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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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為何在這裏!”
王刑甩開國師放肆推他的手,語氣冷了下來。
他平日尊師重道,尊重亦師亦友的國師,哪怕對方很少搭理他,他也以為對方性格如此沒有在意。
可如今看來,國師似乎另有所圖。
國師理所當然道:“阿奴身體不好,恰好我懂一些按摩之道,她便請我來為她揉捏肩膀。”
王刑半信半疑:“真的嗎?”
“不信你問阿奴。”
國師如此說著,並未側身讓王刑進來。
在王刑眼中,阿奴從小飽讀詩書,性情溫順純良,絕不會做出蠅營狗苟之事。
而且此話問出口,相當於不信任自己妻子,女兒家名節不保。
王刑思前想後還是作罷,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剛才聽見屋子裏有聲音,以為阿奴遭遇不測,忙趕過來看看,無事便好,你們繼續。”
國師微笑:“將軍體諒。”
從那以後,將軍府夜夜笙歌,阿奴的地獄開始了。
蘇辭鏡手握無量神泡,找不到仍被困在循環裏的理由,某日找上門來,想從阿奴下手。
看到麵若枯槁的阿奴,蘇辭鏡突然啞口無言。
她麵色蒼白,眼窩凹陷,眼底一片青黑,嘴唇幹裂,渾身瘦弱皮包骨。
蘇辭鏡跟著阿奴來到待客大廳,皺著眉,言辭鑿鑿:“他吸你血了?”
阿奴為蘇辭鏡看茶,言語懨懨:“吸了。”
還是沒能阻止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蘇辭鏡揉太陽穴,恨鐵不成鋼:“觀你麵相,沒幾日可活,收拾收拾準備後路吧。”
“蹉跎一生,荒唐半生,到底是我愚蠢。”阿奴坐在蘇辭鏡對麵,苦笑,“那日那把匕首刺進他體內,是我做過最蠢的事。不那麽做,他說他會選擇離開,放我一條生路。”
蘇辭鏡抿唇。
五十三次循環曆劫,阿奴有不殺他的時候,卻次次不見國師離開,放她活路。
國師愛她,從沒想過放手。他那麽說,恐怕是給阿奴愧疚感,將她牢牢拴在身邊。
“被吸過一次血,你注定沒有活路。現在怎麽想,要在他手底下度過最後幾天嗎?”
“我不知道。”
阿奴把自己當做已逝之人對待。
“王刑呢?”
蘇辭鏡問一句,阿奴答一句,像個機器人。
“他被未央打斷腿,躺在床上修養,好幾天沒醒過來。”
“你後悔嗎?”
“後悔啊。”阿奴說,“後悔沒把他賣得更遠,更後悔救了他。”
林知晚在她心中默默道:“這不叫後悔,這叫怨恨。”
阿奴冷嗤。
蘇辭鏡道:“你笑什麽?”
阿奴指著自己腦子:“你聽不到朋友的話嗎?”
蘇辭鏡口裏的茶水差點吐出來,震驚道:“你能和林知晚說話!”
“告訴他故事快結束了。”
阿奴麵無表情訴諸:“她說故事要結束了。”
蘇辭鏡欣喜:“我馬上能出去?”
阿奴聽林知晚說話,如實轉告:“她說可能吧。”
蘇辭鏡更高興了,激動地站起來,欲再說幾句話確定,大廳外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阿奴!”
阿奴身體條件反射顫抖,蘇辭鏡疑惑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身後的人。
國師麵色冰冷站在門口,眼帶恨意直視蘇辭鏡,冷冰冰道:“你來做什麽!”
“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怎麽說話呢?”
蘇辭鏡看出了他眼裏的敵意,很不舒服。
國師大步走過來,一把將阿奴揪到懷裏,頭埋進去咬她的脖子。
他走路時瑟瑟生風,腿部肌肉發達,沒有明顯疼痛的卡頓,吸收阿奴的血之後完全和人沒有區別。
阿奴渾身一顫,軟在他懷裏,身體肉眼可見皮包骨頭,全身血液沸騰,流到脖子處,排著隊被國師吸納。
他冰藍色的眼睛從脖頸露出來,冷冷盯著蘇辭鏡,驅逐意味明顯。
蘇辭鏡眉心擰成川字,感到一陣惡寒。
他輕歎了聲,最後什麽也沒說出口,轉頭走了出去。
他警醒過兩個人,不要輕易做出令對方傷心的事,兩人沒一個做到的,事情朝不好的方向發展,最終走向了前五十三次,次次同樣的結局。
阿奴的後悔,和國師的橫刀奪愛,奠定兩人不可能有未來。
國師出現的時間太晚了,他恰好出現在阿奴最怨天尤人,最需要錢的時候,自然而然被她賣得順理成章。
他也愛錯了人,愛上心狠手辣,心裏裝著別人的阿奴。
“王刑被你藏哪了?”
蘇辭鏡問時,她隻說王刑受傷,卻沒說王刑的安危。
阿奴攥著國師的衣領,防止自己下滑,小腿肚微微打顫,身體內為數不多的血液流出來,讓他吸收掉。
國師日益健壯,而她一天比一天虛弱。
“想知道?”國師吸收精血,滿意地吮她脖子處殘留血液。
整個將軍府無形之中被國師控製起來,他逼王刑解甲歸田,把他關到無人知道的地方,受盡屈辱。
“快說!”
“我說過要把他做成人彘,說到做到。”
國師見阿奴著急,笑得更燦爛,燦爛之中帶著陰冷的敵意。
阿奴哭得撕心裂肺,瘋狂捶打他胸口,“你要是敢殺他,我就自殺,讓你沒有血喝!”
國師深情撫摸她猙獰臉頰,藍色眼瞳溫柔生動,看她時目光悠遠寧靜,平靜地訴說:“阿奴,你有反抗的實力嗎?”
他說得對,阿奴沒有反抗能力。
她隻能在他身下求饒,不乞求他放過自己,乞求他放過王刑。因為他不可能放過自己,阿奴沒有生的希望。
阿奴一把擰住國師後脖,枯瘦的麵容凶狠殘暴,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帶我去找他!帶我去!”
國師拎著她的手甩到椅子裏,阿奴瘦弱的身體磕到椅背,疼得悶哼一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