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將軍愚昧,遭人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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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湛前腳剛離開,禾兒後腳就偷摸著走了進來。
“夫人......”禾兒細心的往院外看了看,才把門輕輕的合上:“您沒事吧?”
她的頭上裹了厚厚的一層紗布,明明臉色沒有比禾兒好看到哪去,還得進來照顧賀音。
隻見方才還緊閉雙眼的賀音驀然間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掙紮著坐了起來,手背隱隱作疼,咬著牙問道:“葛氏那個廢物呢?”
女人的嗓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狠戾,眼底猩紅一片,看著很是不甘。
禾兒看她那副模樣,就不由得有些害怕,縮著肩膀跪坐在賀音床邊。
“葛氏一直在後院處轉悠,想要見您。奴婢才出去,就見她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見了什麽......
賀音眉間緊皺,隱隱不安:“你可瞧清楚了,有沒有旁人在?”
“夫人放心!”禾兒抬頭看了她一眼,篤定道:“奴婢並未湊近她,隻是從院後遠遠瞧了她一眼。就算當真有人在那,也沒人發現奴婢的存在。”
這樣還算好。
賀音倚靠著長枕,氣息略微紊亂,眼神愈發陰鷙:“原本以為葛氏也算個可靠的,沒成想竟如此廢物.....連祁雁知都動不了!”
“那群殺手呢?”
這下禾兒有點不敢看她了,支吾道:“葛氏說.....那些人都被鄭總兵頭帶走了....”
“你說什麽!?”
“啊嘶......”賀音太過激動,一個不小心就扯到了手上的傷口,也不知醫師擦了什麽藥,上麵一陣陣麻:“那些人,全部落入鄭迫手裏了!?”
禾兒上前攙扶著她,安撫道:“夫人別擔心,鄭總兵頭帶走的都是一些屍體。那些人....全都被祁雁知給殺了....”
這是她最沒想到的,那麽多身形魁梧,武藝高強的殺手,竟都被祁雁知給殺了。
這祁雁知究竟有什麽通天的本事,竟如此毒辣。
賀音也不由得緊皺眉頭,低喃著:“祁
雁知....究竟用了什麽妖法,竟能將人全部絞殺.....”
“不過奴婢聽葛氏說,也是因為鄭副將及時到達,要不然就快得手了。”
“好像葛氏還派了兩撥人去暗殺祁雁知。”
兩撥人都殺不了祁雁知.....
禾兒複雜的看了賀音一眼,低眉,小心翼翼道:“夫人,這祁雁知簡直就是個瘋子。”
“以一己之力殺了那麽多殺手不說,竟敢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當眾打傷奴婢,刺傷您。”
“她這般不要命,我們...要不然...算了....”
禾兒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將頭都埋到了地底下。
“算了?”賀音輕聲低笑,聽著很是瘮人:“你叫我算了!?”
“她祁雁知在眾人麵前怎麽對我的,你看不到嗎?你叫我如何算了!”
賀音臉上閃過不甘,聲音尖銳。
“毀我辱我,把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全部奪走,憑什麽算了!?”
她那陰鷙的眼神中滿是恨意,叫她放過祁雁知,根本不可能。
今日所有的一切,全部拜祁雁知所賜,她隻能隱忍等待,不能失去最大的靠山。
賀音閉了閉眼,死死咬著嘴唇:“我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拿到府中的管家權....可我拿了不到半月....竟被祁雁知隨便拿掉...”
叫她如何甘心.....
禾兒自然了解她的心思,隻不過她實在是害怕祁雁知的手段。
那一幅幅血腥的場麵仿佛就在她眼前,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夫人...那我們現如今,該如何辦?”
賀音無力的躺了下去,閉上眼:“告訴葛氏,祁雁知搶了我在府中的一切。”
“若她還想倚靠我,自會知曉如何做。”
“至於封湛.....”賀音想到男人隱晦難測的眼神,心思一點點跌落:“養好身體後,我會立即對他下迎春散。”
“屆時,你隻管看著院落,別讓人進來便好。”
沒有什麽比得到封湛的寵愛更重要,封湛
重情,若當真與他發生了什麽,他定然會對自己更好。
最好再誕下子嗣,收攏封湛的心。
隻要有了子嗣,皇室的人也會對自己有所改觀,至少不會再為難自己。
戰神府深宅內院,隻能有她賀音這唯一的一個女主人。
墓園。
祁雁知站在巷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臉上的血跡早已抹去,隻是那臉色,當真算不上好。
鄭令提醒道:“夫人不必擔心,這個時辰,主子們在後院學習,定然不會出現在院子裏的。”
說完後,男人掃了眼祁雁知的腰腹處:“倒是夫人的傷口,需得盡快回木屋收拾一下了。”
祁雁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苦澀道:“一直忘記與你道謝,第二次了,救命之恩,定當銘記!”
若非鄭令拉著她躲過毒鏢,她可能當真是夠嗆,哪還有心力去戰神府鬧一通。
鄭令麵不改色:“職責所在,夫人不必掛心。”
相比其它,他現在更加好奇,祁雁知究竟是如何殺死那些殺手的。
祁雁知顯然也是知道他的疑惑,並未加以隱瞞:“先前墓園中遭過一次暗殺,我上了心。自那之後,便開始研究能夠致命的藥水,關鍵時刻,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才能保命。”
多虧了那兩瓶藥水,要不然她現在就沒命了。
鄭令了然,此刻也十分慶幸夫人有這般手藝,若不然,今日暴斃的人......
祁雁知將大氅拉攏了一些,擋住腰腹處的一大片血跡,猶豫了一會,還是走入院子裏。
果然沒人.....她鬆了一口氣。
後院聲響不小,祁雁知好奇的慢慢踱步過去,聲音極小。
探過半個腦袋,朝後院搜索那兩抹小小的身影。
隻見冬日寒風裏,兩小隻穿著自己為他們定製的練武服,擱那庭院裏“哼哼唧唧”大半天。
祁雁知陰沉了一整天的臉,頓時就破功了。
咧著嘴,一臉溫柔的笑著。
隻是那練武的女子....又是誰。
“那是史先生請過來的。”鄭令
在旁小聲提醒:“夫人離開這幾日,史先生也回來了。”
“將軍吩咐過,需得再為主子們尋些個有才實有能力的人。但主子們身份特殊,不宜招搖,旁人又信不過。幸虧史先生見識廣博,交友也甚多。第二日便招來了青姑與赫爾,一位是主子們的武術先生,一位是主子們的點茶先生。”
祁雁知:“........”
挨千刀的狗男人,竟趁自己不在,偷偷的給兩小隻加功課!
“青姑先生巾幗不讓須眉,早年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將軍有意招安,可青姑先生不願為朝廷效力,這次多虧了史先生出麵,她才肯同意來教主子們。”
那一身青衣,眉眼疏離,淡妝定綴的女子,便應該是青姑了。
瞧著倒是一身正氣。
祁雁知看了眼兩小隻,祁櫻倒算不錯,打出的拳極有力道。
小團子就不行了,皺巴著小臉,明顯體力不支。
祁雁知看了眼亭中嫋嫋煙火旁坐著的藏青色衣袍的居士,好奇道:“那這赫爾是什麽來頭?”
這次沒等來鄭令的聲音,卻等來另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溫雅的不像話。
“那是在下的門客,亦是在下的摯交好友。”
是史先生。
祁雁知回眸,淡然一笑,作揖行禮:“見過先生,先生安好。”
史先生一身白裘狐衣,翩然絕塵,像是從夢境中走出來的神仙,無端得讓人不敢上前沾染。
他眼神一掃,聲音中陡然帶了一絲慌,不易察覺。
“夫人受傷了?”
祁雁知微微一愣,大方道:“小傷,勞先生掛心了。”
史先生顯然不想跳過這個話題,追問道:“可是何人傷了夫人?”
“將軍沒管?”
封湛.......
祁雁知冷嗬了一聲。
管啊....怎麽可能不管....隻不過是管她傷不傷賀音罷了!
“史先生,你在那做什麽啊?”
小祁櫻的聲音打斷了史先生的疑問,祁雁知連忙貼著牆壁,一臉警惕。
史先生複雜的看了
她一眼,幽幽歎了口氣,抬腳朝祁櫻走了過去。
“本想偷摸看看你們有沒有認真練習,如今被抓到了,倒是有些失禮。”
聲音越來越遠,祁雁知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慶幸逃過一劫。
鄭令猶豫著說道:“夫人,這次的事是將軍難以預料的。若是可以,他定然不會讓您身處險境。”
封湛的做法,他看得清楚。
若說他偏袒賀音,也不盡然。畢竟若是從前,夫人敢把賀音傷成那樣,封湛早就動怒了。
可封湛沒有,就算看到賀音血染紅了床鋪,他也仍舊沒有對祁雁知動手。
況且夫人根本就沒有證據,將軍不還是任由她鬧了......
“這次的事,將軍一定會調查清楚,他不會容忍有人傷害你的。”
祁雁知冷了臉,神情不悅:“我知道你是封湛的人,但你可知,你與我說這些,毫無意義。”
“我當然知道此事與封湛無關,這件事是誰做的,我想你也十分清楚。封湛護著那人,那便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今日刺殺沒有成功,我咽下去,忍著,下次依舊不會有人放過我。所以我還不如隨心,給自己一個痛快,給傷害我的人一個教訓!”
祁雁知寒聲道:“至於封湛,他可以愚昧,我不可以!若他敢擋我的路,我照殺不誤!”
“倘若你是想為封湛辯解或是說什麽好話,你便收回去吧!”
“我與他,向來都是無話可說的!”
話落,祁雁知走向木屋,心情極度不爽:“鄭副將是我的恩人,但並不代表你的恩情大到可以為封湛說任何的話。”
沒再理會眼前人,祁雁知徑直入了木屋。
鄭令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第一次深深的感歎到,將軍又遭夫人仇恨了.....
他不是多言的性格,今日貿然為封湛說話,已經惹得祁雁知不快了。
若不想得罪祁雁知,遭她誤會,以後怕是提封湛都不能提了。
鄭令不由得仰頭感歎一聲:將軍當真是愚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