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為祁雁知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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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音的話才落,就聽見一聲啪啦。
禾兒連帶著她手中的器碗,一齊落地。
“夫人饒命!”
她聳動著肩膀,渾身顫栗。
眼睛中帶著恐懼。
賀音竟然想殺人......
她已經瘋癲到這個地步了,竟連人命都敢罔顧。
況且她要殺的那人,還是半個皇族人.....
禾兒的眼眶中沉滿了霧氣,不敢抬頭對上女人陰狠毒辣的目光,隻能在地上,瑟瑟發抖,聲聲求饒。
“你怕什麽?”
賀音低眉,冷著聲質問道:“本夫人又不是殺你,你有什麽好怕的?”
“起來!”她寒著聲威脅道:“你與祁雁知....隻能活一個!”
禾兒的心尖猛得一顫,清淚滑下,她抖著聲道:“奴婢....曉得了。”
“隻是....夫人,那葛氏,靠譜嗎?”
萬一事發,謀害戰神夫人,當朝郡主。
驍勇府舉家問斬,都難消眾怒。
這些道理,賀音怎麽可能不明白?
她此時被恨意衝昏了頭腦,又顧得了什麽?
賀音閉了閉眼,嗓音嘶啞:“葛氏要的是全族人的安康富裕,就算當真事發,她也不會愚蠢到把我拉下水。”
“你盡管照辦就是。”
葛氏曾親眼看到封湛是如何愛惜賀音,打罵祁雁知的。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與封湛硬碰硬。
她知曉,不管賀音犯下多大的錯,那封湛都會護著她。
禾兒咬唇,強忍懼意:“奴婢遵命.....”
殺人償命。
這四個字深深的刻在她的記憶中,一個小侍女,又哪敢?
不過屈居於人下,身不由己罷了。
禾兒終究還是不知道,日後她會為今日自己的所為,感到多麽的悔恨。
賀音嗚咽了一聲,額間的汗一把把的掉落。
不一會,雪白的床單被褥被染紅。
發出一股血腥的惡臭味。
禾兒兩眼一昏,扶著門沿倒退:“夫...夫人...奴婢先去為您喚醫師!您..您千萬撐住!”
話落,禾兒的身影踉蹌著,幾乎是落荒而逃。
哪裏有什麽醫師敢入落水院。
就說那府中的下人,都不敢靠
近落水院半步。
不到一日,王都的人都知曉了,戰神府的二夫人在初雪這樣的祥瑞之日,竟然粗鄙不堪的失禁了一整天。
生生的汙染了那祥瑞的好日子。
落水院周圍兩米處,無一人敢靠近。
再說那寵妾如命的戰神將軍,也沒踏入過落水院半步。
自此,賀音在王都中的好名聲,是徹底掃空了。
墓園內。
“哈哈哈哈哈.......”
比之戰神府沉重的氣氛,木屋庭院內的一群主仆,倒是輕鬆詼諧多了。
鄭迫笑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昨兒個跪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兩小隻拉了起來,生生的被雪球砸得鼻青臉腫。
怨聲哀悼。
可惜祁雁知權當看笑話,完全沒準備為他作主。
結果第二天,他又恢複精氣神,在墓園中講述賀音的糗事,惹得一眾人哈哈大笑。
兩小隻窩倒在祁雁知身上,笑得沒心沒肺的。
“母親!那個壞女人的臭味,都快傳到我們這裏啦!”
祁雁知捏著團扇,掩麵輕笑,眉宇間流轉著瑩光,瞧著當真是顧盼生輝。
她輕輕敲了下兩小隻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我們家阿櫻和阿淩長出息了!”
都知道幫她教訓敵人了.....不錯不錯。
芝窯端著一大盆的肉食,滿臉的春風:“今兒個是初雪,奴婢給主子們做一頓全肉宴去!”
話落,她直接轉身朝後廚去了。
鄭迫小聲嘀咕:“給主子們做..我看你是自己想吃.....”
祁雁知橫了他一眼,嘴角微扯:“鄭總兵頭很閑?”
鄭迫一愣,當即起身:“屬下想起來了,今日還沒去看看兄長呢!屬下告退!”
可別再罰跪了!
眼看著其餘倆人都跑了,齊鷹也非常有眼力見的拉著阿紫去了後廚:“夫人,我們去幫忙!”
祁雁知見四下隻剩下她與兩小隻,眼角的笑意漸漸散去。
她撫著兩小隻的腦袋,聲音低沉:“母親對不住你們.....”
昨日親子測驗,她傷了封湛,同時也傷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祁雁知對此,深感愧疚。
沒有父
親的童年,終究是不完整的。
兩小隻那時眼神中的落寞,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刺激。
懂事的小團子和祁櫻不這麽認為。
她們一人一邊,抓著祁雁知的大掌,奶聲安撫:“母親沒有錯,不用道歉。”
小團子:“對!錯的是大壞蛋!”
“母親最可憐了,那些人都見不得母親好!”
小祁櫻忿忿不平的點頭:“就是啊!但是母親有我們,隻有我與阿淩在一日,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辱母親!”
話落,小祁櫻緊緊抱著祁雁知的脖子,小聲道:“母親你別害怕,終有一日,也會有一個父親,把壞人趕跑的!”
祁雁知明明對兩小隻心懷愧疚,卻反倒讓她們來安慰自己。
心中覺得欣慰的同時,又更加難過了。
她哭喪著臉,嘴唇輕抿:“你們再給母親些時日,我一定給你們個英勇的父親!”
也是因為兩小隻,讓她心中更加篤定,必須找一個男人!
圓兩小隻的團圓夢!
小團子拍了拍自己圓圓的小身體,信誓旦旦的保證道:“父親的事,母親無須操心,交給我與阿姐便好!”
祁櫻狂點頭:“對!”
“我們來為母親選夫!”
“屆時母親隻需要隨意挑,我與阿淩,包你滿意!”
祁雁知挑眉,破涕為笑:“你們為我選夫?”
說實話,兩小隻的眼光,她屬實不敢恭維。
兩小隻對視一眼,奶凶齊道:“我們就是要為你選腦公!”
祁雁知抿了抿嘴,笑容滿麵,不忍拒絕:“哦?好啊!我拭目以待呢!”
左右不就是選個男人嘛。
隨她們折騰便是了。
祁雁知思慮的片刻,兩小隻已經滑了下去,站在她麵前了:“母親,我與阿淩要去操辦家中重事了,你在此好好玩吧!”
話落,她們手牽手,竊竊私語。
圓滾滾的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可愛極了。
祁雁知無奈笑著搖頭。
罷了...遂了她們一個願望又如何?
此時的後院。
兩小隻堵著阿紫與齊鷹,張牙舞爪的。
“齊鷹哥哥,阿紫姐姐,你們到底尋不尋?”
兩小隻奶凶的模
樣,配合那微向下撇著的嘴角。
仿佛倆人要是敢不答應,她們能立刻哭出來。
阿紫可太為難了。
她本就是將軍的人....怎麽能做這種事呢?
這不是在打將軍的臉嗎?
祁櫻拉著阿紫的手,撒嬌的晃了晃:“阿紫姐姐,你看母親從昨日被大壞蛋和他的壞小妾欺負完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你舍得讓她一直如此嗎?”
小團子也跟著抱住阿紫,蹭了蹭:“阿紫姐姐就答應我們嘛。你這麽厲害,隨便遊說,事情一下就搞定了!我與阿姐不會嘛!”
兩小隻東一句西一句,把阿紫都砸暈了。
她心中無比掙紮。
半響後,猶豫道:“那....好吧....”
反正就是小孩子間的玩樂,算不得數。
況且.....不告訴封湛....應該也無礙吧!?
兩小隻的眼神頓時就亮了,轉而攻克下一個人。
齊鷹對上兩小隻視線的那一刻,當即舉起雙手:“小主子們說什麽,屬下就辦什麽!”
反正阿紫都妥協了,他有何懼?
不告訴....將軍...不就好了.....
兩小隻開心的拍了下手掌,轉身,一臉得逞的笑。
那愈發期待的選夫日,不知是一場金玉良緣,還是一場....笑話。
........
戰神府。
鄭令院內。
“你可聽清楚了?”鄭令傾身靠近鄭迫,臉色沉重:“二夫人當真是去威逼夫人的?”
鄭迫點頭如搗蒜:“兄長,我還會騙你嗎?”
“你得跟將軍說說啊!我們都被二夫人給......”
“噓!”鄭令連忙捂住了鄭迫的嘴,眼神落在門外,一臉警惕:“嘴上把個門,千萬不要亂說話!”
鄭迫眨了眼,以示明白,鄭令才放過了他。
“兄長是如何想的?”
畢竟這麽多年,他們跟著封湛,多少都清楚賀音對封湛的重要性。
而且這麽久以來,賀音的形象都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成熟穩重,善良知性。
怎料入了戰神府後,他們看到了一個完全與那些詞不搭邊的賀音。
這對於他們的
心靈,多少都是有些打擊的。
鄭迫小聲道:“兄長,我覺得二夫人就是在將軍麵前裝模作樣!”
鄭令憂愁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十分慶幸,他如今被調去了墓園。
“這些事你別管,好好待在墓園,保護好夫人與兩個小主子就好。”
鄭迫意外道:“兄長不準備告訴將軍嗎?”
“你說的,將軍多少都會信的啊!”
鄭令搖了搖頭:“不到時候。”
“況且,你們沒有證據,不是嗎?”
這話直接把鄭迫堵死。
他滿心滿眼的跑來找鄭令,就是希望鄭令能去告訴封湛實情。
怎料鄭令根本沒有想要說的意思。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鄭迫硬聲道:“兄長以前不會這樣,以前但凡有一事可能威脅到將軍的安危,你都會告訴將軍的!”
“兄長莫非是躺了幾月,人也變得膽小了不成?”
這話頗有些賭氣的成分。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那麽跟鄭令說話。
鄭令無奈的搖頭,拍了拍鄭迫的肩膀:“不一樣的阿迫。”
“倘若二夫人當真如你們所言,那她絕對不簡單,更不好對付。她有一個底氣,讓王都的貴族都不敢動她的底氣。”
鄭令起身,幽幽的歎息一聲:“那便是將軍。”
“年少時的懵懂,情竇初開的年紀,什麽都能被誤解。唯獨那留在將軍腦中唯一的光,是將軍永遠放不下也忘不掉,割舍不了,替代不了的。”
“我們的言語,還是太輕了。過分的逾矩,隻會打草驚蛇,讓二夫人轉頭來挑撥我們與將軍的關係罷了。”
鄭迫張了張嘴,他明白自己兄長的顧慮,但還是心有不甘。
“兄長,所以真到了那一日.....”
“將軍會選擇站在二夫人那一邊,同夫人,同我們,同兩個小主子對抗嗎?”
鄭令的步伐一頓,眼底瞬間發出寒光。
思索了一會後,他斬釘截鐵道:“不會有那一日的!”
他不會讓封湛那麽做的。
因為他不想封湛此生都無法得到最值得珍愛的人。
但願他的戰神將軍,此生也不會辜負他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