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5章 什麽叫我發現的,這明明是您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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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機場的另一端,高館長目送著陳陽的背影消失在旋轉門外,這才裹緊風衣領口,鑽進了那輛貼有文物係統標識的黑色公務轎車。車門關上的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顯得格外沉悶,隔絕了機場大廳的喧囂與嘈雜,也瞬間抽走了他周身環繞的緊張空氣。
    他整個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癱軟在真皮座椅上,後背重重陷下去一大塊。椅背的冰涼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貼在後背上,卻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才驚覺,自己後背的衣衫竟已濕透,像是剛從冷汗雨裏撈出來的一般。
    高館長下意識抬手去摸,指尖觸碰到皮膚時,那種黏膩潮濕的感覺讓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扯開領帶,將領口鬆了鬆,試圖讓呼吸更順暢些。
    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用手背輕輕一抹,掌心便是一片濕潤。
    方才的每一個畫麵都像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快速閃過——王航那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羅局長強壓怒火的表情,還有陳陽臨走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根尖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王航像個被激怒的公牛一樣,非要當場打開省博的箱子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那一刻,他甚至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他,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他死死盯著王航的手,那隻手離箱子的邊緣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箱子被打開,裏麵空空如也的景象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方向盤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他死死咬住後槽牙,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萬幸,羅局長及時出麵,用官麵上的話把場麵暫時壓了下去。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飄出來了,懸在半空,不上不下。
    直到陳陽提著箱子消失在安檢口,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粗氣。
    後怕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幾乎將他淹沒。他閉上眼睛,試圖平複狂跳的心髒,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微微發抖。這種恐懼感,讓他後背再次滲出冷汗。
    然而,這股後怕僅僅持續了幾秒鍾,就被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所取代,這股興奮感如同潮水般漫過全身,讓他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笑意從眼底蔓延開來,直至布滿整張臉龐。
    那笑容太過燦爛,太過得意,甚至帶著一絲近乎瘋狂的意味。
    風險固然存在,但回報實在太誘人了!
    就在事發前兩天,在陳陽下榻酒店的套房裏。
    那是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將整個空間染上了一層金橙色。高館長應約而來,端著茶杯的手卻顯得有些不自然。
    陳陽招呼他坐下後,便開門見山地提出了那個大膽的計劃——希望將一批特殊物件混入省博運往京城的箱子。
    話音剛落,茶杯在高館長手中險些滑落。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
    “什麽?!”高館長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聲音都變了調,“陳老板,您剛才說……說什麽?”
    他下意識地朝門口看了一眼,仿佛擔心有人在偷聽。然後又轉過頭盯著陳陽,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判斷這是不是一個玩笑。
    但陳陽臉上那淡然的微笑告訴他,這不是玩笑。
    “不行!絕對不行!”高館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雙手在胸前比劃著,仿佛要把這個提議徹底推開,“陳老板,這……這太離譜了!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陳老板,這……這恐怕不好吧?”高館長努力壓低聲音,但語氣中的驚慌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他皺緊了眉頭,整張臉都緊繃著,眼神裏充滿了為難和警惕,甚至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怒意,“您要知道,我們省博的運輸渠道,那是有著嚴格規定的。”
    “每一批物件的清單都要層層審核,每一個箱子都有編號登記,運輸過程全程監控……”他越說越急,聲音也越來越高,“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啊!”
    高館長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了幾步,顯然內心在激烈掙紮,“而且,您捐給省博的那些韓宅物件,雖然珍貴,雖然我們確實非常感激,但也不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還想繼續表達自己的拒絕和顧慮,就被陳陽微笑著抬起的手打斷了。
    陳陽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姿態輕鬆得仿佛隻是在討論今晚吃什麽。他翹著二郎腿,手指輕輕敲擊著真皮扶手,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那聲音在此刻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像是某種無形的催眠曲,也像是某種微妙的威脅。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甚至還帶著一絲玩味:“高館長,您可能誤會了。”
    陳陽微微前傾身體,目光銳利地盯著高館長的眼睛:“我想,我們需要重新梳理一下事實。”
    “什麽叫我捐給省博的?”陳陽突然提高了音量,同時誇張地張開了雙臂,做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韓宅密道裏的那些寶貝,怎麽能說是我捐的呢?”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和不解,仿佛高館長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那明明是您......高館長,”陳陽的手指指向對方,語氣變得鄭重而認真,“憑借您敏銳的職業嗅覺和豐富的考古經驗,親自帶隊,克服重重困難,曆經艱辛,最終成功發掘出來的重大考古成果。”
    他頓了頓,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可是您任期內,對省博,對整個魯省文物考古事業的巨大貢獻啊!”
    “省裏的領導們,文化廳的同誌們,還有京城那些專家學者們,現在誰不知道高館長您的名字?”陳陽繼續說道,聲音裏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