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1章 陳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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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省,以其豐富的礦產資源聞名遐邇。而在這片藏富於地下的土地上,羅喜良的名字,在礦產圈內可謂是如雷貫耳。
他不像某些一夜暴富的煤老板那般張揚,行事相對低調,但實力卻絕對不容小覷。名下實實在在地掌握著兩座高產的優質煤礦,以及兩處儲量驚人、在電子和軍工領域有著重要應用的稀有金屬礦。
乘著改革開放和經濟高速發展的東風,近些年他的財富積累速度,快得讓外人難以想象,是真正意義上的家裏有礦,且不止一座。
然而,商海浮沉多年的羅喜良深知,資源的有限性和政策的波動性,讓他不能僅僅滿足於眼前的“黑金”與“稀有元素”。他的目光,始終在搜尋著下一個能支撐他商業帝國持續擴張的支柱型產業。
很快,名為蘿北的縣城,進入了他的視野。吸引他的,是那裏探明的、儲量巨大的石墨礦資源。石墨,這東西在羅喜良這樣的傳統礦產商看來,以前或許隻是製造鉛筆芯和耐火材料的原料,算不得頂級的稀缺資源。
但時代不同了,尤其是聽聞國外在電池技術、新材料領域的突破性進展,羅喜良以其敏銳的商業嗅覺,立刻意識到——石墨,尤其是高純度的鱗片石墨,在未來高科技產業中的地位將會急劇提升,其戰略價值不可估量!
這很可能是一片比煤礦和某些稀有金屬更具潛力的新藍海。起初,他得到的信息讓他有些沮喪。蘿北石墨礦,已經確定了由華夏方麵與櫻花國的科美集團進行聯合開采。
這種級別的合作,往往涉及到國家層麵的考量和高層的推動,他一個地方性的民營礦主,想要插手進去,分一杯羹,難度無異於登天。資金、技術、背景、政策……他似乎沒有任何優勢。
羅喜良心中清楚,自己雖然在江東省礦產界已經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在這樣的國際合作項目麵前,分量還是太輕了。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城市的車水馬龍,內心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隔著櫥窗看著最喜歡的玩具,卻知道自己買不起一樣令人煎熬。多少個夜晚,他輾轉難眠,腦海中反複盤算著各種可能性。
或許可以找關係疏通?可是科美集團背後站著的是櫻花國政府,這層關係網根本不是他能夠觸及的。或許可以組建投資聯盟?但這種國家級項目的合作方選擇,哪裏輪得到民營資本說話。
又或者幹脆等待項目開工後,在產業鏈的下遊環節尋找機會?可那樣的話,最肥美的利潤早就被別人拿走了。
每一條思路想到最後,都像是走進了死胡同,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
羅喜良在礦產行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明明看到了機會,卻完全無從下手的情況。這種感覺比虧損、比投資失敗還要難受,因為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層級的差距。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是不是應該老老實實守著現有的礦產,不要去想這些夠不著的東西。畢竟,以他現在的身家,過上幾輩子都足夠了,何必要去冒這個險,何必要去碰這個釘子呢?
可是商人的本能,或者說是他骨子裏那種不甘平庸的勁頭,總是在提醒他——機會就在眼前,怎麽能輕易放棄?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連手下的人都察覺到了老板情緒的異常。
在公司的會議上,他的思緒時常會飄走,下屬匯報工作時,他表麵在聽,心裏卻還在想著蘿北石墨礦的事。
晚上應酬時,酒桌上的觥籌交錯也無法讓他真正放鬆下來,那個念頭就像是紮在心頭的一根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不甘。
他甚至專門讓人去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有沒有什麽曲線救國的辦法。可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一樣的——這個項目已經板上釘釘,外人根本插不進去。
羅喜良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吞噬。他想不通,為什麽明明看到了未來的趨勢,明明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手邊溜走。
這種折磨,比任何一次商業上的失敗都要來得痛苦。因為失敗至少證明他努力過、嚐試過,而這一次,他連嚐試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時間一天天過去,羅喜良心中的那團火也慢慢地熄滅了。他開始說服自己接受現實,開始把注意力轉向其他可能的投資機會。
雖然心裏仍然不甘,但理智告訴他,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光憑意願就能實現的,他甚至已經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就當是給自己上了一課,認清了自己在這個商業世界中真實的位置。
畢竟,不是所有的蛋糕都是他有資格分食的,不是所有的機會都屬於他,這個道理雖然殘酷,但也是現實。
就這樣,羅喜良幾乎要徹底放下這件事了,準備把精力重新投入到自己原本的礦產事業中去。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放棄這個念頭的時候,一條看似與礦產毫不相幹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他心中泛起了巨大的漣漪。
他通過自己的信息渠道得知,江城那位風雲人物——陳陽,居然在蘿北縣下屬的雲山林場附近,投巨資興建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娛樂城!
這個消息,讓羅喜良瞬間警覺起來,甚至感到一絲不可思議。
羅喜良盯著手中的情報資料,那是他花重金從江城那邊打聽來的第一手消息,資料上清清楚楚地記載著:雲山林場娛樂城項目,總投資三千萬以上,占地麵積達五十畝,建築風格豪華氣派,內設歌舞廳、保齡球館、桑拿中心等高端設施。
這種投資規模,即便在江城都屬於大手筆,更何況是放在蘿北那種偏僻縣城?
羅喜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這是他多年養成的思考習慣,每當遇到需要深入分析的問題時,他總會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
陳陽是誰?羅喜良對江城這位炙手可熱的年輕翹楚,可謂是如雷貫耳。
說起陳陽,羅喜良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無數關於這位年輕人的傳聞和故事。
其一是他江城市委書記方振國乘龍快婿的身份,這層政治背景在江東商圈無人不曉。羅喜良清楚地記得,當初陳陽迎娶方書記千金的消息傳出時,整個江東省商界都為之震動,多少人想攀附上這層關係卻求而不得。
其二,更是他在古董收藏界聲名鵲起,據說是京城古玩泰鬥宋開元老爺子極其看重、甚至百般嗬護的徒孫!
羅喜良雖不涉足古玩行當,但也聽聞宋開元老爺子在收藏界的地位,那可是國寶級的人物,能被他老人家收為徒孫,這份眼光和造詣絕非等閑。
而且據說陳陽在古玩鑒定方麵有著近乎神鬼莫測的本事,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在京城古玩圈嶄露頭角,讓那些浸淫此道幾十年的老行家都讚歎不已。
這兩個身份疊加在一起,使得陳陽雖然年輕,但其能量和影響力,絕非常人可比。
羅喜良深吸一口氣,他明白像陳陽這種既有政治資源又有文化底蘊的人物,做任何事都不會是無的放矢。更何況,以陳陽的年齡和閱曆,能在江城站穩腳跟並且風生水起,本身就說明此人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羅喜良點燃一支香煙,在寬敞辦公室裏踱步,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他一邊踱步,一邊在心裏反複推敲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出那個隱藏的邏輯。煙霧在辦公室裏緩緩升騰,羅喜良的目光變得越發深邃,商海沉浮二十餘年練就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麽重大的秘密。
他喃喃自語:“以陳陽的身份、背景和財力,他要是真想搞娛樂產業,在江城這種省會城市,什麽地方不能開?什麽樣的場子撐不起來?”
羅喜良在腦海中迅速盤算著,江城作為省會城市,人口近五百萬,消費能力強勁,娛樂市場廣闊,像陳陽這樣有背景有實力的人,隻要願意投資,在江城任何一個繁華地段開娛樂城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更何況,江城的政商環境他再熟悉不過,有方書記這層關係在,陳陽在江城做生意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就憑他老丈人是市委書記、他大舅哥是江城市局大隊長、外加他身邊的振豐、刀疤等人,在江城開娛樂城,那還不是順風順水?何必舍近求遠,跑到蘿北那個鳥不拉屎縣城、而且還是偏遠的林場旁邊去投資?”
羅喜良越想越覺得蹊蹺,他掐滅煙頭,又點燃了一支。
蘿北縣他去過幾次,為了考察石墨礦的事,那地方他太清楚了,經濟落後,人口稀少,消費能力低下。
雲山林場更是偏僻到了極點,距離縣城還有幾十公裏的山路,周邊除了林業工人就是一些偏遠村莊的農民,這樣的地方能支撐得起一座投資三千萬的娛樂城嗎?
這完全不符合基本的市場規律!
羅喜良的心跳開始加速,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那裏能有多少消費能力?這根本不符合商業邏輯!”
他在辦公室裏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江東省地圖上,蘿北縣的位置被他用紅筆圈了出來,而雲山林場就在那個紅圈的邊緣地帶。
羅喜良盯著地圖,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翻出那份關於蘿北石墨礦的詳細資料。資料上標注的石墨礦位置,與雲山林場的距離不超過三公裏!
這個發現讓羅喜良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他觸碰到了真相的邊緣。
陳陽投資娛樂城,真正的目標恐怕根本不是什麽娛樂產業,而是那座石墨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