳沒說話,他盯著靳時忱,隻是越笑越讓人發寒。
靳時忱也沒說話,平穩清冷的回視洪拳。
至於洪拳的人,全都沒動,包括一開始就跟著葛秋的潘六。
屋裏靜得仿佛落了根針,都能聽見。
強大的氣場迫得那娜不敢再有什麽小動作,可她又心焦葛秋的身體。
就在這時,傅伯帶著廖海濤,還有十幾名酒店服務生,整齊有序的踏了進來。
廖海濤好像見慣了這種場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徑直朝著屋外走去,並快速的掀了蓋子,看了眼鍋裏的東西。
隨後服務生撐起遮雨棚,並快速的收拾起了台麵。
葛秋冷的全身抖了抖。
低聲和那娜道:“幫我告訴他,鹽和調味料我已經放好了,砂鍋裏的再等二十分鍾,就加半碗水轉小火。鍋裏的加半碗水,不用調火,但要燉足三十分鍾,再炒糖色。”
那娜茫然的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頭。
“你再說一遍,我剛沒記全。”
葛秋隻好放慢速度又說了一次。
洪拳玩味的笑出聲:“看來,是個很合格的廚子,長得嘛,本就不咋樣,還有道疤,靳先生的口味,我洪拳佩服。”
那娜聽了想罵街,黃然眼疾手快,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便隻好咬牙切齒的去傳話了。
靳時忱皮笑肉不笑:“能得你一句佩服,也不錯。”
洪拳立馬放聲大笑,扭頭看唐文龍:“剛才黃家的丫頭說你拉皮條,不如把令愛叫來看看?說不定靳先生在排完毒後,審美又正常了呢?”
唐文龍嚇得肥肉一抖,尬笑的看了眼靳時忱後,唯唯諾諾的起來:“好好好,那我現在去打電話。”
楊環玉也想出去透口氣道:“靳先生正常了,隻怕也看不上他家的小丫頭,不如,我來安排幾個?”
洪拳擺手,示意讓她去。
楊環玉便朝靳時忱點了點頭,哪怕靳時忱並未理會,也像條狗似的,去外麵打電話了。
沒一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又重新回來的傅伯,身後跟了三個人。
三人手裏捧著浴巾和熱薑茶。
不用傅伯吩咐,她們就走到葛秋身邊,一個用浴巾裹住她發抖的身體,一個用浴巾給她擦著頭發。
直到把她弄到半幹,才把薑茶放到她手上。
一直沒說話的梅靈珊忍不住了。
“一個給你下藥的前妻,還能對她這麽好,玩呢吧?”
靳時忱冰冷的看著梅靈珊:“這就是我和洪先生的不同之處,對我來說,前妻也是妻。”
梅靈珊色變,瞬間想暴走,但又礙著洪拳在,不得不隱忍的低下頭,但隨後又不心甘的把手放在洪拳肩上。
“老公。”
委曲婉轉暗含憤怒。
洪拳拿下她的手,放在手心拍了拍。
“放心,你又不是她,但靳先生的多情,很值得我學習,倘若有一天,你變成了我的前妻,我也會效仿。”
梅靈珊瞬間臉色蒼白。
眼裏快速露出一絲害怕,和微不可察的後悔跟怨毒。
低頭抿著薑茶的葛秋心裏嘖嘖,這看似機鋒的話別人不懂,她懂。
因為她知道洪拳的一生,共有五位妻子,第一位妻子是在唐人街早就站穩腳跟的大佬女兒,他就是靠娶的她,在唐人街快速成型,待羽翼豐滿後,他親手殺了第一任嶽父嶽母,以及大佬女兒,也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然後第二位,娶的是世界船王納西斯家族的女兒。
有關於她的記載不多,隻知道她嫁給洪拳一年不到,就死於意外。
但洪拳靠著她,事業更上了一層,洪門也就成了船王家禦用的走狗。
然後第三任,第四任,後世並沒有人提,並不是諱莫如深,而是第三任和第四任,普通到沒人願意去提。
就好像富翁身後的菟絲花,沒給洪拳帶來更多的豐功偉業,所以微不足道。
最後一任嘛,就是阿三國的公主了,也是葛秋親眼見過的第五任洪夫人。
如果時間線沒記錯,洪拳又真的娶了梅靈珊,那梅靈珊應該是第三任,或者第四任。
所以靳時忱的諷刺,對梅靈珊來說,不亞於殺人誅心。
同時也是暗諷,洪拳對妻子的定義,還不如他身邊的一條狗。
沒有用處,他就會換。
怨毒的目光落在葛秋臉上,葛秋知道梅靈珊在恨什麽,應該是恨她快速的和靳時忱離婚,從而讓洪拳錯失了高舉旗織,吞並靳家的大好時機。
當然,現在這個時機還沒有完全消除。
洪拳還在試探。
“說到前妻也是妻,那靳先生不覺得,你還欠了我一個解釋嗎?”
洪拳把玩著梅靈珊的手指,逼得梅靈珊不得不單膝跪地,表露溫順的好方便讓他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