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收回戰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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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內。
    皇後坐在一旁,陪著聖上批閱奏折,鳳眸都快盯直了。
    “陛下。”終究還是忍不住起身,站到他身旁,輕聲問道:“方才為何不聽箏貴妃與雁兒的話?”
    那一身龍袍加身的男子頓了頓,複又提筆在奏折上畫了一下。
    “朕是天子,為何要聽她們的?”
    皇後半眯著眼:“陛下明知那婦人有問題。”
    “為何要讓真正的凶手逍遙在外?這樣對封老夫人何嚐不是一種危險?”
    她第一次這麽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聖上麵不改色,悠然道:“皇後還是不必事事糾結得好,朕已然下了旨,不會改變主意。”
    皇後在頃刻間覺得眼前的男人極為陌生。
    她又何嚐猜不到這人的心思?
    隻不過想自欺欺人罷了。
    皇後啟唇,帶著悵然:“陛下終究是變了。”
    聖上的朱筆一頓,眼神頓時變得複雜。
    “陛下,娘娘,大皇子求見。”
    萬公公敏銳的察覺到禦書房內的氣氛不對頭,說完便趕忙低下頭。
    聖上:“讓他進來。”
    皇後盯了他的側臉半響,轉身離開。
    “皇後。”身後男人輕柔的聲音響起:“你對朕失望了嗎?”
    發髻上的九盞步搖極其繁重,皇後卻仍舊能夠站得挺拔,頭顱高高抬起。
    她自有她的驕傲,寡淡著聲:“陛下是天子,沒人敢對您失望,包括臣妾。”
    話落,她信步離開,頭都不回。
    若是這男人早已不是自己心中那般模樣的人,不要也罷!
    大皇子彎腰向皇後行禮,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到。
    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
    自幼便是如此。
    他非皇後所出,皇後不待見他,可偏偏聖上偏寵她。
    聖上為了她,可以忽視後宮內所有的妃嬪。
    所以大皇子就卯足了勁的討好皇後,可終究,連一個外姓的醜郡主都不如!
    還將“黃玉鐲”給了她.....
    大皇子冷嘲了一聲,終有一日,他會將所有瞧不上自己的人踩在腳底!
    “兒臣見過父皇!”
    聖上抬眸瞟了他一眼:“今日又要狀告誰?”
    大皇子一怔,眼神頓時變得晦暗難測:“父皇誤會兒臣了。”
    “兒臣隻是想向父皇稟明西山軍營之事。”
    聖上當即放下朱筆:“這王都城周圍不止西山一個軍營,你為何就是老揪著西山軍營不放?”
    “父皇明鑒!”大皇子驀地跪了下來,義憤填膺道:“當真不是兒臣老尋西山軍營的麻煩,是那封湛實屬囂張,縱容自己的夫人對兒臣無禮,指著兒臣的鼻子咒罵!”
    “這封湛當真越來越過分了!”
    聖上挑眉:“祁雁知咒罵你?”
    “你怎麽招惹她了?”
    大皇子猛地抬頭:“父皇!兒臣怎會呢!就是她尋兒臣麻煩,還辱罵兒臣!”
    “這事朕管不了。”聖上又重新拾起一本奏折,淡定自若道:“你若說是封湛無禮,朕還能給你管管。但你若是說那祁雁知的問題,你便不必同朕說了,朕若是動了她,你母後不會消停的。”
    “實在不行,你下回見著那祁雁知,繞著走便是。”
    繞著走!?
    大皇子驀然間瞪大雙眼,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兒臣是皇子!那祁雁知就是個臣子的妻子,憑什麽是兒臣讓著她!?”
    “皇兒愚鈍。”聖上麵不改色的訓斥:“她可不僅僅是封湛的夫人!”
    “你若連一個女人都要在此斤斤計較,那便不用同朕說什麽了!”
    大皇子一噎,臉上寫滿了不甘。
    聖上不過瞟他一眼,便幽幽然繼續道:“阿湛是南朝的戰神,他不倒,我們南朝就必不會倒。他為南朝出生入死,如今的地位也是靠著自己一點點爭來的,受人愛戴定是必然。你與他作對,實屬螳臂擋車,絕無好處。”
    “況且他手握戰神印,西山軍營的那些個將軍個個對他十分信賴,為他必尊,你又何必如此?”
    大皇子又何嚐不知?
    他多次將封湛示好,千萬種方法都試了,那封湛無動於衷,根本就不把他放眼裏。
    要不然他何必去尋封豈那個衝動易怒的廢物?!
    大皇子的目光沉了沉,咬牙問道:“父皇就不怕...他擁兵自重嗎?”
    像紀州那位一樣,如今根本無法管束!
    聖上驀然間抬眸,那極具威懾力的眼神牢牢的盯著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
    大皇子跪趴在地上:“還請父皇饒恕兒臣問出如此逾矩的話,但兒臣也是為您考慮啊!”
    聖上半眯著眼,不怒自威,喃聲道:“擁兵自重。”
    “嗬。你倒是敢說。”
    “那你來告訴朕,該如何做?”
    大皇子眼神閃躲,惶恐道:“兒臣不敢!”
    聖上:“要你說,你便說。”
    大皇子緩緩挺直腰板,抱著拳,低頭:“兒臣認為,應當收回封湛的戰神印,以免他自傲過度!”
    “哦?”聖上冷笑一聲:“什麽理由呢?”
    大皇子當即愣住了。
    “他拚死拚活為南朝搏得幾十年太平,你讓朕收回他的戰神印,憑什麽?”
    “朕如何收?”
    “他不過休養半年,邊境便蠢蠢欲動,誰替他?”
    聖上起身走了下來,背著手,站在大皇子麵前,低眸:“震兒,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你無理無由收回戰神印,朕是不可能應允的。”
    “名不正言不順,朕如何配合你?”
    配合......
    大皇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半響後,豁然開朗,猛地抬頭:“那父皇可是也同意兒臣收回戰神印的想法?!”
    “朕可沒那麽說過。”
    眼前一身龍袍的九五至尊足足有八尺高,如今已年近花甲,身量依舊挺拔。
    那棱角分明的側臉依稀可見少時英俊的模樣。
    隻是在這龍椅之上待久了,心思早就不如當初般純粹了。
    大皇子那雙眸迸發出光芒,嘴角勾起,心中豁然開朗。
    “是!”
    “戰神將軍勞苦功高,父皇如此疼惜他,自然不可能會那麽做!”
    他明白了。
    心中湧起喜悅的同時,也不由得有些害怕。
    都說帝皇心難測,平日裏父皇那般疼愛封湛,竟也會動那樣齷蹉的心思。
    聖上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惆悵:“震兒明白就好,下去吧。”
    “切忌,不能動祁雁知。”
    大皇子微怔,有些執拗的問道:“父皇如此偏袒祁雁知,是怕母後難過嗎?”
    難過....
    聖上的眼神頓時落寞了下來。
    他踏出這一步,皇後又何止是難過。
    大皇子等不到答案,直勾勾盯了半響,也隻能無奈退下:“兒臣告
    退!”
    禦書房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謂九五至尊,望向窗外長樂宮的方向,陷入沉思。
    他千萬般的算計謀劃,唯獨算漏了一人。
    南朝楚國公家隻有一男一女。
    女子為幼成了當朝皇後,男子為長,成為駐守西域的鎮國大將軍。
    他自幼同這兄妹倆人一同玩耍。
    楚國公幼女楚菱巾幗不讓須眉,性格倔強勇毅,豪爽又不拘小節。
    為了自己,她甘願困在深宮大宅,做著平生她最厭惡的勾心鬥角之事。
    無人知道,當朝皇後楚菱有著一身的武藝。
    可他知曉自己皇後的性子,永不會變。
    若是有一日她厭了膩了,就算拋下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當朝的九五至尊思及此,沉沉的歎了口氣。
    阿菱....朕別無選擇。
    你始終不懂朕。
    此時長樂宮內,皇後不知從哪翻出一堆的畫像,溫柔的笑著。
    “娘娘。”於嬤嬤細心的為她披上大氅,溫聲道:“二皇子要回來了。”
    皇後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元兒要回來了!?”
    “是。”於嬤嬤瞧她笑,也跟著笑:“陛下知您念子思切,這不,趕忙讓二皇子趕緊處理完事務回宮。”
    陛下....
    皇後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知道了,你讓人去把元兒的寢宮收拾出來。”
    於嬤嬤不懂她為何變臉如此快,但還是退下去照辦了。
    皇後陰著臉,一把將畫像鎖回櫃子裏。
    若無其它意外,她不會再留著這些東西了!
    .......
    靈犀苑。
    “如何?祖母沒事了吧?”
    封湛難得殷切的給祁雁知端茶倒水,那直勾勾的眼睛盯著祁雁知。
    祁雁知疲了,也沒拒絕,接過茶水,冷淡道:“好好修養就是了。”
    聽到這話,落嬤嬤與封湛頓時喜上眉梢。
    一旁的溫禦醫摸了摸胡須,也欣喜的笑著。
    祁雁知望向他們:“接下來還得勞煩溫禦醫與落嬤嬤繼續看護著。”
    “切忌不能讓旁人近身,這靈犀苑的守衛也得加強。”
    封湛應承道:“我已經讓赫都下山,自此後,他負責靈犀苑的安全!”
    祁雁知挑眉,對
    他這個安排不置可否。
    那赫都確實不錯,至少與李副將靠譜多了。
    封湛看著祁雁知那眼皮子底下一圈的烏青,良心雖遲但到,輕咳一聲,不自然道:“這次,多謝你了!”
    “不客氣。”祁雁知緩緩放下茶杯,語氣涼涼:“我的九轉丸可不是無償的,別忘了你答應的。”
    封湛一怔。
    腦子瞬間想起祁雁知當時送丸之時說的....欠她一條命....
    封湛驀然間回神,十分堅定:“隻要祖母安康,別說一條了,本將軍十條都給你!”
    祁雁知輕笑一聲,嘲諷:“你還有十條命?!”
    “你當你是九尾狐?!”
    那眼神貌似在說:你配嗎?
    封湛黑了臉,半眯著眼眸:“你別得寸進尺。”
    祁雁知有樣學樣:“哦。”
    封湛:“......”
    這特麽聽著真不爽!
    身後的落嬤嬤拉了他一把:“將軍,同老奴出來一下。”
    祁雁知抬眸瞟了眼倆人的背影,絲毫不好奇這倆人說什麽。
    院落內。
    落嬤嬤瞟了眼屋內紫色的身影,小聲道:“老奴瞧著,你與夫人的感情好了不少?”
    封湛一愣,有些不自然道:“她拿出那麽貴重的東西救了祖母....”
    “那倒是。”落嬤嬤也有些感概:“老奴說句實在話,並不是為閩南王府開脫。”
    “那凶手,定不是閩南王府那妾室!”
    封湛看她篤定的模樣,有些狐疑:“你知道些什麽?”
    落嬤嬤輕歎一聲:“老奴恨透了閩南王府的人,可也知道,那朱氏一個人是入不了靈犀苑的。”
    “況且....”落嬤嬤半停頓了一下,眼神霎時變得凶狠:“老奴今兒個天還沒亮,在偏院,見到了一幕....”
    封湛驟然間擰眉,語氣沉重:“見到了什麽?”
    落嬤嬤咬著牙恨聲道:“那祁禾靈在說謊!”
    封湛心裏咯噔了一下。
    “就在大公子出門尋你之時,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主院這裏,唯獨祁禾靈....”
    “老奴在偏院親眼見到她將手心直接放在點火的蠟燭上麵烤!”
    落嬤嬤抬眸,眼中帶著恨意。
    “將軍!祁禾靈十有八成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