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孤女無罪,將軍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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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府,鄭令院內。
“你怎麽想?”
封湛抬手盞茶,推至鄭令麵前。
桌上儼然放了張陳舊的紫木紙。
鄭令怔怔的看著上麵那一個個的署名,神遊了好半響。
“這紫木紙上署名不止有王都貴女,還有在二夫人起勢之時,與她走得極近的禦史獨女眉安榮。那劃掉的字跡裏單一個音字,顯然是有人花了更大的價錢,收買了青樓那小廝,故意毀壞夫人名聲。”
想必花大價錢的,就是主謀了。
這也是封湛的所思所想。
他不願意往賀音身上想,但經過今天的事後,他心中十分篤定,所有的事應該與賀音有著莫大的關係。
“將軍。”鄭令憂心忡忡:“那青樓小廝故意寫下這封信,想必就是顧忌夫人的身份特殊。他怕有朝一日暴露,便讓那些與此事有關的小姐簽下名字,以眉安榮與董家小姐為主,她們都不可饒恕!”
“當年夫人剛被下旨與你成婚,第二日便被那些人設計騙入青樓喂了迷藥,很顯然就是針對你來的。夫人無非就是那個遭殃的,受你牽連,散失清白!”
封湛放在大腿上的手掌驀然間收緊,臉色陰沉可怕。
半響後,他才略帶陰戾道:“當年是賀音引我去青樓抓奸的......”
不是那些名單上的貴女,而是賀音。
猶記得她當時神色慌張且露出極為難的表情,告訴自己祁雁知在青樓.....
封湛不可謂不震驚,他信任了十幾年的人,原以為隻是入府後變了性子,怎料可能七年前,她在開始滿心的設計起祁雁知來了。
“待你傷好後,入青樓,徹查當年的事!”
入青樓.....
鄭令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當即把那紫木紙推遠了一些,半帶推辭道:“屬下覺得青樓這種事,還是適合阿迫去做。”
“嘖。”封湛極為嫌棄的搖頭,語氣中滿是不滿:“他怎麽去?那麽大的事情,他一會給我到處宣揚,搞得墓園內外人盡皆知該如何辦!?”
“他與墓園那齊鷹還有芝窯走得那般近,那三個湊一起
,能辦成什麽事?”
鄭令苦澀:“......”
“那屬下也不適合去那種地方啊!”
“再說七年過去了,青樓內能留下什麽線索?倒是屬下聽阿迫提過一嘴,是他與那齊鷹潛入青樓偷的紫木紙,讓他們兩個再去一趟,再仔細搜一下那小廝的房間,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了。”
鄭令輕拍了一下封湛的肩頭,歎息一聲:“若是沒有,你也沒辦法從青樓入手了。”
封湛的手指敲著桌案,若有所思:“所以我必須得從那些貴女亦或是...賀音身上,才能知道祁雁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之所以還揪著這件事不放,是因為在抓到祁雁知在青樓後的次日,祁雁知便消失了。
可信紙上沒有任何線索。
原本他當年以為,祁雁知是跟奸夫私奔了,他也樂得自在,短暫震怒後,便不了了之。
怎料最後,祁雁知還是回到了閩南王府。
沒人知道她失蹤的那幾天去了哪裏.....
既然沒有奸夫的存在,那祁雁知便極有可能還是被那些貴女亦或是賀音騙走了....
封湛百思不得其解,納悶道:“你說,怎麽短短七年的時間,那祁雁知就跟大變樣似的,連腦子都有那麽大差別?”
若是換成現在的祁雁知,根本不可能被那些人騙走。
甚至還有可能反整她們一頓。
鄭令顯得漫不經心,捂了下自己被刺的胸口,心有餘悸道:“這倒是正常。”
封湛不由得擰眉嗤道:“你怎麽老幫她說話?”
要不是看他身上還有傷,封湛都想動手給他一掌了。
鄭令淡笑道:“屬下可不敢。”
“屬下對夫人的態度,完全取決於您對她的態度。”
封湛挑眉,嘴角擒著抹笑:“是嗎?”
“本將軍可沒讓你去調查驍勇府。”
鄭令佯裝做一副完全不知的模樣,甚至極為訝異道:“屬下還以為將軍不明說,是要屬下自己去參透呢。”
封湛不滿的拍了他一下,斥道:“你認真些。”
“問你話呢!去驍勇府還查到什麽了?”
鄭令
搖頭:“當真沒有了。”
“屬下就拿到那密函還有一堆商鋪轉讓的信紙,其它一概不知。”
“倒是將軍你,如今既已知道了二夫人的真麵目,還是當心提防著她比較好。”
封湛一愣,那表情瞬間變得難測,薄唇微抿著:“我隻想知道,七年前的事與她有沒有關係。”
鄭令頓時將茶杯放下,有些急:“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將軍,她已然做出買凶殺人這種惡毒的事了,若非閩南王妃已入廟,以她的性子,定會拿著佩劍直接砍了二夫人!”
“屆時就算是帝後,也不可能攔得住她的!”
林椏枝的性子在一定程度上說,是非常的衝。
她甚至不把任何人放眼裏,隻要有人敢碰她的女兒,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打回去。
當年那些貴女應當也是知道閩南王妃入廟,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欺辱祁雁知,那年僅十五十六的少女,失去母妃後,被折騰的體無完膚。
封湛的內心也十分糾結,平心而論,他當真沒辦法看賀音去死。
就算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封湛還是對賀音下不去手。
“將軍!”鄭令此刻都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就算她予你有恩,但你幫她在驍勇府立足,為她撐腰,送她一切你能給的,當真是仁至義盡了!”
“若你再如此下去,恐會將夫人推得更遠”
封湛一怔:“今日已經還她清白了。”
鄭令頗為無語:“.......”
他突然間有點理解鄭迫為何從在墓園待了幾月後,胳膊肘就瘋狂外拐了。
碰上封湛這樣的主子,他有時都忍不住萌生出想同夫人一起抄掃帚打他的想法。
封湛側目,冷淡的盯著他:“我怎麽瞧著,你對我意見越來越大?”
鄭令幽幽的歎了口氣,難得有些陰陽怪氣的口氣:“屬下哪敢?”
“屬下可不是二夫人,殺郡主還能全身而退。”
封湛不滿:“你這什麽語氣?”
“你到底哪邊的?給你看個紫木紙,你立馬給我調轉胳膊了吧?”
鄭令失笑:“將軍別冤枉我了
,我何時不是站在你這邊?你隨便就把密函給了夫人,你看屬下敢嗎?”
“你也不怕夫人氣急,直接拿著密函告上皇宮。”
還當真猜對了。
封湛卻極為自信道:“那就讓她去告。”
鄭令:“.....”
當真不知死活.....
這傻將軍.....不知哪來的自信,當真是高估了夫人對他的感情。
封湛猛地調整凳子的方向,麵對著鄭令而坐,還是疑惑道:“你覺不覺得如今的祁雁知根本就不是七年前的祁雁知?”
鄭令一怔,不由得抬眸與眼前男人四目相對:“將軍何意?”
封湛將紫木紙拿了過來,沉思:“差別當真太大了。”
鄭令隻斜了一眼,便淡聲說道:“屬下不這麽認為。”
“人被逼到絕境,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抽過紫木紙,輕點了一下:“當年的戰神夫人有閩南王妃與皇後護著,所以她軟弱可欺。王妃入廟,她便猶如孤女,祁隆昌自私,根本不會管這個棘手的嫡長女,皇後礙於你的關係,更加不敢明目張膽的護著她。”
“她被人欺壓辱罵,又毫無反擊之力。王妃護不到,皇後護不了,祁隆昌不想護,你又嫌惡她。入府後當即被刺傷丟入墓園,她若不強大,生不下主子們,更護不了他們長大。”
鄭令歎息一聲,似乎此刻也覺得當年的祁雁知太過悲慘了:“將軍,孤女無罪。夫人當年才十五歲,您,太狠也太絕了。”
“她如今這番模樣,全是我們逼的。”
話落,鄭令還著重的點了點紫木紙。
似乎在提醒封湛,祁雁知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將軍既認定了主子們的身份,便當真要思考如何做了。畢竟夫人實在不待見我們,屬下今日公然為你與她作對,想必此刻墓園也不會歡迎我了。”
封湛頗有些無臉的低下頭,很是不自在:“我自認自己向著她了。”
鄭令:“......”
“況且。”封湛又陡然間話鋒一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祁雁知哪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哪來那
些儀器與測紙?”
雖然他隻是偶然間不小心撇到了一眼祁雁知的一個大型儀器,但還是不由得心生困惑。
“你不覺得她出了墓園之後,變得極為神秘難測嗎?”
鄭令也想起來了。
第一次治療時,祁雁知往自己身上紮著一個大針管。
那東西他從未見過。
“或許是夫人....有什麽秘術?”
“箏貴妃不也能使喚毒蟲嗎?她們兩這麽一對比,也並非難以接受。”
封湛覺得很奇怪,心裏的疑團還是沒有解開。
鄭令看他這副模樣就覺得心煩:“將軍與其在屬下這裏百思不得其解,不如多到夫人與主子們麵前轉轉,免得她們看到你就喊打喊殺的。”
“我倒是想。”封湛被提到這個就心煩:“阿櫻阿淩隨祁雁知,就是不愛搭理我,我過去不也是自討沒趣?”
“不去!”
鄭令的眼角跳了跳,拿起紫木紙塞到封湛懷裏,頗有些趕人的氣勢:“將軍可別輕易放棄,不然夫人更加不愛搭理你了。”
“你不妨學阿迫,入墓園打成一片,定有所獲!”
封湛被推了起來,俊臉上大.大的兩字:不悅。
“本將軍礙你事了?”
鄭令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聞言,麵無表情的搖頭:“不是,屬下就是累了,今天被夫人刺了一劍,如今分身乏術。”
再聽封湛說下去,他怕忍不住逾矩,動手打人。
封湛將信將疑,語氣酸溜溜:“不能吧?我瞧她看到挨劍的人是你,撤得比誰都快。”
“將軍!”鄭令滿臉疲憊一現,附加喊了一聲,封湛當即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終於說出了入院以後的第一句良心話:“那你,好好養傷,本將軍今晚來....”
“今晚。”鄭令淡定如若的截過封湛的話:“屬下已經兩晚沒合眼了,估計今晚該睡得不省人事。”
封湛深深的凝視他,半響,嗤笑了一聲。
抬手,惡劣的往鄭令的胸口上敲了一下,挑眉離開:“你好好休息。”
鄭令捂著胸口,久久無言。
還倒真挺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