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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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雁知輕笑了一聲,彎腰順勢將她扶起:“我怪你作甚?”
    “那兩根金釵本就是賞你的。”
    “芝窯,齊鷹,鄭迫,都收了我的賞賜。唯獨你一人怎麽都不肯要,我那會不是說過了嗎?暫時替你收著,哪日你有需要,自己來取。”
    阿紫愣住了,張了張嘴,還是極其羞愧道:“可...可奴婢是偷。”
    “怎麽就算偷了?”祁雁知覺得十分好笑:“本夫人可不會把你歸為小偷,若是你當真是那樣的人,盡管在我賞賜之時拿走便是。”
    “我相信,你定是十分急著想要那東西。但又碰巧,我那會不在,你尋不到幫助罷了。”
    祁雁知輕拍了下她的肩頭,安撫道:“別庸人自擾。”
    她倒是聽芝窯提過一嘴,說是阿紫那幾天老往外頭跑。有一日興高采烈的拿來了一個玉佩,瞧著很像之前鄭令帶在身上的玉佩。
    這麽一聯想,她什麽都明白了。
    祁雁知輕歎了一聲,眉眼帶笑:“以後需要什麽幫助,都可以同我講。特別是錢的問題,我現在窮得隻剩下錢了。”
    阿紫忍不住低眉笑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沒等她說什麽,祁雁知又意有所指道:“我可比你們家將軍有錢多了。”
    “哦,我還比他有人性。”
    “比他大氣。”
    “比他大方。”
    “比他更懂得如何善待你們。”
    阿紫懵懵的抬頭,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人好似什麽都知道。
    祁雁知朝她笑了笑:“我還能幫你,擇良婿?”
    阿紫一愣:“啊?”
    祁雁知當即又擺了擺手,頗有些嫌棄道:“但我先前眼光不好,很瞎。幸好你同我不一樣,眼光倒是不錯。”
    這般直白的話,惹得阿紫紅了臉,急忙低頭,否認道:“奴婢沒有喜歡的人。”
    祁雁知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挑眉:“好,你沒有,那現在能去替我辦事了嗎?”
    阿紫低著頭,聞言作揖行禮道:“奴婢這就去!”
    祁雁知含笑看人離去。
    有一說一,她覺得自己院子裏這幾個人,該有的心眼都有,但可能都是實心的。
    一個兩個都太討人喜歡了!
    祁雁知搖了搖頭,轉過身,往後院走去。
    也不知道林末退燒了沒.....
    後院先前是沒有屋子的,可當自己出了墓園後,坑了狗男人一筆錢,倒是開始陸續的打造一層房屋出來。
    兩三個月的時間,倒是剛好碰上過冬。
    此時屋內,兩小隻站在林末麵前,搖頭
    晃腦,腦袋上各自戴了個毛茸茸的帽子。
    祁櫻的帽子是小鹿形狀,雪白的斑點鹿耳。祁淩的帽子是兔耳,白中點了幾滴灰。
    十分可愛。
    都是林末親手做的。
    祁雁知看到的那刻,眼睛都亮了。
    伸手扯了下兩小隻的小耳朵,兩小隻頓時回頭,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母親!姨外婆給的帽子,好可愛!”
    祁櫻和祁淩當即向祁雁知展示了一下,輕拉了兩下垂在臉頰兩側的圓球,那頭頂的兩隻耳朵就蜷縮了起來。
    祁雁知瞪大眼。
    這不是她們現代的東西嗎!?
    “末姨,您還會做這些啊?”
    林末笑了,輕咳一聲,溫聲道:“小玩意,耳朵上能撒白色粉末。若是走丟,往沿路撒粉,也方便我們尋找。”
    聽到這話,兩小隻齊刷刷彎腰低頭,用力的扯了兩下圓球。
    那白色的粉末當即落了下來。
    “哇!”
    兩小隻對視一眼,齊齊露出驚歎聲。
    祁雁知揉了一把他們頭頂上的毛,無奈失笑:“出去玩。沒看到姨外婆身邊還沒恢複嗎?”
    話落,兩小隻懂事的上去握住林末的手,縱使知道眼前人看不到,他們還是極其嚴肅的叮囑著。
    “姨外婆,你要快點好起來!”
    “等你睡覺了,我們進來陪你!”
    祁雁知笑了,輕敲了下兩小隻的腦袋:“快出去!睡著了還需要你們瞎湊什麽熱鬧?”
    兩小隻衝著她吐了個舌頭,上前拉著瑤瑤跑了出去。
    林末搖頭失笑,突然又猛地咳了幾聲。
    祁雁知上前將門合上,複又回來,微歎一聲:“末姨,做這些費眼睛。在治療結束之前,你都不準做了。”
    林末的眼睛時好時壞,大多時候看到的都是模糊的輪廓身影。
    並非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半響,她妥協的點了點頭,難得說道:“我想...快些好起來。”
    若是能複原,那祁雁知與兩小隻就有人可以庇護著。
    從前她覺得,有封湛護著。現如今除了自己,這王都城內,她再也不想依靠任何人去庇護祁雁知。
    祁雁知將她扶了起來,往床邊走去,安撫著:“等你退燒,身子養得利索一些,我馬上為你療傷。”
    “隻是在此期間,你千萬不能再隨意使用內力。”
    林末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手心被紮了一下,眼皮便沉沉的蓋上了。
    祁雁知扶著她的肩膀,眼神一變,閉眼,帶林末入空間。
    利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為林末做了個眼部的b超,
    打了個頭顱ct。繼而趁設備齊全,為她全身都照了一遍。
    等全部做完,她才把林末移回床上,蓋上被子,柔聲道:“等我。”
    “待解決了麻煩,我就回來給你治療。”
    片刻後,大門輕輕合上,祁雁知囑咐兩小隻與瑤瑤,讓她們守在林末屋前,自己獨自出了墓園。
    戰神府裏。
    祁雁知獨留下芝窯,讓阿紫回墓園照料。
    終究還是不放心。
    接下來便是在水亭內等封湛了。
    芝窯將紅色的披風披在祁雁知肩上,攏了攏:“夫人,府內的下人全都知道將軍要將商鋪轉給你了。”
    “隻是。”她滿臉疑惑的坐在祁雁知身旁,那圓臉湊得極近:“你能不能告訴奴婢,究竟想做什麽呀?”
    祁雁知低眸挑眉,嘴角微勾,半響,麵無表情道:“不行。”
    跟她說....還不是得解釋半天....到時嘴皮子磨破了咋辦?
    芝窯當即垮下臉,悶悶不樂的跺著腳。
    就差直接說出自己不高興了。
    祁雁知輕凝了一眼地上的腳,嘴角的弧度無限放大。
    倆人這般互動,完全沒意識到水亭外的男人,已經站許久了。
    封湛難得著了一身雪白色袍服,上麵還繡著雅致竹葉的花紋,身披黑色披風,脖頸處還圍了一圈狐毛。
    身後的鄭令麵無表情。
    “咳!”封湛輕咳一聲,試圖引起亭中人的注意。
    祁雁知聽到聲響,抬眸望了過去,臉上的笑頓時就收了起來,冷眼看著男人走進來。
    芝窯低頭站了起來,十分規矩。
    封湛有些傲氣,站在祁雁知麵前,居高臨下,極其傲慢道:“找本將軍何事?”
    祁雁知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披風下的那身白色衣裙。
    忍不住想到,回去得好好賞芝窯。
    給自己挑了件紅色披風......
    要不然就要跟渣男穿情侶衣了!
    祁雁知緩緩站起,麵無表情,聲音清冷:“自然是帶你去看戲。”
    聽到這話,封湛嘴角微勾,心中十分暢快。
    這身衣裳挑對了!
    還當真以為去戲園子聽戲......
    看他那沾沾自喜的模樣,鄭令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輕聲微歎。
    這將軍當真沒救了......
    祁雁知徑直走在前麵,往內院走去。
    封湛急忙跟了上去:“不是去看戲?”
    祁雁知腳步微頓,轉身,抬頭,嘴角輕扯:“去你家寶貝賀音院子裏看戲!蠢蛋!”
    話落,撇下男人直接離開。
    封湛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嘴唇微
    抿著。
    又發生何事了?
    另一邊的落水院。
    那身形臃腫,略顯老態的葛氏不知何時,凶神惡煞的出現在了院內。
    一路從戰神府的後門被領到落水院,頭顱低著,細看之下,有些灰頭土臉的。
    中間難免遇到幾個下人在七嘴八舌的討論。
    葛氏不過是留心聽了一耳朵,那老態的麵龐頓時就變得陰鷙無比。
    她滿是皺紋黝黑的大掌死死的捏著手中的信紙,像是要吞人。
    禾兒在入院之前還留心往四周看了一圈,低聲警告道:“這事對於我們各自都有害,你若是敢大聲喧嘩引來外人,就等死吧!”
    她本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搭理這葛氏,奈何葛氏直接癱坐在後門,說是不見到賀音,打死都不離開。
    最後賀音沒辦法,為了趕快解決掉她,隻能將她喚進來。
    葛氏抬眸,狹長的眼眸半眯,嘴角扯著:“我用你這個賤婢來教如何做?”
    這個死賤婢,出了驍勇府就真當自己高人一等了。
    也不過就是隻野山雞!
    入屋後,賀音端坐在桌前,雙眼無神,嘴唇還是有些白。
    一身橘黃色的長袍貼著身,看著很是瘦弱。下顎線極其明顯,那尖尖的下巴看著都有些駭人。
    她的指甲泛著白,手背後的青筋若隱若現。
    聽見開門聲,冷眼抬眸。
    葛氏在觸及她的眼神之時,那滿目瞬間變得猙獰,憤憤的將手中的信紙砸向賀音,咆哮道:“你個小賤蹄子!竟敢算計我!”
    賀音絲毫不見閃躲,隻是那美眸愈發不爽,緊緊抿著唇:“所有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都給我了?”葛氏兩三步走到賀音身旁,低頭對著她怒斥:“你拿假的證書誆騙我,還與人合謀,你以為我當真都不知道嗎!?”
    話落,葛氏彎腰撿起捏皺的信紙,張牙舞爪:“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賀音冷臉接過信紙,眼神微變,毫不猶豫道:“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你當我還會信你!?”葛氏瞪大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你先是騙我說會把五間商鋪都轉讓給我,上麵還簽了你的名。轉頭便交待了當鋪,將那五間鋪子轉賣出去,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都知道了!那封湛根本就沒把鋪子劃到你的名下,所有的東西都是那祁雁知的!”
    “你竟敢如此誆騙我,你就跟你的母親一樣犯賤!”
    禾兒上前拉開她與賀音的距離,葛氏是個農婦,力氣大得不像話,一把就將她甩
    開。
    賀音氣得眼眶泛紅,抬頭警告:“別在我這鬼吼鬼叫,所有的東西我都當麵給你了!若是在這裏被人發現,你我都別想活了!”
    她清楚這葛氏的尿性,無非就是嫌東西少了,又想來鬧事,所以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心上。
    葛氏聞言,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麵目猙獰的吼道:“我鬧事!?”
    “你哄騙我去殺祁雁知,說得多好聽,把什麽都給我,轉頭就把給我的商鋪賣掉!還有說會給治理司遞交解封令,你倒是交啊!兩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當老娘那麽好騙嗎!?”
    約莫寅時之後,她興高采烈的回府,半途便被人截走。
    原以為那人擄財,結果天亮後就把自己放走,給了自己一封賀音與當鋪老板的轉讓信。
    那上麵的字跡,化成灰她都認識,就是賀音的!
    本來葛氏還有所懷疑,怒火中燒的同時又想到那遲遲沒有送達家中的商鋪解封令,入府後又聽到那些下人在嚼舌根。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賀音在設計誆騙她!
    賀音咬唇掙紮了一會,死死的瞪著她:“葛氏!你鬧夠了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個老不死的簡直就是瘋了,竟然敢在戰神府說這種話!
    禾兒掐著葛氏的大掌,急哄哄道:“你放開我家夫人!”
    “啪!”
    未等她把話說完,葛氏就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凶狠道:“賤婢!你是驍勇府的奴籍下人,怎麽敢對本夫人大呼小叫!?”
    賀音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眼神中露出凶狠:“葛氏!你立馬給我滾出去!再敢來鬧事,我保證你什麽都得不到!”
    她不能在戰神府跟這個瘋婆子說那麽多.....
    葛氏回頭,死死掐著賀音的脖子,將她壓在桌子上:“你個小賤蹄子!”
    賀音尖叫了一聲:“啊!”
    她的身體被死死壓著,十指掐著葛氏的手背,眼眸中滿是殺意。
    “騙我買凶殺人,還敢糊弄我?你當真以為我是那麽好欺負的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誆騙我的下場!”
    “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過了!”
    她這是打算把賀音往死裏整。
    禾兒挪著身體抱著葛氏的大腿,失聲大喊著:“來人啊!殺人了!殺.....”
    話音未盡,大門就被人震碎,極響的一聲“砰”!
    散落一地的木渣子。
    封湛那如地獄般恐怖如斯的俊臉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都給本將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