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6章 陳老板,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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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館長當時就愣住了,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心髒砰砰狂跳起來。他瞬間就明白了陳陽話裏的意思——陳陽這是要把發現韓宅密道的頭功,完全讓給他!
那一刻,高館長的腦海中仿佛有無數個畫麵在閃回:省裏的表彰大會上,領導親自為他頒發錦旗;文物局的年度總結會上,他作為先進典型發言;甚至連京城那些大博物館的館長們,也會對他刮目相看,主動邀請他去做學術交流……
這些曾經隻能在夢裏出現的場景,此刻竟然觸手可及!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膝蓋上顫抖著,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理智告訴他應該拒絕,這違反規定,風險太大;但內心深處那個被壓抑了幾十年的野心,卻在瘋狂地嘶吼: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這次,你這輩子都隻能是個普通的省博館長,永遠也別想更進一步!
“別人捐贈的,和你高館長親自組織、親自發現、親自打開的密道寶藏,這兩者之間,哪個對您個人的前途……更有利呢?”陳陽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誘惑。
這句話像一根導火索,徹底點燃了高館長心中那團名為野心的烈火。
他的腦海中開始自動演算:如果是別人捐贈,他最多就是個接收者、保管者,功勞簿上寫的是“妥善保管陳陽先生捐贈文物”;但如果是他親自發現的呢?那就是“高某某館長主持發掘韓宅密道,出土珍貴文物若幹”
——這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前者,他隻是個配角,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後者,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是載入省博史冊、甚至載入魯省文物考古史的關鍵人物!
高館長的心,徹底動了!這份功勞,足以讓他在同行中脫穎而出,在領導麵前大大露臉,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但那股灼熱的渴望已經燒遍全身。
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更遠的地方:也許,憑借這個功勞,他能調到京城的國家級博物館?
或者直接升到文物局當個實權副局長?再不濟,起碼也能評上個省級專家、享受特殊津貼吧?
他今年快五十了了,留給他往上爬的時間不多了,這很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機會!
而且,陳陽說得沒錯,這本來就是他應得的!他在省博兢兢業業幹了二十多年,比他資曆淺的人都升上去了,憑什麽他還要在這個位置上熬著?
現在機會來了,老天爺都在幫他,他為什麽要拒絕?
看著高館長眼中閃爍的光芒和搓動的手指,陳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位高館長的心理防線,已經在貪念的侵蝕下徹底崩塌了。
他絲毫沒有理會高館長後麵那些關於程序、理由的支吾言語——那些不過是良心最後的掙紮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陳陽直接拿起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當著高館長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輕鬆而親切:“喂,師叔,沒打擾您休息吧?”
那一瞬間,高館長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他眼睜睜看著陳陽撥出電話,卻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經徹底上了陳陽這條船,再也無法回頭了。
“這麽晚找您,是有點關於泉城韓宅那邊的好消息,得跟您匯報一下,順便也請您幫個小忙,跟京城這邊對接一下……”
陳陽的電話,無疑是給高館長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一刻,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髒“砰砰”的跳動聲,從緊張轉為激動,從猶豫變成堅定。宋青雲的能量,他是清楚的——那可是宋開元的侄子,一句話就能讓京城博物館的館長親自接待,一個電話就能讓文物局開綠燈。
有這通電話背書,很多程序上的事情就好操作多了。那些本該嚴格審查的環節,那些需要層層上報的流程,都會在宋教授特別關注這個理由下,變得順暢無比。至此,高館長再無猶豫,徹底上了陳陽的賊船。
接下來的兩天裏,他就像一個精心排練的演員,把每一個細節都演繹得恰到好處。他調配人手,安排箱子,協調運輸,甚至巧妙利用了“省博重大發現需要特殊保護”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
他在機場麵對王航時的那份理直氣壯,甚至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他盡心盡力地配合演完了機場那出大戲,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台詞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簡直該拿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值了!太值了!”高館長在車裏喃喃自語,聲音裏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他的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甚至有些扭曲——那是極度興奮後的失態。
雖然過程驚險,剛才王航那張懷疑的臉和咄咄逼人的質問,幾乎讓他的心髒都要停跳了,但收獲遠超預期。
那些從韓宅密道裏“發掘”出來的文物,每一件都足以震動學術界,而這份功勞全部歸他!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站在新聞發布會上,被鎂光燈包圍,被同行羨慕,被領導讚賞的場景。
他現在已經開始憧憬著,如何撰寫那份激動人心的發現報告了——標題他都想好了:《泉城韓宅明代密道的重大考古發現及其曆史價值研究》,第一作者當然是他高某人!
就在高館長還在辦公室裏,對著鏡子練習如何將韓宅密道的發現,描述得更具傳奇色彩,甚至連獲獎感言都已在心中演練了好幾遍時,京城機場,機翼掠過的氣流在跑道盡頭卷起一陣細碎的塵埃,引擎轟鳴逐漸平息,金屬機身緩緩滑入停機位。
透過密封的玻璃窗,陳陽隨著陸續打開的艙門步入廊橋,金屬地板反饋著腳步的回響,臉上是長途飛行後的倦意,眼底卻藏著未褪的銳氣。
機場大廳的暖黃色燈光灑落在他肩上,遠處接機的人群中,一個身影鶴立雞群般顯眼。柱子身材高大,穿著簡單的黑色風衣,帽簷下露出一雙濃眉,正踮著腳尖在人潮中張望。他目光掃過廊橋出口,終於捕捉到陳陽的身影,臉上頓時綻開驚喜的笑容,揮手幅度之大幾乎引來了周圍旅客的側目。
“哥!”柱子洪亮的聲音,蓋過了周圍嘈雜的聲浪,在機場大廳裏清晰地回蕩著。
他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接過陳陽隨手拎著的那個並不起眼的小包,動作自然而熟練,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
“糖豆他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去等著接貨了,讓我在這邊接您。”柱子憨厚地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顯得格外精神。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哥,這一路上,一切都還順利吧?”
陳陽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笑意,那是卸下重擔後的輕鬆,也是對兄弟信任的安心。
“嗯,泉城那邊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糖豆去處理了。”陳陽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語氣卻依舊平靜而堅定。
“記住,所有物件都不能動,但是那些金銀珠寶、翡翠瑪瑙,全部散出去,我要換成現錢!”他抬起頭,望向機場出口的方向,那裏是京城的方向,也是他們下一個征程的起點。
“東西落地之後,讓糖豆他們仔細一點,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差錯,務必確保安全,然後直接運到地方,記住,要絕對保密。”陳陽再次叮囑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放心吧,陽哥,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保證萬無一失!”柱子拍著胸脯保證道,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堅定。
他憨厚地笑著,引著陳陽向機場出口走去,那裏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正在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變數,就在陳陽和柱子並肩前行,即將走出機場大廳的時候,陳陽的褲兜裏,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那是他的手機在發出提示,陳陽微微一怔,停下了腳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跳躍著三個大字:振豐哥。
振豐哥的電話?陳陽眉頭微蹙,心中莫名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每次有大事發生前,總會有這樣的直覺冒出來。他抬起手,示意柱子稍等,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的第一聲就讓陳陽心頭一緊——那是一個急促、慌張,甚至帶著哭腔的聲音。背景音十分嘈雜,似乎有警笛聲,有人群的喧嘩聲,還有什麽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陳……陳老板!”振豐哥的聲音在顫抖,“蘿北這邊出了事情,我需要跟你說一聲。”
陳陽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停下腳步,側身站到了機場大廳的角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小槐……”振豐哥那邊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似乎是在努力平複情緒,“小槐他們被抓了!”
“什麽?”陳陽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引得旁邊幾個路人紛紛側目。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壓低了聲音,“振豐哥,你別著急,慢慢說,小槐他們為什麽被抓了?”
“那什麽……”振豐哥的聲音裏滿是懊悔和自責,“中橋引來的小鬼子,最近被我們坑的挺慘。他們投進去的錢全打了水漂。”
陳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咬緊了牙關,示意柱子找個空地方,仔細聽振豐說著。
“我們……我們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振豐哥的聲音更加顫抖了,“本來事情都已經穩下來了,那幫小鬼子雖然虧得肉疼,但也認了。”
“他們甚至還想著加碼翻本,我們正準備今晚再放一條口子……”
“可是……”振豐哥的聲音突然哽咽了,“不知道為什麽,就在昨天晚上,當地機關突然進入了!來了一大批人,把場子圍得水泄不通。”
陳陽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預感到了最壞的結果。
“咱們……咱們在蘿北的場子,全被查封了!”振豐哥終於把最殘酷的事實說了出來,“小槐和其他幾個兄弟,都被抓進去了。”
“我和刀疤,還有其他一部分兄弟,因為昨晚沒在場子,所以躲過去了。”
“有多少人?”陳陽沉聲問道,聲音冷得像結了冰。
“六個!小槐、二愣子、還有四個在場子裏幫忙的兄弟。”振豐哥哽咽道,“陳老板,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陳陽閉上眼睛,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蘿北那邊的布局,是他精心策劃用來對付中橋和那些覬覦利益的境外勢力的一步棋。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陳陽耳邊炸響。他臉上的輕鬆和疲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凝重。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