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邋遢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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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將這懷疑傳出去。”薑落落見伍文成眼中生出幾分凶狠,並不在意,“我若在你手中受半點傷害,我沒做的事,我舅舅也會去做,那時可就不得不驚動官府,該查什麽還是免不了,若真有什麽事都將落在明麵上!”
    伍文成杵在原地,再不敢逼上前。
    薑落落貼門站立,也不再多說,靜靜地看著伍文成。
    伍文成又回到伍楊氏身邊,跪在床前,輕輕捧起那隻纏著布帶的手,“娘子,我相信你,你與伍明肯定沒什麽,都是那混賬糾纏你,怪我沒用,收拾不了那混賬!怪我沒用——”
    薑落落聽到了一個名字,“伍明是何人?”
    “是個遠房宗親,家在隔壁村,前年他的娘子過世,留下個女兒由他妹妹照顧,成天不務正業,四處鬼混。我竟不知,他竟然偷偷糾纏我家娘子!按家中排行,他是當兄長的,怎能覬覦弟媳!娘子從昏迷蘇醒後,鄧知縣來家裏詢問,她說,出事那日,伍明跟隨她去了田裏,被她用鋤頭打跑……我也相信一定如此,娘子性情剛烈,怎會從那混賬?!”
    “可是,你心中並沒底。口口聲聲說相信,還是有些心虛。”薑落落輕哼,“否則又怎會不願與我說,不想讓我繼續查?”
    伍文成辯解,“我是怕你查不清,到頭來泄露出去,令我家娘子不明不白地遭人閑話!”
    “我這就去找伍明。”
    薑落落不想再與伍文成囉嗦。鄧知縣帶著秘密離去,一切東西都得從頭查起。
    伍文成卻道,“找他也沒用的。鄧知縣之前就找過他,他否認去過我家田地,也說不認得什麽辟邪鏡。鄧知縣在我家地窖中撿到的辟邪鏡是屬於三十歲的人,伍明快四十歲,那辟邪鏡不能當做他去過我家田地的證據。”
    “若他沒做什麽出格之事,為何對鄧知縣撒謊?你家娘子承認伍明尾隨她去往田地,還打了他;在你家地窖中也發現了一枚辟邪鏡。”
    如果這些事都堆在失火當天,是否太巧合?若辟邪鏡與失火無關,鄧知縣為何將其藏得那般隱蔽?
    “伍明行徑可恥,豈敢承認?”伍文成鬆開娘子的手,站起身,“你究竟能否查出一些東西?休要將此事攪得沸沸揚揚,若我家娘子受半點汙蔑,我定與你拚命!”
    “那不如你隨我一起去查?也可盯著我。”薑落落提議。
    “我與你去查,讓別人看到怎麽說?豈不是不打自招?”伍文成後退半步,“不行,不行!”
    薑落落開門出了屋子。
    伍文成進屋之後,陳大娘子想著他家的事他自己應付,便沒再理會,拉著寶兒到一旁摘菜。
    見薑落落出來,陳大娘子也不願理會。
    “寶兒,姐姐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耍。”
    薑落落笑著衝伍寶兒招招手,離開了伍家。
    ……
    薑落落騎馬來到隔壁村,很快就找到了伍明家,結果院門上著鎖。
    經打聽,得知伍明早在兩個月前就出了遠門,年幼的女兒寄養在妹妹家。
    伍明的妹妹伍桃兒嫁在同村,很好找。
    “找我哥哥?我也不知哥哥去了哪裏。隻知他在外麵尋了事做,每隔半個月就讓人捎回一筆錢,讓我與夫君好生幫他照顧女兒。”
    不認得薑落落的伍桃兒說話挺客氣,但也很疑惑,“姑娘,你找我哥哥有何事?”
    “我家在城中賣繡品,伍明從我爹娘手中賒了兩條錦帕,遲遲不見還賬,我便親自尋來。”
    薑落落編了個理由。
    “我哥哥這性子不知何時能改?”伍桃兒皺眉,“他拿錦帕不知又要送誰?自從我嫂嫂過世,他就像變了個人,以前他從不敢與別的女子閑話。你這小姑娘不知他的性子,還大老遠的跑來尋他,幸好他出了門。欠你家多少錢,把賬條給我,我幫他還了吧。”
    “不不,他是他你是你,我不能亂收錢,爹娘會責罵的。不過幾十文錢,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薑落落哪能收伍桃兒的錢,豈不真成了騙財來的?
    伍桃兒隻是見薑落落一個小姑娘家的獨自跑來討賬不容易,才說這話,她打心底也不願開這口子,萬一別的債主也都來找她要……那她不是成了第二個於家?
    見薑落落這般懂事,伍桃兒心情也好,“若他不回來,等下次有人來送錢,我讓他給我哥哥再傳個話,從那錢裏給你扣下欠賬。你約摸著時間來取。”
    “嗯,”薑落落好似隨意說起,“伍明是獨自出門做事嗎?不知何時回來?”
    “這可不知。他走時沒跟人說,回來也沒個準頭。好在讓人給我捎錢,知道惦記著他那女兒,也算是有不小的改變。”
    伍桃兒是個愛說話的女子,問她一句,都會多說一兩句其他。
    薑落落順勢與她攀談起來,“那捎錢的人不是你家熟人?沒問他嗎?”
    “我不認得,是個二十幾歲的陌生男子,說與我哥哥相熟,他們正一同做事。不過我哥哥肯把錢托付給他,想來也是信得過的,我哥哥還囑咐他不要與我們多說,怕被人聽去,劫了他們賺錢的門路……”
    伍桃兒突然頓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尷尬笑笑,“姑娘也就聽聽好了。”
    薑落落也無聲笑笑。
    伍明有個這麽能說的妹子,若真有什麽事,肯定不會讓她知道了。
    見伍桃兒止住了話,薑落落小聲問,“我尋來的路上,跟人打聽時,聽人說之前鄧知縣來找過伍明?他不與你們吐露下落,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沒有的事兒。”伍桃兒笑道,“三個來月前,那時我哥哥還在家中,鄧知縣是帶著人來找過他,不過是讓他辨認失物。不知是誰撿到個辟邪鏡交到鄧知縣手中,有人竟然說是我哥哥的,鄧知縣來這邊巡視順便問問。我哥哥都三十好幾了,那辟邪鏡上的生辰今年才滿三十,哪能是他的?再說我哥哥自小也沒個什麽辟邪鏡。”
    鄧知縣來找伍明時還帶著差役?
    薑落落不好細問,隻好奇道,“那就是別人丟的,後來可找到失主?有的人可是把辟邪鏡當成自己的命根子,若丟了還不知如何焦急。”
    “誰說不是呢?我還幫忙打聽,反正我們村子沒有生辰能對上的。年歲最相近的也就是住在村後,從外鄉投親來的那位孫阿婆家的邋遢孫子,不過之前我聽媒婆說,人家年紀是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