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同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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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
羅星河趕忙查看薑落落的手,見安然無恙,又捏著那張卦簽退後幾步,“你別過來!”
看著越來越紅的雙手十指,羅星河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手中的卦簽看似沒有一絲異狀。自己的這雙手又碰過什麽?
簽筒?
隻有簽筒了。
可薑落落也碰過簽筒,還有鯉魚嘴。
薑落落追至羅星河身前,“舅舅,你的手可有什麽不舒服?”
“隻有些麻。”羅星河握握拳,“倒也自如。”
“阿伯,知道是怎麽回事嗎?”薑落落扭頭,焦急地詢問正在一旁打掃的看守老人。
看守老人停下手中的撣子,望向那似鬼的魁星像,“冥冥之中,皆為天意吧。”
見這老人不說個正經一二,不信無風起浪的薑落落抓起羅星河的手腕查看,“舅舅,你仔細想想,之前可無意中碰到什麽,或吃過什麽?”
“我先去於大郎家,之後去了賭坊,再之後便來到這裏,路上碰到你。”羅星河回想,“你在這裏沒事,那我的問題應不是出在此處,最可能還是賭坊?可我從早跑到此時,除在於家喝過一口茶,都還沒吃東西。也沒在賭坊碰過他們的骰子籌碼,隻是繞了一圈便離開……實在想不起哪裏可疑。”
“此乃魁星警示。”
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大搖大擺地步入香堂,來到羅星河跟前,不屑地掃了眼他的手指,“之前也有來求運的學子無禮,雙手突然紅腫,幾天寫不得字。我看你這與那學子頗有幾分像啊!爹爹,您在這魁星堂日子久,應見得多。”
這人正是看守老人收的那個義子,不是讀書的料,可又仗著老山長的關係,在一鳴書院做打雜,閑暇時便回後山。
“嗯。”看守老人一邊撣著牆上的灰塵,點頭道,“所以,此為便是天意。有些傳聞是傳聞,有些傳聞是教訓。年輕人,可要知禮啊!”
“爹爹,夕食備好了。”義子恭敬地接下看守老人手中的撣子。
薑落落看看繼續被羅星河捏在手中的卦簽,又轉頭看眼那鯉魚嘴,過去二話不說,又伸手從鯉魚嘴裏摸出一張卦簽。
一樣折疊整齊,一樣的黃色小紙,一樣的瘦金體書。不一樣的是又一句詩詞: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這意思是……我身邊有值得深交的好友?”
“無誠心而強取,還能有何寓意?你們這般對魁星爺不敬,是要吃教訓的!”看守老人恨不得從義子手中奪回撣子朝薑落落抽去。
這口吻好耳熟,將魁星爺換成龍王爺,便是聽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的話。
“這卦簽看似沒問題。”薑落落仔細打量手中的這張小紙條,“既然說我無禮,我的手為何無恙?”
“你一個女子,求什麽文運!魁星爺對你根本不屑一顧。你再不識天高地厚,就等著被龍王爺收拾吧!”看守老人極為憤然。
啊呀,磨耳朵繭子的話果真又來了!
薑落落眉梢一揚,“舅舅說的沒錯,這字也是人寫的吧?隻是這麽隨便抓個鬮而已,當真如此神奇?”
“這些卦簽都是老山長參拜魁星爺,沐浴更衣後親筆書寫。所謂心誠則靈。有人無論數次都求不得一個上簽,文運果然坎坷。有人次次求得良簽,即便眼下不見成績,大考之時卻文思泉湧,文運通達,此等事例在書院眾多。年輕人,你原本也有讀書運,卻偏偏不知好歹!”
聞言,薑落落轉而驚訝,“這卦簽都是老山長寫的?”
“不錯。”看守老人捋須道,“一日夢中,老山長見到魁星爺,得魁星爺指點,便設計了這鯉魚卦簽,合鯉魚躍龍門之意。一鳴書院人才輩出,聲名遠播,自然少不了魁星爺庇佑,老山長當年棄商從文,便是冥冥之中所受指點,老山長雖無功名,可這一鳴書院便是他此生締結的文運!”
“哦……原來如此。”薑落落重新打量石壁,“這些卦簽又是如何放進去的?也是從魚嘴放入?”
看守老人不耐煩,“魚嘴下方有暗門。”
“爹,不要理會他們,我們去吃飯。”義子攙扶著看守老人向門外走。
薑落落緊追出去,“我舅舅這手如何才能好?”
“等著聽天由命吧!”那義子丟下一句。
見那父子二人沿著側牆,向魁星堂後繞去,薑落落又回到香堂中。
“我早聽這小子藏在外麵。”羅星河已經走到鯉魚嘴前查看。
敲了敲魚嘴下方,“這
嘎吱一聲。
隨著羅星河觸動鯉魚嘴下的一個凸起,下方石壁打開了一扇小石門。
石門裏有個架子,架子上放著個小木匣。
木匣裏放著好多折好的卦簽。
羅星河掂著木匣晃晃,“真可笑,這不就是抓鬮麽?與哄小孩有何區別?”
薑落落掏出竹管卦簽,與木匣中的卦簽對比。
“都是徽宗所創瘦金體,可細看之下,似乎有所不同。”
“不是一個人寫的?”
“不像一個人。”薑落落仔細觀察,“這剛取的卦簽字跡,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頗為風姿綽約,可見已將此字體練的爐火純青。可竹管裏的這張卦簽,運筆生頓,幹瘦少肉,仿‘瘦金’體形,而缺體魄,乍看之下寫的不錯,可若有對比細品,便覺顯得幾分生澀。可惜伍家的那些卦簽已經燒毀,無法證明是哪一種字跡。”
“不用說也該與竹管裏的那張一致。”
羅星河搓搓自己的手指,不禁冷笑,“落落,你這試探法是有了收獲。我這手指剛出狀況,那老頭兒隻用什麽‘天意’搪塞,當我提到去過於家、賭坊,躲在外麵的那小子便現身進來,煞有介事的說什麽學子無禮遭報應,接著那老頭也跟著他的話去說。如此看來,那小子肯定以為是賭坊的人配合著,在我身上搞出這把戲。”
原來,在他們來魁星堂的路上,薑落落見路邊生長著一種易染色的花草,靈機一動,提前讓羅星河染紅了手指肚。
其實羅星河在步入香堂時,手指上已是滲幹的紅色,隻是隱而不言,沒讓旁人發覺而已。
“魁星堂、賭坊、於貴、伍文軒,還有那拚成於貴屍首的兩個無名遇害者,他們是如何連在一起的?”薑落落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