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祁雁知想耗死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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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鷹得令,抱著祁奚繞到另外一邊,徑直帶她離開了這個院子。
    祁隆昌沉沉的盯著祁雁知那雙美眸,“原來你今日的目的是這個。”
    帶走祁奚。
    “你可知祁奚不管到哪,都是閩南王府未出閣的四小姐。她終是得回到王府的,你今日鬧得這麽僵,是想讓她日後在王府沒有容身之地嗎?”
    祁雁知聞後,倏地笑了,眉眼彎彎,似乎極為無辜:“父親真愛說笑。”
    “照您這般說法,四妹如今在這王府,有容身之地?”
    祁隆昌沉沉的盯著她:“當然!”
    “是嘛。”祁雁知:“那雁兒怎麽瞧著這王府是巴不得讓她自生自滅呢?”
    “再者說,雁兒也是提出醫治祁奚的方法的。還給了金銀,祖母與您不舍得拿出一點點給祁奚看病,不就是要逼女兒把她帶走,自己負責的意思嗎?”
    祁雁知抬起下巴,冷笑一聲:“既然父親有這個意願,女兒不就得滿足您嗎?”
    倆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相會,一個恨一個毒。
    祁雁知幽幽道:“父親還不知道吧?”
    “哦對!都怪雁兒沒有把那東西給父親看一眼。”
    話落,祁雁知狀似無意的掏出一張紙,遞給祁隆昌。
    那上麵赫然間顯示的就是祁東與劉家獨子的交易。
    祁隆昌的呼吸頓了幾秒,瞳孔中滿是震驚。
    就連玉氏,不過是不小心瞟了眼,都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販賣自己的胞妹,賺些見不得光的銀錢。父親便是這般教三弟的嗎?”
    “這東西要是讓百姓貴族知道了,也不知禦史府該怎麽對父親口誅筆伐呢?”
    祁雁知幽歎一聲,一臉的痛惜:“雁兒拿到這東西,都嚇壞了。”
    “畢竟本是同根生,雁兒與閩南王府也算是榮辱相幹,怎麽能讓這種東西流出去呢?”
    祁隆昌猛地將手中信紙攥緊成團,厲聲問道:“榮辱相幹?”
    “你當真這般想?”
    “那是必然啊!”祁雁知嫣然一笑:“閩南王府可是我的娘家,雁兒若是有其它想法,這封信又怎麽會在父親手裏呢?”
    那般無辜的麵孔,好似她才是那個顧大體,識大局的人。
    祁隆昌陰惻惻的盯了她半響,忽的露出不達心底的笑。
    “雁兒若是這般想,為父也就欣慰了。”
    “你四妹暫由你照顧,為父也極其放心。隻是雁兒需得記著你今日這些話,閩南王府,才是你的娘家!”
    “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這是在威懾祁雁知。
    可惜祁雁知卻如何都聽不進去,嘴角勾著,漫不經心,“雁兒謹遵父親教誨。”
    “定當,不忘今日之言。”
    話落,祁雁知柔聲道:“父親若是沒有其它教誨,雁兒便先行回府了。”
    “畢竟,將軍可不好惹。”
    祁隆昌盯著那側臉,直接讓開了路。
    祁雁知側眸,含笑:“女兒告退。”
    硬是連腰都沒彎半分,昂首挺胸,傲氣十足的離開。
    祁隆昌死死盯著那抹倩影,“母親。”
    “這件事,您知道嗎?”
    玉氏心中一緊,嚇得差點亂了陣腳,“怎麽可能?!”
    “事關王府的名聲,我怎麽會那麽糊塗?”
    “這祁東確實該好好管教了,都被朱氏教成了什麽糊塗樣!”
    祁隆昌咬牙,審視的盯著玉氏那張老臉,半響,憤憤的揮了衣袖離開。
    單一個“哼”字,足以表明,他根本就不相信玉氏說的話。
    玉氏的臉色當即沉下來。
    祁雁知....每次都是她!
    隻要她一出現,王府必定會被攪得不得安寧!
    還有祁奚那個廢物,不過就是被劃了一刀,就妄想吃那些昂貴的東西....
    一分錢都沒撈著,賠錢貨!
    玉氏急促的喘著氣,默默的加重對那倆人的記恨。
    另一邊的祁雁知出了閩南王府,還沒等上馬車,一旁的芝窯就拚命向她使眼色。
    祁雁知蹙眉瞟了眼,迎麵走來可不就是那禦史監事嗎?
    宋江看到祁雁知那絕豔的麵容,眼睛都亮了。
    祁雁知一臉冷淡的行禮:“問監事大人安。”
    宋江連忙伸手虛扶著祁雁知:“這可不敢擔。”
    “但若輩分上接你這個禮,我倒能受。”
    男子的聲音清亮,似乎沒有一絲雜質,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祁雁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監事大人何意?”
    宋江似乎就等著她問這句話,彎唇笑得如沐春風:“微臣算上輩份,可是郡主大人外祖母的侄子。”
    祁雁知的眼皮一跳,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什麽鬼!?
    沒等到她繞明白,一旁的芝窯卻恍然大悟。
    “夫人。”芝窯悄咪咪的湊近祁雁知,小聲道:“他他他!青州少主!你外祖母的遠房小侄子!”
    這青州少主的名號之所以響,就是因為他逢人就說自己是紀州洛陽王妃的遠房小侄子。
    實際這關係遠得八竿子打不著,他卻頗為自豪。
    祁雁知抿嘴,挑眉,含笑問道:“你幾歲?
    ”
    宋江一怔,複又昂首挺胸道:“二十一!”
    祁雁知陡然間一笑,眉眼染了絲喜:“這可如何是好?”
    “我這年歲都比你長一?該怎麽喊你....表舅?”
    一旁的芝窯聽著這調侃的話語,倏地笑出聲。
    宋江滿臉不樂意,“那你便喚我兄長!兄長曉不曉得?”
    話落,他還朝四方掃了一圈。
    祁雁知覺得十分好笑:“我長你一歲,喚你兄長?”
    毛都沒長齊,還挺要臉。
    再說自己都兩個娃的娘了......
    宋江輕咳了一聲,義正言辭:“輩分擺那呢!”
    “你喚我兄長,日後在王都城,兄長不得罩著你?”
    他可太稀罕撿個這般如天仙的親人了。
    祁雁知瞧出來了,含笑的美眸瞥了他一眼,無奈搖頭。
    複又拍了拍宋江的肩頭,幽聲問:“監事大人,我這郡主的頭銜,還需你罩著?”
    “況且,你知道我可是嫁給了那南朝的戰神封湛?”
    宋江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那有如何?”
    “我今日在殿中瞧過了,一個柔弱的病秧子罷了,有什麽用?”
    “本監事一根手指頭,就能把那封湛壓死。”
    芝窯憋笑都要憋出內傷了。
    瞧這禦史監事才是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公主吧?
    還壓死封湛.....
    祁雁知卻拍手叫好,“十分湊巧!”
    “本郡主簡直與監事大人想一處去了,就想一根手指頭,壓死那戰神將軍。”
    “怎麽樣,監事大人,先上?”
    說著,祁雁知還抬手示意了下戰神府的方向。
    下顎微微抬起,極為好奇的盯著那麵若皎月的美嬌男。
    宋江猛地拍了下胸膛:“妹妹放心!交給兄長了!”
    “兄長替你去暴打那戰神將軍的腦袋,讓你瞧瞧,什麽才叫做勇猛無敵!”
    勇猛無敵....
    這便是百姓對封湛最為常見的一個形容。
    試問見過封湛戰場英姿的人,哪個不敢號一聲“好。”
    哪個又敢不怕死的上前對其吼一句:爾等小兒,下馬一戰。
    祁雁知陡然間想起這些傳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監事大人若是暴打了,本郡主倒也不是不能喚你一聲兄長。”
    宋江拍了拍胸膛,“一言為定!”
    說著,將拳頭對向祁雁知。
    祁雁知一怔愣,倏地一笑,握拳,碰了一下宋江的拳頭。
    隨後含笑道:“監事告辭。”
    宋江一臉豪氣,“妹妹慢走!”
    祁雁知挑眉,也不糾正,徑直走
    向馬車。
    芝窯卻悄然間攀上祁雁知的胳膊,暗搓搓的呼著:“夫人!”
    “青州少主太帥了!”
    那聲音裏是差點克製不住的歡呼。
    祁雁知輕瞥了眼,溫笑著搖頭,“現如今知道帥,方才怎麽成啞巴了?”
    芝窯咬著唇,垂眸,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女孩家主動,多不好意思?”
    “夫人成日裏就知道逗弄奴婢!”
    祁雁知當即露出無辜的表情,“胡說,我哪有?”
    芝窯嗔怪一聲:“夫人!”
    ........
    馬車駛離了閩南王府,直奔戰神府。
    芝窯後知後覺,待齊鷹抱著祁奚入了墓園,才顯露出憂心忡忡的模樣,“夫人,咱們把王府的小姐接了回來,將軍不會生氣嗎?”
    祁雁知瞟了眼前麵的身影,幽幽道:“生氣有什麽用?不還是晚了。”
    反正人,她也搶回來。
    三人沒有意識到,今日的墓園比往常靜悄悄許多。
    直到巷口處,烏泱泱的倒了幾個人。
    不就是日常守在巷口的護衛嗎?!
    齊鷹一愣,下意識的停在原地,回頭望向祁雁知。
    祁雁知擰著眉靠近。
    那幾個護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聲連連。
    連帶著身上的衣服都被勾破了。
    星星點點的血跡露出,祁雁知大驚:“這是怎麽回事?”
    芝窯趕忙上前扶起一兩個人。
    那些個護衛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
    祁雁知寒臉入院,滿目狼藉。
    平日裏種著瓜果蔬菜的地方也被人踩踏得不成樣,那涼亭的頂也被掀了下來。
    原本木屋的大門被踹掉了一半。
    這可是鋁合金材質!
    哪個挨千刀幹的!
    “夫人.....”
    阿紫輕聲喚了句,左手捂著右手手臂,一瘸一拐,臉色蒼白的走近。
    芝窯驚呼:“阿紫!”
    齊鷹也變了臉色,抱著祁奚的手險些鬆開。
    祁雁知連忙上前扶著她:“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阿紫咬唇,忍痛道:“是驍勇將軍,賀圖。”
    祁雁知的美眸陡然間變得陰沉可怖:“賀圖.....”
    阿紫輕聲解釋:“驍勇將軍徑直闖了墓園,打傷了巷口的守衛。那大門處的護衛膽小怕事,不敢攔他。便由著驍勇將軍入院,見不到您,他大發脾氣。”
    “毀院,傷人,掀屋。”
    “若不是三皇子與三皇妃及時趕到,他都要一把火把墓園燒了。”
    “他還說.....”
    話到這裏,阿紫顯得十分猶豫。
    祁雁知
    寒著臉問道:“說什麽!”
    阿紫:“他..他還說您蓄意要讓二夫人死在這戰神府,濫用私刑,還故意不讓醫師救二夫人.....他說要把您告到大理司....”
    聽到這,芝窯都忍不住氣得牙癢癢:“太欺負人了!”
    明明就是賀音先挑釁的!
    祁雁知冷笑了一聲,複又擔憂的問道:“阿淩阿櫻與末姨呢?”
    阿紫:“嬤嬤帶著兩位小主子在後院屋內,小主子們好似受了驚嚇,嬤嬤正在安撫他們。”
    祁雁知的目光向下,瞥到阿紫正在冒血的手臂,眼神頓時間變得更加陰寒。
    冷聲下命令:“芝窯,尋醫師來!”
    “齊鷹,把祁奚也放到後院,末姨會照顧她。你守在這院子裏,哪個人再敢來鬧事,無須怕,盡管給我宰了他!”
    話落,她又看向阿紫,沉聲問道:“賀圖呢?”
    阿紫被這個眼神震住了,下意識便道:“三皇子與三皇妃將他帶到將軍麵前爭論了。”
    祁雁知吐出一口濁氣,用腳底勾起衣角,猛地撕扯出一塊布。
    “撕拉”一聲,眾人直愣愣的看著祁雁知。
    眼見著祁雁知將撕下來的布纏在了阿紫冒血的胳膊上,複又極為嚴肅的問道:“我帶你去報仇,走不走?”
    阿紫一愣,竟當真傻在當場。
    “還有你們!”
    祁雁知掃向身後倒在巷口的幾個護衛,厲聲嗬道:“傷哪了都露出來給我瞧瞧!”
    幾個護衛一驚,趕忙胡亂的爬起來,麵麵相覷。
    “我說過!你們既入了墓園,我便得護住你們!今日是我的失職,害你們負傷!”
    “既然已無法改變,那我便把你們所傷,一刀刀的要回來!”
    話音才落,就有一個護衛放下手,露出肩膀上一道血淋淋的刀疤。
    賀圖擅使刀,也是用了十足力道劈向這些人。
    一個個接連的露出傷口。
    還有這滿目狼藉的院子,左嶺精心耕種的小苗,兩小隻平日裏玩耍的亭子。
    都成了刺傷祁雁知雙眸的利劍。
    祁雁知咬牙,硬生生擠出幾個字:“等著!我幫你們砍回來!”
    話落,她拔劍就走。
    戰神府主院內。
    賀圖一臉凶悍的站在院中央,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坐在門口椅凳上的那抹墨黑色的身影。
    忽然間,一陣冷風吹過。
    一支暗箭帶起寒風,直射賀圖。
    賀圖敏銳的察覺到之時,已然晚了。
    躲閃不急,那暗箭直接就擦過了賀圖的臉頰,鮮血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