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搶奪西山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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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臉都黑了。
作揖的手怏怏放了下來,低著頭,臉上是隱忍的表情。
皇後陰沉了好幾日的心情瞬間便放晴了。
猛地起身。
直接無視身旁一身龍袍的男子伸過來欲攙扶的大掌。
皇後激動的問道:“二皇子到哪了?!”
萬公公連忙稟告:“穿過龍閆殿,正朝著禦書房走來!”
話音才落,傳喚使便高喊一聲。
“二皇子到!”
眾人不由得望向那檀木雕福祿壽掛屏處。
一個人影款款而來。
靛藍色的錦衣長袍,墨黑色的束身腰帶,布履緩緩踏入。
一身暗灰色的大氅毛絨衣上沾染了幾滴雪花。
渾身裹挾著冷氣。
二皇子玄元那三千青絲被玉冠隨意的束起。
風姿特秀,爽朗清舉,兩彎劍眉渾如漆,一雙靈動的瑞鳳眼微抬,厚薄適中的嘴唇也隨之彎起。
風塵仆仆,作揖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二皇子的聲音低沉渾厚,極其富有磁性。
皇後的眼眸,驀然間就紅了。
皇上也溫柔了眉眼,頗為欣慰的看著這個嫡子:“元.....”
話音未盡,身旁紅色的身影就急急的走了過去。
“元兒請起!”
皇後心中感概萬分,一別五年。
她對這個兒子的思念勝過所有,心疼的將二皇子拉起,目光熾熱,紅唇蠕動著:“我兒怎麽瘦了?”
聖上無奈的笑了。
二皇子低眉,攙扶著皇後,含笑道:“兒臣夥食甚好,哪來瘦了的可能?”
“怕是母後太過思念兒臣,便怎麽都覺得兒臣消瘦憔悴吧?”
皇後嗔怪似的看著他:“那倒沒有,本宮還覺得我兒萬裏歸來,仍是精神抖擻。”
“倒是瞧著...有些黑了?”
二皇子挑眉含笑,不置可否。
聖上抬手招二皇子上前:“黑了好!黑了好啊!”
“元兒自幼便比女兒家還白嫩,如今曆練一番,黑了才健康!”
聖上欣慰點頭:“聽說元兒在邊境修堤壩,助農田,興坊市,自給自足,做得相當不錯?”
二皇子作揖:“兒臣份內之事!”
話落,二皇子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大皇子,眸子冷了一瞬,複又溫聲道:“大哥與貴妃娘娘也在此,怎麽跪著?”
嘉貴妃滿臉的不開
心。
大皇子緩緩起身,對上二皇子的眼眸。
含沙射影。
“二弟倒是回來的甚是時候。”
皇後緩緩坐回了原位,聽見那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被那麽一打岔差點忘了,方才大皇子竟想....
二皇子的劍眉一挑,若有所思的問道:“大哥此話何意?”
“兒臣倒是聽說.....”
他自顧自的說道:“戰神將軍遇刺了?”
大皇子斜橫了他一眼,極其不屑。
聽說?!
能讓他那麽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可不就是為了封湛的事!?
嗬!裝模作樣!
聖上:“朕與你大哥正在說此事。”
話落,聖上語峰一轉:“震兒,你方才的提議是?”
大皇子連忙作揖,鏗鏘有力道:“兒臣想為父皇分憂,為戰神將軍解難,接過西山軍營!”
皇後心尖一緊,鳳眼半眯著,陰惻惻的盯著大皇子。
果真打這個主意!
聖上那雙眸子審視著他,淡聲道:“你接西山軍營?”
大皇子:“是!”
二皇子不由分說道:“父皇!兒臣認為大哥所提之事,甚為不妥!”
大皇子驟然間不悅的質問:“二弟是為何意?”
竟然公然駁掉他的提議!
二皇子彎著唇角,眉眼卻極為疏離冷淡。
“大哥莫急,臣弟並非是有意與你作對,隻是實在不想大哥趟這趟渾水。”
聖上好奇問道:“那元兒說說,該如何辦?”
不用想都知道二皇子所行為何事。
聖上太了解他這個嫡子了。
若非因為封湛的事,他絕不會在此時到禦書房議事。
以往的二皇子玄元回了王都,都是直奔三皇子那裏,再回到自己的別苑修整。
第二日再慢吞吞的來請安。
二皇子悠哉道:“兒臣聽聞戰神將軍受傷,可...傷得應當也不是很重吧?”
大皇子擰眉不悅:“戰神將軍中的是毒箭!如何不重?”
“哦?”二皇子好笑道:“大哥竟對阿湛的傷這般清晰明了?”
大皇子一怔,反應過來後,頗有些惱羞成怒:“父皇命大理司徹查,本皇子怎能耽擱?自是要對戰神將軍的傷了如指掌!”
二皇子寬慰道:“大哥怎麽急了呢?”
“臣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怎麽幾年未見,大哥還
這般急性子?”
大皇子:“你!”
“大哥!”二皇子輕喚了一聲,麵無表情:“不如聽臣弟說完?”
聖上也揚聲下命:“震兒!你且聽聽看你皇弟如何說吧!”
他倒要看看玄元如何為封湛解難。
大皇子雖是不甘,無奈隻能:“兒臣遵命。”
二皇子勾著唇角,漫不經心的看著眼前人。
緩緩道:“父皇,兒臣曉得如今邊境蠢蠢欲動,那些個賊人更是狼子野心。但西山軍營終究還是有別與其它軍營,並不是任何一個人想接管,便可隨意接手的。”
話落,二皇子略微停頓瞟了眼身旁的大皇子,心中暗暗嘲諷他不自量力。
接著道:“西山軍營的將士是戰神將軍十幾歲之時從一堆雜亂散漫,不拘於管束的士兵中挑選出來的。”
“他們中幾乎每一個人的年紀都比戰神將軍大上許多,自是不服當年年幼的戰神將軍。戰神將軍用了兩三年時間的血與汗,一刀一槍又一劍,一步一履踏一馬才博得全軍營上下的認可。”
二皇子猶記得當年的場景,心中感概萬分:“大漠邊疆,少年鮮衣怒馬,隻身入了東觀之城,苦心潛伏。短短七日,他一人便渾身浴血的大開城門,迎西山將領入城。”
“蠻夷之境,他不舍身邊將領犯險,獨自持著長槍,一躍上城牆,挑下蠻夷領袖的腦袋。”
“任憑萬箭齊發,他未在將士們麵前退過一步!”
二皇子側身,目光清冷:“試問大哥,如何取而代之?又如何為戰神將軍分憂?”
“大哥,分得了戰神將軍的憂嗎?”
無功無績,生下來便是皇子,連王都城都未曾踏出過。
滿腦子就想著爭寵奪儲。
憑他?如何與封湛那一刀一槍拚出來的戰績相比?
二皇子作揖,嚴肅道:“如若在此時隨意的尋一個替換掉戰神將軍,恐適得其反,還可能因此惹得那些本就是刺頭的將領心生不滿。”
“還望父皇,三思!”
大皇子低眉,雙手不自覺的攥緊成拳。
此時,嘉貴妃冷冷盯著他,斥道:“二皇子又怎知震兒無法替換掉那封湛!?”
“那封湛不過就是個武將,而我兒!是皇子!”
“誰無法與誰比,二皇子心中還不明
白嗎?”
此話一出,萬籟俱寂。
大皇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拚命的給嘉貴妃使眼色。
偏偏後者不自知,還覺得極為驕傲。
皇後冷冷笑了一聲。
二皇子含笑看了過去,意味深長:“貴妃娘娘若是這般說....可就當真是在打大哥的臉了。”
聖上徑直摸著胡子,坐看好戲。
二皇子側身看了眼大皇子,直搖頭:“貴妃娘娘莫不是以為...接管軍營,行軍作戰,戰場廝殺....隻要出生高貴,便可行了?”
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大哥可上過戰場?”
“大哥可為百姓解決過難事?”
“大哥可曾踏出過王都城?”
“還是說....大哥可曾做過什麽讓百姓津津樂道之事?”
大皇子驀然間一怒,轉身陰惻惻的盯著他:“老二你夠了!”
“放肆!”嘉貴妃含慍的斥道:“陛
皇後冷臉:“本宮看嘉貴妃才放肆!”
本來隻是兩個皇子之間的對峙,卻無端的讓後宮的嬪妃惱了起來。
聖上見狀,不得不出口:“行了!”
“嘉貴妃,若是不懂,便別隨意開口,徒生笑話!”
嘉貴妃聞言,不滿的嬌喊了聲:“陛下...”
聖上那臉頓時就黑了:“閉嘴!朕在議事,你個後宮妃子就無禮插嘴,若再添亂,就給朕滾出去!”
成日裏矯揉造作的,實在惡心。
話落,聖上轉頭看向皇後,聲音輕柔些:“皇後平日裏也多管教管教嘉貴妃,莫讓她隨意亂言。”
“嗬。”皇後冷冷一笑,嘲諷道:“嘉貴妃得寵,放肆得很。本宮與陛下還沒開口,她就敢無知的為自己的兒子說話了,若非陛下寵著,哪會如此?”
“既如此,臣妾哪管得了她?”
聖上頓時啞言,瞧著皇後冷淡的神色,不多加開口。
話鋒陡然一轉:“那按元兒那般說,這西山軍營就得被擱置著了?”
大皇子作揖,嚴肅道:“父皇!二弟此番話,估摸著滿朝文武都沒人能管得了西山軍營了,這又成何體統?”
“如何不成體統了?”二皇子接過話,寒聲說道:“西山軍營從士兵到兵頭,都統,校尉,副將...任何一個拎出來
都有軍功
傍身!他們靠得是背景與出身嗎?”
二皇子側目對上大皇子挑釁的目光。
“他們隻靠手中的刀劍!”
“父皇,就算是兒臣,走遍大千河山,也敢說一句,不敢與他們睥睨!”
二皇子與其他兩位皇子最不同的就是,十歲遠赴萬裏求學,十七隨封湛出征,二十一獨自前往興修堤壩。
少小離家,二皇子試圖擺脫皇室的身份,想靠著自己拚出一片天地。
他,便是除了封湛以外,王都城百姓最信賴的人。
聖上目光如炬。
到底是不一樣了。
大皇子憤憤的轉過頭,心頭湧起一股恨意。
聖上默了半響,幽幽道:“照你如此說,這邊境動蕩,軍營又該如何辦?”
“如今阿湛負傷,誰來替他?”
“無人可替。”二皇子沉穩道:“沒人能替代得了封湛。”
“西山軍營的將士們也無須我們這些外門漢去指手畫腳。”
二皇子定定的看著主座上尊貴的天子。
“父皇,如今西山軍營早已強悍得不是王都其它幾個軍營可以相比的了。戰神將軍負傷,我們便如此擔憂,父皇還沒意識到什麽嗎?”
聖上冷臉:“那你想如何做?”
“自然是壯大其它兩個軍營的實力!”二皇子早已有了對策。
“西山軍營作戰經驗豐富,有了他們,另外兩個軍營就如同紙糊一般薄弱。如今弊端已顯,大哥又如此的想為父皇分憂,不如讓大哥與三弟分別接管王都城的其它兩個軍營,壯大軍營的實力。”
皇後詫異的抬頭,紅唇微張。
二皇子適有所感,當即望了過去,對她嚴肅的搖了搖頭。
皇後不解。
讓大皇子去接管便好,為何要帶上玄引?
大皇子更是不滿:“二弟把那紙糊般的軍營扔給我,不就是扔給我一堆破攤子嗎?”
二皇子:“大哥覺得自己能夠教得了西山軍營的將士?”
大皇子紅臉:“你!”
“大哥。”二皇子幽幽道:“你若接管西山軍營,屆時邊境的那些個賊人打進來,怕是西山軍營的將領都要糊成一鍋粥了。”
話落,二皇子勾著嘴角,含笑道。
“但倘若你將其它兩個軍營的實力提升上來,那便是真正的為父皇解憂,為百姓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