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安排好疲累交加的弟兄們紮好營寨，放心休息。
    我便在蘇和將軍與綠珠的陪同下，返回了聖泉城城內。
    我的確是有些累壞了，回到住處，褪去盔甲，脫掉靴子，倒頭便睡。
    當再次睜開雙眼，窗外炫目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努力睜開雙眼之後，我不由得愣住了。
    屋內很是安靜。
    我的右手被一隻溫潤、細嫩的小手緊緊握著。
    不是綠珠，長時間的朝夕相處，憑感覺我就能知道是不是她的手。
    輕輕晃了晃腦袋，眨了眨還有些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汪波光粼粼，水波蕩漾的淡藍色湖水。
    “溫妮？你怎麽在這裏，綠珠呢？”
    我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
    也隻有這位當年的天仙公主，如今的女王陛下的小手，才會如此溫潤絲滑。
    見我醒來，她並沒有絲毫的慌亂，緊握著我手掌的那隻小手，也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片刻之後，她淡淡開口道：“我安排蘇和與綠珠去處理一些事務。聽說你又負傷了，不放心所以特意來看看。”
    我驚訝地問道：“你在這裏坐了好久嗎？我自己都忘了睡了多長時間，砍殺了一夜，確實是累了。
    我那些都是皮外傷，不足掛齒。何況綠珠已經給我敷過藥了。哪敢勞動女王陛下親自來探望？”
    溫妮令人驚豔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我預想中的笑容。
    我倒是發現他那裏兩汪湛藍如水的雙眸中微微泛起漣漪。
    我連忙繼續安慰道：“此戰我方大獲全勝，蘇和那小子拍馬屁說，我是天生戰神。此役過後，密陀羅那個頂著地中海腦袋的小烏龜得把自己的腦袋徹底縮進烏龜殼裏，至少十年之內再也不敢露頭了。
    你統治的阿卡拉王國，十年之內可安享太平，至於如何讓你的子民過上富足安康的好日子，那就得看你這女王陛下的本事了！”
    奇怪的是，聞言之後的溫妮依然不苟言笑。
    雙眼依然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這令我莫名有些心慌。
    心裏暗暗嘀咕了一句：“看這丫頭的表情，不會是又出什麽大事兒了吧？”
    溫妮終於輕啟芳唇，開口說話了：“在你熟睡的時候，綠珠陪著我已經查看了你的傷口，我帶來的禦醫也看過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他們都退下之後，我一直在這裏靜靜的陪著你。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你這個小無賴，身負重傷初來王宮的時刻。
    當初我就覺得你這個小無賴迥異於旁人，不僅十分有趣，能耐也不小，深藏不露。
    如今回頭再看，你果然能耐挺大，甚至超乎我的想象。
    垂死養傷期間，竟然還從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跑了我最信賴的侍女和姐妹。
    這次從大順歸來之後，綠珠那死丫頭倒顯得和我有幾分生分了，天天跟在你的屁股後麵亂跑，恨得我牙根癢癢。”
    說到這裏，溫妮的嘴角終於浮起了一絲微笑，俏美的臉上忽然落上了一抹紅霞，倒顯得那兩個濕漉漉的眸子更亮了。
    看到她終於展顏一笑，我的心終於不再那麽慌亂了。
    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也笑著說道：“你獨自靜靜地守在這裏，不會是想等我醒來，繼續給你接著講《白蛇傳》吧？”
    溫妮歪著腦袋，抬起另一隻小手，托著自己尖尖的下頜，略帶頑皮地說道：“難得浮生半日閑。若不是你這個小無賴當初能說會道，所講故事又是我聞所未聞，十分動人。
    我才懶得搭理你這個小無賴呢！”
    聽到她輕鬆的語氣，我頓時渾身舒泰。
    也帶著幾分探究的好奇問道：“與你告別那日，你雖然穿的單薄，渾身瑟瑟發抖。但那日天氣晴好，我一直想不通，你怎麽會冷成那個樣子？”
    溫妮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說道：“我一點兒都不冷。隻是……”
    我望著他略顯奇怪的表情，嗬嗬笑道：“隻是什麽？隻是鼓足勇氣想試探一下我有多麽狗膽包天？
    我也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才敢又冒犯了你一次。”
    不知為什麽，溫妮忽然垂下眼簾，嘟起小嘴，有些不高興了。
    隻是臉頰上那朵如胭脂般的紅雲絲毫未退。
    我不由得再次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裏又說錯話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深不可測。
    “跟你說點正事兒。你這裏的麻煩事，能幫你處理的都差不多了。大順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軍人馬休整一段時日之後，我得啟程回中原了。
    收攏我的舊部，為秦大哥報仇，徹底推翻腐朽沒落的大順王朝，建立一個新帝國。
    該做的事情還多著呢。得提前和你說一聲，我要帶綠珠一起走，她自己也答應了。你不會再阻攔吧？”
    溫妮頭也不抬地嘟囔了一句：“人家不想和你談正事……綠珠雖然與我情同姐妹，但她有自己的選擇，我當然不會橫加幹涉。”
    說到這裏，她猛然抬起頭。那兩汪湛藍的湖水中，波光蕩漾。
    輕輕咬了咬下唇，她接著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無賴。你和綠珠都走了，當真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裏獨自苦苦支撐大局？
    在我的心裏，早就把你們兩個當成了這世上我為數不多的親人。
    眼看那兩汪湛藍的湖水，即刻就要決堤了。我連忙挺身坐了起來，卻一時又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隻好輕輕伸出雙臂，將溫妮柔弱無骨的嬌軀輕輕攬進懷裏，抬起一隻手緩緩拍打她的後背，試圖幫她減緩內心的壓抑。
    思索了片刻之後，我才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們每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有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為了你治下萬千國民的幸福安康，你必須堅持。而且這一段時間，據我的觀察，你正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像一位女王陛下了。”
    溫妮的熱淚還是滴落在了我的脖頸上，這個時候，她更像一個滿腹委屈的孩子，吃力地在我耳邊呢喃道：“我不想聽你說這個。你這個死沒良心小無賴，以前哄人家開心的本事都哪兒去了？
    如果你和綠珠都能留下來，我可以不當這個女王，讓你來做阿卡拉的國王。讓這片美麗的草原，重新煥發生機。
    很多時候你看著蠻機靈的，但有些時候你又顯得愚不可及。
    偏偏我自己又不爭氣，應該是在綠珠之前，就鬼使神差地喜歡上你這個小無賴了。有些話礙於自己的身份，我總是無法啟齒，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明白？”
    我心中頓時波濤洶湧，掀起了驚濤駭浪。
    伸出雙手，用力捧起了她那張美豔絕倫，傾倒眾生的小臉，定定地凝視著她那兩汪波光粼粼的湛藍湖水。
    溫妮不知哪來的勇氣，絲毫也不躲避，濕漉漉的雙眸，同樣深深凝視著我。
    這個時候，任何的語言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我略顯粗魯地一扳手腕，使她仰躺在我的懷裏。同時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再次瑟瑟發抖。
    我不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大嘴強力朝她那兩片芳香四溢的紅唇壓了上去。
    她嚶嚀一聲，未做任何掙紮，隻是微微閉上了雙眼。
    也許是因為我的懷抱足夠溫暖，她終於不再瑟瑟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