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暴雪夜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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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令錯愕的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怒火飆升。
當真是把他慣的!
現如今這嘴愈發不像話!
自家主子中毒垂死,他倒好,跑著去閩南王府獻殷勤!
“鄭副將。”祁雁知撐著腦袋,拍了下鄭令的胳膊:“弟大不中留。”
鄭令滿頭黑線:“......”
什麽亂七八糟的?
祁雁知歎了口氣:“還是阿迫懂事,分得了孰輕孰重,你們家狗頭將軍哪有嬌滴滴的祁奚重要。”
若非她當真沒力氣了,又沒個正當理由進閩南王府,連她都想去看祁奚了。
鄭令心疼的目光落在封湛身上。
沒人疼沒人愛,沒人管死活的將軍。
太可憐了!
此時閩南王府。
“劈啪砰....”
祁奚的房內傳來一陣陣東西破碎砸落在地的聲音。
祁東帶著兩個下人,直接就闖入她房內一頓亂搜。
祁奚冷著臉,一身單薄的薄綠色素錦衣裙,將她瘦弱的身型顯了出來。
後背斑斑點點的血跡,無人理會。
她倚靠著房門,一頭烏發披散著,雙眸黯淡無光,清冷的盯著屋內的三名悍匪。
方才她正昏沉睡著,祁東毫不顧忌的帶兩個下人闖進來,將她從床上攆起,開始搜刮她屋內值錢的東西。
大半天,屁大點的銀錢銅板都沒看到。
祁東黑了臉走到祁奚麵前,義正言辭的吼著:“你每月的月錢呢?!”
如今祁隆昌因為朱氏斷了他們的月錢,他更加揭不開鍋了。
玉氏被祁雁知擺了一道,根本不會再給他額外的零花錢。
祁奚冷淡道:“花光了。”
“花光了!?”祁東霎時就怒了,拽著她的衣領近乎將瘦弱的祁奚提起,大吼著:“誰允許你動那些錢的?!”
祁奚麵上痛苦,卻依舊倔強的咬著唇忍耐,不肯露出一絲求饒的表情。
“那是我的..月錢,幹你何事?”
“啪!”
祁東那慍眸瞬間就燃了,抬手就給了祁奚一巴掌,將她扇落在地。
那白皙的小臉上五指印十分刺眼。
“賤人!”
祁東抬腳就往她身上踹了一腳:“你的月錢...我告訴你!我是你兄長,你的東西全是我的!什麽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嫁不出去的賠錢貨拿月錢!?”
祁奚咬著唇,手肘撐著地,氣息孱弱的吐了
出來,抬眸,眼底一片猩紅:“我是賠錢貨...你以為..你自己..就..是什麽好東西嗎?”
“隻會...收攬一些青樓殘渣...你就是個廢物桶....”
“家裏養隻牲畜..都比養你有用!”
祁東頓時就冒了火:“你!”
他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圈,抄起就近的椅凳,惡狠狠朝著祁奚就掄了下去。
“頂嘴!敢給我頂嘴!”
“有錢給破院子那瞎子買東西,沒錢給你兄長!吃裏扒外!”
祁奚抬手護住腦袋。
悶哼一聲,被砸得險些昏了過去,手臂的刺痛感襲來。
祁東不解氣,那麵目猙獰的模樣,繼續抄著凳子一下下砸著。
兩個下人連忙阻攔:“三公子消氣!”
“三公子再打下去,四小姐就沒命了!屆時王爺找你麻煩該如何是好?”
祁東憤憤的將椅凳砸在地上,朝著祁奚吐了口口水,抬腿又是一腳。
罵罵咧咧:“賠錢貨!賤人!”
兩個下人連忙將他拉了出去,祁東還對著地上那一團拳腳相向。
屋子被砸得不成樣。
平日裏的貼身丫鬟也不在。
祁奚好像記得,那倆人被調到祁東院子裏了。
屋外的鄭迫陰沉著臉,嘴唇死死的抿著。
盯著那三人的身影,半眯著眼審視著。
殺氣騰騰。
拳頭都硬了。
側身入屋,看著蜷縮在地上那團,趴著不動的身影,心涼了大半。
合上門,朝她而去。
“祁奚?”
鄭迫的聲音中還帶著絲顫抖,地上那一團聞後更是顫了下肩膀。
他連忙扶著祁奚的後腦將她帶起,半蹲在地上,溫熱的大掌撫著臉頰那五指印。
鄭迫低聲怒罵:“那畜生!”
祁奚半合著眼,無力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鄭迫無聲的盯著她半響,複又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沒好氣道:“不回來讓你自生自滅嗎?”
輕輕的撩起她手臂處的衣裳,白嫩的手臂上赫然顯現出一片的青紫。
鄭迫看直了眼。
若非祁雁知與封湛再三叮囑他,不能出現在王府人麵前,他剛剛一定打死那個畜生!
祁奚靠著床沿,將手臂收了回來:“鄭迫,你別老入王府,被抓到就麻煩了。”
“不會的。”鄭迫沉著臉:“王府那群廢物,怎麽可能抓得到
我?”
“再說大不了,我讓將軍再砸一次閩南王府!”
祁奚扯著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直到笑容盡失,鼻頭一陣酸澀,眼眶也漸漸浸濕。
兩行清淚滑落,臉上盡是悲涼。
她抬手觸了下鄭迫的眉眼,嗓音嘶啞:“你可太好了....”
好到像一場夢。
祁奚那淚水像決堤一般落下。
小手被包裹住,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鄭迫寬大的胸膛緊緊將她包裹住,無聲的撫慰她幾近奔潰的情緒。
難得的安靜。
直到祁奚沉沉睡了過去。
鄭迫滿臉心疼將她放下,猶豫了半響,還是將其翻過身,給她上藥換衣裳。
雙眸時睜著時閉上。
生平第一次伺候人換藥,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鄭迫撫著祁奚紅了半邊的臉蛋,眼眸深不可測。
半響後,惡狠狠的喃著:“我給你報仇!”
......
戰神府,主院內。
林總管行色匆匆的入屋:“夫人,聖上來了!”
祁雁知與鄭令當即起身,瞌睡蟲一下就趕跑了。
祁雁知臉色陰沉又難看。
這皇帝是不是閑的?!
怎麽老往宮外跑!?
跑也就算了.....如今這個時間過來,是當真擔心封湛還是....別有所圖?!
聖上抬腳入屋,屋內人頓時跪了下來。
“參見陛下!”
聖上的目光落在床上,淡淡說道:“起來吧!”
“除了戰神夫人,其餘人都出去。”
祁雁知愣了一下,抿著嘴。
那龍袍男子直接朝床邊走去,看到封湛赤白的臉色時,目光頓時一凜。
記憶中他這般孱弱的模樣,還是六七歲時。
“阿湛傷得如何?”
祁雁知緊隨著,侯在一旁:“雁兒已經幫他解毒,隻是傷口不淺,還需要好好休養。”
聖上複又抬眸看向她:“凶手抓到了嗎?”
祁雁知抬眸,小心謹慎:“當時情況複雜,我們隻有三人,隻顧著逃命,沒抓到一個刺客。”
“罷了。”聖上幽幽道:“你們也不容易。”
“朕不會讓刺殺我南朝的戰神的人逃跑,這事便交由大理司處理吧!”
大理司....
不就是大皇子管轄的地方嗎?
祁雁知心下微涼,不敢反駁:“遵命!”
聖上起身,斜看了她一眼,徑直往外間
走去。
祁雁知心領神會。
此時外間,聖上麵無表情的坐在主位上,略帶審視的看著麵前跪著的祁雁知。
“百轉丸...有那般東西,雁兒竟然也不給朕?”
祁雁知當即作揖道:“陛下明察!雁兒並非有意隱瞞!隻是這百轉丸隻能給受了重傷將死之人服用。您龍體安康,定然不可能需要這東西。”
“再者說!陛下曾吩咐雁兒,保住那人的命,雁兒怎敢不完成任務?”
她說得密不透風。
聖上半眯著眼,細細的瞧著她:“那便也算你有心了。”
“還有,你多次出入西山軍營,如何?東西尋到了嗎?”
祁雁知的目光一凜。
還是那“號斥虎符”......
“恕雁兒無能,當真找不到陛下所說的東西。雁兒還曾套過封湛的話,可他對雁兒似乎有所提防,那口風極緊。”
果不其然,聽到這,聖上已然不悅。
沉沉的氣息吐出,聖上冷聲:“接著找!”
複又警告道:“別忘了你的任務。”
祁雁知低眉,雙眸寒如水:“雁兒不敢。”
聖上起身,走向裏間盯了半響,淡漠的吩咐:“保下阿湛的性命。”
祁雁知一愣,更加不解了。
聖上徑直離開。
那身影瞧著竟有些孤獨。
祁雁知起身,盯著那背影,蹙眉。
他到底什麽意思?!
交給大理司,便是不想讓他們插手調查刺客是誰。
幾百號的黑影人湧了上來,直取封湛性命,完全不留情。
他卻又說,讓自己保下封湛的性命。
那那些刺客,究竟是不是他派來的?
祁雁知百思不得其解。
頭疼得快炸開了。
走到床邊,看著封湛那張極度欠揍的臉,寒了眸子。
這個麻煩精!
此時屋外的夜色愈發深了。
天空開始下起了暴雪。
幾近醜時。
寒風呼嘯而過,吹打著窗戶,砰砰作響。
鄭迫一身黑衣蒙麵,站在了祁東的床前。
屋內哈聲不斷。
地上倒了兩個打扮嬌豔的女人。
床上的祁東卻亳無所覺,睡得不省人事。
鄭迫掏出一個麻袋,還有一些抹腳的布巾,一骨碌的塞到祁東嘴裏。
睡夢中驚醒。
祁東瞳孔地震,極其驚恐的“嗚嗚咽咽”大半天,死命的掙紮,那大掌更是揮落了鄭迫腰帶間
的東西。
下一秒,直接一拳被打暈。
鄭迫扛著他起身,離開閩南王府。
將他扔在無人的小巷。
寒風暴雪使勁的砸在倆人身上。
鄭迫拿開麻袋,鬆鬆拳腳,眼底翻湧著滔天怒意。
直接便一拳一腳的砸在祁東身上。
毫不留情。
抬腳,踹在祁東的命根子上,打得麵紅耳赤。
卻唯獨,放過他的臉,堪堪砸了兩拳,打掉他的牙齒。
還是能讓人認出,這便是閩南王府的三公子。
鄭迫喘著粗氣,殺紅了眼。
手臂上的傷口被扯開,他無聲的蹲下,扒光祁東身上的衣裳,任由厚雪蓋在他身上。
連帶著唯一一件的褻褲都被摘了。
起身,準備離去。
不到幾秒又回來,重新扛起祁東。
今夜的王都城,注定不太平。
閩南王府,祁奚屋內。
“哢吱”一聲,一個黑影翻窗而入。
屋內冷得慌,祁奚擰著細眉,緊緊抓著單薄的被褥。
鄭迫手裏扛了一大包東西,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火盆,往裏麵倒了許多炭火。
不一會,屋內瞬間暖了起來。
鄭迫走到床邊,站著盯了她半響。
複又彎腰,輕撚起白色的膏體敷在祁奚的臉蛋上,柔聲呢喃:“我保護你啊。”
他待到了寅時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
大半夜,墓園飄著寒雪,乍一看,有些瘮人。
一身黑影潛入後院,那些個守衛沒一個發現。
木屋內的大床上,兩小隻睡得正熟。
翻滾著圓鼓鼓的身體,熱得臉蛋紅撲撲的。
小團子嘟囔著,滾到了祁櫻身旁,緊緊抱住。
林末雖然看不見,卻能感受到兩小隻熾熱的氣息,心尖一暖。
祁雁知不在,兩小隻鬧得歡。
林末身體恢複得不錯,便樂得同兩小隻一起睡覺。
窗外響起聲音之時,她臉色頓變,起身摸索著到了外間。
一隻手掌頓時攙扶住林末:“坊主,屬下扶您。”
林末蹙眉,心裏隱隱不安。
阿淘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林末坐穩後,阿淘還是十分詫異的望著木屋內的擺設。
似乎完全沒想到竟有屋子是這般模樣。
“阿淘?”
林末輕聲喚了句:“怎麽了?”
阿淘頓時回神,半跪在地上,滿臉嚴肅。
“坊主,出事了!小郡主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