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性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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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堂大夫不給窮人看病,她耗在那裏毫無意義。
    阿奴站在醫館後麵的高牆外,抬首深吸一口氣,空氣潮濕,如同剛下了一場傾盆大雨,老天爺也在哀愁疲倦。
    她搬來幾塊磚頭墊在腳下,爬到高牆上,一躍而下,溜進醫館後門。
    醫館後麵是坐堂大夫住的地方,聯通前方醫館,合二為一。
    他去前方看診,後麵的屋子空無一人。
    旁邊擺滿了木架,架著簸箕,簸箕上麵曬著許多藥材。
    阿奴學過一點藥理,但隻會普通的風寒等類似病症,對症下藥,不知道老婦人那等程度的病該用什麽。
    她抽了一張藥紙,把簸箕上麵曬的藥材各拿了一點,包好。
    著急前進,卻忘了退路。
    高牆內沒有磚石,她夠不到牆頂,心急地去屋子裏搬了個凳子。
    隻耗費了這一點時間,便被剛威懾完眾人,悠哉悠哉回來吃飯的打手給看見了。
    他們有虐人症,異常興奮地拿棍棒指著外來者:“別跑!”
    阿奴豈會不跑?
    她把藥放進懷裏,蹬著凳子爬上高牆,飛速越過牆麵。
    很不幸,打手快一步,她跳下去的時候,打手大步衝上來扯住她的衣領。
    阿奴被揪著領子蕩在高牆之外,領口幾乎要把她的脖子扯斷。
    阿奴兩隻手攥著領子,拚命往外扯,憋得麵紅耳赤。
    打手陰鷙笑容逐漸變得詭異,揪起阿奴領子狠狠拋如高牆之內,阿奴身子骨砸在硬邦邦的地麵上,地麵石子嶙峋,尖銳石頭紮在肉裏,骨頭散架裂開。
    她癟促臉頰,痛苦悶哼一聲,懷裏的藥散了一地。
    “敢來偷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打手手中打人打得已經被磨平的棍子,毫不猶豫落到阿奴身上,棍棍不留情麵。
    棍子飛出去的時候,憑空響起一陣呼嘯棍風。
    “啊——”
    阿奴肚子中了一棍,猛地蜷縮身體,額頭冒出細密冷汗,抱住幾近捅爛的肚子。
    她痛苦掙紮,向醫館外爬去,又被揪著頭皮扯回來。
    打手緊攥她的頭發,手底下發絲意外順滑。
    阿奴以前家中富有時,最是珍惜一頭秀發,保養得很好。
    “呦,還是個西貝女。”
    打手笑聲惡劣,揪著阿奴的頭發拖到屋子裏,用棍子把她捅到牆上,手底力道加重。
    阿奴無力抱著木棍,眼神渙散。
    肚子要被捅穿了,昨日吃的魚肉吐出來,裏麵沒東西吐,又開始吐水,幹嘔。
    打手奸邪意淫阿奴身體,另一個棍棒捅她下腹,淫笑著提問:“賤女,舒服嗎?”
    阿奴眼角流出一滴淚,疼到說不出話。
    ……
    再見到阿奴時,是傍晚。
    國師坐在寺廟門前,焦急地眺望遠方。
    老婦人倒在雜草堆裏,呼吸困難,許久未見動靜。
    他生怕老婦人死了,阿奴怪罪他,心急如焚地等她回來。
    太陽下山時,伴隨新一輪月光,路的盡頭有一道瘦弱身影,朝寺廟爬過來。
    國師麵色冷凝,飛快卷起魚尾跳到門外,朝身影爬去。
    兩道影子都在爬,一道快如閃電,一道慢似蝸牛,看起來可笑極了。
    國師爬到那具身體跟前,看著血肉橫飛的嬌小身體,忽然鼻子一酸。
    阿奴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她虛弱的氣息幾乎聽不到了,臉很髒,身上也很髒,沾滿泥灰。
    她已經沒有爬的力氣了,憑著意誌往寺廟攀。
    隻要不死,總有回家的時候。
    阿奴渾身染滿血液,鼻青臉腫,一邊臉高腫,腫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很是荒謬。
    國師艱難抱起她,摟在懷裏,聲音抖得不像樣子:“誰打的?”
    阿奴躺在國師冰冷懷抱中,頭頂月亮暈染他身上,淡淡光澤,漂亮的臉怎麽看怎麽好看。
    阿奴忽然覺得悲哀,她窮極一生,大起大落,窮困潦倒。
    唯一遇見了可以改變運命的人魚,帶來的卻是厄運。
    他沒來之前,老婦人身體雖然差,一直起起伏伏,沒有太重病情。
    他來了之後,老婦人病情跌入穀底。
    阿奴怨天怨地,也怨不合時宜出現的他。
    明明不是國師的問題,隻是因為他在場,見證了阿奴令人貽笑大方的生活,阿奴便帶著怨恨,把他拉下水。
    她的頭發被打手剪斷,撕扯掉將近半數,頭皮禿了。臉頰青一塊紅一塊,身體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骨頭被打得斷裂。
    “我恨你。”
    阿奴眼眶濕潤,輕聲呢喃。
    幸福的家庭破產時她沒哭,全家流放時她沒哭,乞討被打時她沒哭。
    未央關心時,她哭了。
    迷茫的,痛苦的,無助的怨恨,鋪天蓋地侵襲著國師。
    她自己承受不住的痛,便叫他一同承受。
    入夜,冷清河流潺潺流水。
    月光皎潔,傾瀉在河流裏,倒映出少男少女癡纏身軀。
    阿奴全身浸泡在溫和水流中,渾身光溜溜,被國師輕輕抱著。
    藍金色魚尾卷起她柔若無骨的腿,摟在懷裏。
    低眸,淡淡的藍色眼睫顫動,國師炙熱的唇落到阿奴青紫臉頰上,含住血肉,輕柔地吮,不帶有絲毫情欲。
    被他親過的地方,腫脹消退,血肉瘋長。
    阿奴有些不適,赧然地撇開頭,又被國師硬拉回來,他力道不重,唇因為她亂動,發出“啵唧”的聲色,溫柔道:“別動,阿奴,我在為你療傷。”
    阿奴不敢看他。
    他親完阿奴整張臉,少女容貌恢複原狀,臉頰紅潤,別有一番清秀滋味。
    阿奴難為情地閉上眼,身體離奇難耐。
    “阿奴,你好燙。”
    偏國師懵懂,以為她不舒服,還說了出來。
    唇轉移到脖頸,逐步向下,吻遍全身傷痛。
    經年殘破不堪的身體,一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