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賀音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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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迫一個激靈,半是驚恐的轉身。
    不是降火了嗎?!
    現在把兩小隻拉回來還來得及嗎!?
    鄭迫抖了抖肩膀,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視死如歸的朝屋內走去。
    入門,第一件事就是揚起笑。
    長得倒是身軀凜凜的,但那俊郎的臉屬實比平常行軍打仗的男子來得白了一些。一身煙灰色的錦袍,笑起來時,整個人猶如浸在日光中,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當然,這不包括封湛。
    鄭迫入目就是封湛脖頸處血紅的咬痕,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默默低下頭。
    “你帶阿淩與阿櫻過來做甚!?”
    白色衣袍男子劈頭蓋臉就是一聲質問的吼聲。
    鄭迫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抬頭瞟了眼封湛鐵青的臉色。
    “主子們....看夫人離開太久,甚是想念。威脅屬下,若是屬下不帶他們來尋夫人,他們家要把戰神府砸了....”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鄭迫甚至連喘都不帶喘的:“屬下覺著,主子們當真幹得了那事。這不,嚇得趕緊把他們帶了過來。”
    封湛站在書案後,麵色不虞,眼神更是沒有半分焦點,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鄭迫見大半天沒回響,抬眸,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扒拉著書案:“將軍?”
    “將軍?屬下已經把戰神府與墓園間的那麵牆砸了!”
    “將軍!?”
    封湛緩緩閉眼,揉了揉額間,冷淡的嗯了一聲,連眼神都沒分給眼前人。
    “牆的事你不用管了,接下來隻需要去墓園看著林末,別讓她妄圖教壞祁雁知與阿淩阿櫻。”
    林末.....
    鄭迫心中微微訝異,還當真把閩南王妃的貼身嬤嬤接入墓園了啊....
    將軍也當真是能忍。
    聞言,他倒是鬆了口氣,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便想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那股子找打的勁又上來了。
    鄭迫的眼珠子轉了一圈,複返
    ,踱步到封湛身旁,賊嘻嘻的笑了一聲:“將軍....”
    封湛不耐的睜眼,冷聲道:“又幹什麽!?”
    鄭迫點了點封湛脖頸處的吻痕,小心翼翼蹲了下來,好奇道:“夫人咬的?”
    封湛不耐的凝視著他,好似在說:那還能有誰?
    鄭迫當即若有所思的起身,笑得極為欠揍:“將軍你也是,沒事老愛招夫人幹什麽?”
    話落,他徑直的拉過一旁的凳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白衣男子愈發難看的臉色。
    鄭迫將手搭在封湛的肩膀上,無奈的歎息一聲後搖著頭,看著門口的方向,開始感歎:“夫人那針法厲害不說,你就瞧她身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藥,那是我們能鬥的嗎?”
    “將軍你可就不知道了,我那會與兄長與救援夫人。到那,那群黑衣人,唰唰倒一片,死了!”
    “再看夫人,挨了一刀,就直接將他們全給毒死了。”
    說到這,鄭迫嘖嘖的感歎了一聲,雙手拍了一下,有些後怕:“你說夫人不會哪天看我們不順眼,把我們全部給毒死了吧?”
    封湛盯著他的側臉,沉沉的吐了口氣,舌尖抵著側臉,拳頭都硬了。
    “將軍你說......”
    鄭迫在刹那間回眸,對上封湛想刀人的眼神,聲音頓息。
    他默默的站了起來,雙手規矩的放在身前,頭顱低了下來。
    封湛嗤笑了一聲,眼神都能射刀子了。
    “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
    鄭迫當即狂搖頭:“屬下多嘴!”
    “屬下這就去看著那林末,她要是敢逾矩,屬下就收拾她!”
    絲毫不知昨日他家將軍都險些被林末收拾了。
    封湛冷淡的撇了他一眼,指著大門的方向,吐出一個字“滾!”
    鄭迫如臨大赦:“得勒!”
    腳底抹油,毫不猶豫往大門奔去。
    “等等!”
    封湛一聲令下,麵前落跑的鄭迫當即就轉身跪在地上,嚎了一聲:“屬下錯了!
    ”
    封湛信步走至他身旁,突然沉聲問了一句:“你覺得,本將軍之前對祁雁知是否過分了一些?”
    “啊?”鄭迫一愣,抬眸,頗為意外道:“就這事?”
    封湛黑著臉,不怒自威:“不然呢?”
    鄭迫當即站了起來,輕咳了一聲,開始瘋狂輸出:“將軍怎麽會過分呢?”
    “您看夫人每月要金銀,你二話不說送過去!要奴仆,您看,您把我都送過去了!再說夫人要修亭子,要建房屋,您哪次不是立馬照辦?再說您還把....”
    “說實話!”
    封湛驀然間瞪了過去,打斷鄭迫的喋喋不休,眼神中帶著警告。
    鄭迫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抬眸,不經意間的對視,嚇得趕忙後退了幾步。
    不情不願的嘀咕了一聲:“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封湛“嗯”了一聲,麵前的鄭迫當即就蹦了起來,義憤填膺道:“那何止是過分?!”
    他掰著手指頭上前數落:“您想想,夫人要救我兄長吧?您反手捅了她一刀,把她按水裏意圖浸斃她!再者兄長出事,您二話不說先凶她。再然後,您拿鞭子抽打她!這,哪門子的夫妻,瞅著像敵人......”
    越到後麵聲音越小:“你讓我說的....”
    封湛麵色不虞,撇過頭,咬牙,硬聲道:“祁隆昌與林椏枝作惡多端,我們本就是有仇!”
    鄭迫忍不住低聲喃了一句:“那關夫人什麽事.....”
    封湛陡然間一怔,黑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薄唇輕啟,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半響過後,直接啞了聲:“出去吧。”
    鄭迫漫不經心的應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驀然間失魂落魄的將軍,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他眼神亮了亮,拔腿就往墓園的方向跑。
    最近被奴隸的,他可太久沒有與齊鷹芝窯互通八卦了。
    此時的落水院。
    清冷得連個下人都沒有。
    門庭散落幾
    片落葉,顯得極為蕭條。
    後院屋內,賀音腹部插著一把利刃,額頭被汗水浸濕,整個人奄奄一息。
    林總管上前測了下她的鼻息,弱得不像話。
    碩大的屋內,隻餘下躺著的賀音與林總管。
    此時一名奴婢端著熱水走了進來,焦急的問道:“林總管,當真不喚醫師嗎?”
    “二夫人她...她好像快不行了....”
    林總管看著賀音那模樣,實在不忍,但想到封湛的態度,又不好拿主意。
    “總管,將軍當真想要讓二夫人死嗎?”
    “別胡說!”林總管輕斥了她一聲,轉頭看向屋外,心中十分掙紮猶豫。
    半響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她沉沉的歎了口氣,想到賀音那幾近凋零的生命,厲聲命令:“去喚醫師!”
    一旁的奴婢卻有些猶豫:“那將軍那邊?”
    林總管篤定道:“將軍會同意,你盡管去!”
    她大膽的猜,封湛應當不想讓賀音死,要不然也不會攔著祁雁知殺她。
    況且封湛說過,可以幫賀音止血。
    她一個下人,並不懂這些醫理,喚醫師過來止血也沒什麽大的問題。
    林總管上前將簾子往上撩了下,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
    這賀音平日裏對她極為尊重,有什麽好的,新奇的糕點,也會第一時間送給她。
    林總管當真不忍心就這麽讓她死去。
    就當是還人情.....
    醫師是從後門進來的,期間趕得急,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小侍女。
    倆人急著救人,也沒多加留意那小侍女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總管!醫師來了!”
    聽到侍女的呼喊,林總管趕忙將醫師請入門,神色焦急:“醫師快瞧瞧我家二夫人,傷得極為嚴重!”
    醫師看到賀音的慘狀,都忍不住嚇得手一哆嗦。
    如若這裏不是戰神府,他還當真想問問是怎麽回事。況且眼前人還是戰神將軍最寵愛的賀音,如今怎麽落得
    如此地步.....
    幾刻種過去了,醫師已將匕首拔出,迅速的為賀音止了血,大汗淋漓。
    他將微顫的手收回,起身,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二夫人傷得太重了,刀刃直接入了骨,性命堪憂啊.....”
    屋內倆人下意識的看向賀音,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醫師,您想想辦法,我們家二夫人可得活著。要不然將軍....一怒之下做出些什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難以預料。”
    林總管很是嚴肅的往醫師手中塞了兩錠銀子:“勞煩您了。”
    醫師趕忙將銀子塞了回去:“林總管,您這可是太為難我了,二夫人這副模樣,就算能救回,恐也會留下後遺症,當真是艱難...”
    林總管看了眼賀音,沉聲道:“無論如何,需得先保命,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二夫人於我們將軍,是特殊的存在,還得勞煩您費心。”
    醫師狀似為難的回頭,盯著賀音瞧了半響,故作深沉道:“那我便再試試。”
    林總管側頭叮囑了一聲:“你在這給醫師幫忙,一定要救回二夫人!”
    那僅存的奴婢與醫師當即作揖行禮:“是!”
    林總管想再為賀音爭取一次,尋封湛求情。
    她走到落水院院門,正對著主屋。
    此時主屋內一片狼藉,碎片夾雜著鮮血,連帶著窗戶上都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她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不過數月,本以為最應該風光無限的落水院,竟落得如此田地。
    可憐那奄奄一息的賀音,萬千榮寵,毀於一旦。
    如今連封湛,都是直接拋出一句:不是還沒死?
    這般涼薄的話語,竟是封湛對賀音說的.....
    林總管想到水牢裏的禾兒,平日裏對她也是百般的討好,算得上一個乖巧的丫頭。
    她的臉色沉了沉,歲月的皺紋擠在了一起。
    心中有所思,調轉了路線,往水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