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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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晚一直附著在阿奴身上。
她這幾日很高興,因為自己擁有了一套大宅子,和足夠生存一輩子的貝殼,婆婆的病也得到救治。
用未央換她一輩子平安幸福,似乎並不虧。
時至今日阿奴仍舊慶幸遇見未央,如果沒有他,她可能還在貧民窟生死掙紮,她一點也沒覺得賣了國師有什麽不好。
蘇辭鏡準備的房子是一間帶菜園子的平房,老婦人病好以後,每日到菜園子翻新土地種菜。
阿奴則像以前一樣,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出門悠哉逛街。
後來居安思危找了份工作,在酒館給人算賬,每月的銀錢夠自己生活,日子逐漸有了起色。
她偶爾會想起國師,在每每慶幸自己有了好生活的時候。
阿奴小時候有個青梅竹馬,海國戰爭爆發時被派到邊疆為國征戰,立下赫赫戰功,她一直以為對方回不來了,直到那日在給酒館的客人結算賬目時,門口來了一群士兵。
海國的戰爭剛剛結束,邊疆士兵被允許回家探望。士兵們勾肩搭背,笑著說話走進來,似乎在討論自己上陣殺了幾個敵人多麽威風。
阿奴看也未看,低著頭遞過去菜單,淡淡道:“看一下要吃什麽?”
一道帶有懷疑的,不甚明顯的沙啞音色:“阿奴?”
阿奴抬眸,目光對上士兵中身穿盔甲,鶴立雞群的高大男子。
男子五官端正,小麥色肌膚,膚質很糙,憨厚的表情,直愣愣看著她,看見阿奴的臉時他更加興奮,篤定道:“阿奴,你怎麽在這?”
阿奴呆滯。
早已洗去做乞丐時臉上黑漆漆的汙漬,露出姣好麵容,她長得清秀大方,端得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與從前大相徑庭。
一旁士兵不由得起哄:“將軍,此人是你的誰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妻子,洞房花燭夜國家召喚,不得已丟下新婚燕爾上陣迎敵,此情此景感天動地,上天不忍他們分離,又讓兩人見麵,嘖嘖,話本子也沒這麽寫的。”
那年輕將軍一手放在腰間持劍,一手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笑了,別扭斥責:“別開黃腔,阿奴是良家女子。”
阿奴一直愣著,鼻子一酸,臉頰兩行淚順流而下。
她哭著喊:“刑哥哥。”
梨花帶雨暗含無限委屈。
以往他未曾離開時,鄰家小妹妹風箏被風刮到樹上,她也是這般哭泣,柔弱地撒嬌,對他展示女兒家嬌小姿態,無助喚他:“刑哥哥,風箏被風刮跑了!”
王刑便會攀到樹上,小心翼翼地挑起風箏,帥氣翻身下樹,聽到阿奴欣喜地說那一句“刑哥哥好厲害”,他便開心得三日睡不著覺。
酒館人多眼雜,兩人約出去,到一個小巷子中見麵。
阿奴不知羞地撲到年輕將軍懷裏,未央可望而不可得的擁抱,令將軍束手無策。
手抬起又放下,聽她無助的哭聲,又抬起,放到她背部,粗糙安慰道:“發生何事,能與我說說?”
阿奴醒醒鼻子,抽泣著訴說:“我家觸怒龍顏,全家流放邊關,隻剩我和婆婆相依為命。刑哥哥,我沒有家了。”
世道變遷,王刑心底湧起一陣難以描繪的抽疼,不由自主地攬著她,給她力量與後盾:“以後跟著刑哥哥,可好?”
阿奴淚眼汪汪,兩隻通紅的眼睛盈滿淚花,抬眼望他。
王刑向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眼中堅定神色感染了她。
阿奴啜泣:“好。”
海國附近邊關太平,歸家將士暫時不用重返戰場,王刑在飛水鎮安居下來。
他把阿奴接到自己的家中,老婦人身體不好,短時間內變換環境身體吃不消,便在蘇辭鏡給的屋子中住下,閑來無事拈花弄草,生活倒也過得去。
阿奴與王刑舊情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幹柴烈火,很快私定終身。
嫁給王刑,是阿奴小時候便許下的夢想。
家道中落以後,阿奴再沒有幻想過能和王刑有未來。天道垂憐,讓她再次遇見王刑,阿奴的心從此活絡過來。
她開始買新衣服裝扮自己,關心每頓飯食的精致與養生,期盼和他的未來。
兩人邀請以前的朋友和長輩,在他們的見證下結了婚。王刑父母已死,阿奴不用顧慮與父母輩相處的問題。
他脾氣憨厚,很慣著她,兩人常常去難民棚施粥。
難民每次瘋搶粥食時總會把粥棚擠散,阿奴很討厭他們的醜惡嘴臉,但王刑仍舊堅持不懈做善事,告誡她與人為善,她便也掩蓋內心不忿,裝作王刑善良的夫人。
她藏住自己的陰狠手辣,因為王刑不喜歡。
他是一個不計回報的爛好人,有時難民因為仇富心理施粥時踩他一腳,然後假惺惺道歉,王刑便樂嗬嗬笑著說:“沒關係。”
根本沒發現別人的敵意。
每當這時,阿奴總會表麵跟著不介意,背地裏找上門,派人把踩王刑腳的人毒打一頓,卸下四肢,叫他再也不敢害人。
然後回家做王刑的乖乖女,日複一日,不覺得疲憊。
這樣的生活沒能堅持幾天,一個不速之客找到他們家中。
彼時王刑正在練舞台舞劍,練舞台對外開放,隨時歡迎飛水鎮好戰之士上門對打,但沒有一個人能打得過威風赫赫的年輕將軍。
保家衛國,樂善好施,飛水鎮人士對王刑萬分敬仰。
每當王刑練劍時,看台也能成為大英雄。
敬仰的背後,一道陰暗身影走到陽光底下,他的腳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他抬眸,如同常人一樣,對王刑敬仰地說:“將軍,我能有幸與你一戰嗎?”
他的語氣雖然虔誠,聲調雖然動聽,可莫名讓人一陣膽寒。
王刑側頭看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