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關外乞兒、身份驚人

字數:6364   加入書籤

A+A-




    \u000b\u001e“寧老爺子。”
    “冷靜!”
    寧河圖雙目染血,整個人已然憤怒到了極致。
    當年六位叔爺性命,加上之前死去的那些寧家暗衛。
    新仇舊恨。
    一起湧上心頭。
    那種痛苦猶如刀割,實在非常人能夠忍受得住。
    此刻的他,身形搖搖欲墜。
    一旁的寧長庭滿臉擔心,生怕父親會承受不住真相。
    這麽多年裏,沒人比他更清楚父親所麵臨的痛苦。
    要不是心中對於仇恨和真相的執念。
    恐怕十多年前,他孱弱的身子骨早就支撐不住。
    人往往總是如此。
    一旦獲悉真相,等來了結果。
    精氣神也會隨之崩散。
    再無執念而死。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
    陳望更是清楚,所以在呂雁聲音落下的一刹那,他快步走到寧河圖身前。
    探出手。
    搭在他手腕之間。
    不動聲色渡去一縷真氣。
    比起往日的霸道,這一次那縷內勁卻是異常溫和。
    遊走在寧河圖四肢百脈當中。
    瞬間將他紊亂不堪的氣血壓製。
    同時,輕呼出聲。
    這一聲也是以真氣發出,猶如佛門獅子吼神通。
    刹那間。
    隻見寧河圖身形一震,眼底的血絲怒火不斷散去,再度變得明朗清澈。
    “這……”
    短短片刻。
    寧河圖竟是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目光下意識落在陳望身上。
    掙開寧長庭的攙扶,雙手抱拳,苦澀一笑,“多謝陳先生。”
    “讓諸位見笑了。”
    “不必客氣。”
    陳望托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多年等候,今日便能得見真相,切不可動怒。”
    寧河圖點點頭。
    其實他也有幾分後怕。
    剛才他被仇恨徹底蒙蔽心神,四肢不通、五竅不明,和武道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幾乎沒有區別。
    這種情形最是凶險。
    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也就是有陳望在,否則換個人的話,根本來不及。
    畢竟與天爭命何等之難?
    “好了。”
    陳望深深看了他一眼。
    確認無事後,這才轉身重新看向呂雁。
    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在武道傳承日漸沒落的今日,而且並非出身大宗世家,能夠修煉到這個層次。
    要麽就是天賦驚人。
    要麽就是有著超乎常人的韌性。
    何況,從與她同來的幾個人言行舉止看。
    呂雁在香堂內地位不低。
    更重要的是,那可不僅僅是職位上下帶來的壓力,而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不過麽。
    隻要有他在。
    縱然這個女人再如何有手段,也注定掀不起半點風浪。
    “可以繼續說了。”
    陳望抿了抿嘴,示意道。
    “是……”
    呂雁有深知自己兩人眼下處境。
    心底對陳望的評價,也從輕浮變成了乖張甚至可怕。
    他絕不是以往見到的那些世家公子哥。
    仗著家世出身,欺行霸市、肆虐逞凶。
    這個少年看似油腔滑調、插科打諢,實際上,心性之冷、手段之狠,這麽多年裏她也沒見到幾人。
    從頭到尾。
    他心境就沒有過半點起伏。
    尤其是一雙眼神裏透露出的,那是對人命鮮血,絕對的漠視。
    仿佛在他看來。
    他們幾個人就是螻蟻。
    人又怎麽會注意幾隻螻蟻的生死?
    葛家門中人,無一例外,自小都是孤兒出身,可以說從小就是在街頭鬥狠行凶,踩著別人的屍骨才能活下來。
    進入門中之後。
    更是將爭這個字做到了極致。
    想要活命,那就要去爭去搶。
    也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絕境中長大,她比尋常人更懂得察言觀色,更懂得判斷局勢。
    所以。
    老二開口時。
    她才沒有阻止。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
    今日不說,必死無疑。
    但要是暴露了葛家門的門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呂雁眼神黯然,一咬牙,抬頭看向陳望身後的寧河圖。
    “不知寧老先生,是否還記得一個人。”
    “侯涼。”
    “侯涼?”
    聽到這個名字。
    寧河圖一下陷入遲疑,神色間還有幾分茫然。
    但漸漸地……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
    垂在身旁的一雙手忍不住顫動,眉眼間滿是難以置信。
    “二十年前,被驅除寧家的那個家夥?”
    “這……”
    聞言。
    包括寧長庭在內的寧家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他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以及這件事。
    但即便此刻,心裏充滿好奇,也不敢打斷寧河圖。
    “沒錯。”
    呂雁點了點頭。
    “這其實並不是他的真名。”
    “侯涼準確的說,應該叫梁侯!”
    “梁侯!!”
    寧河圖一生經曆無數大風大浪,雖然年老,心神卻比常人敏銳無數倍。
    從這兩個字中。
    瞬間便察覺出來無數信息。
    之前旁邊的老二說過,他們是奉香主梁蟾之命。
    梁蟾、梁侯。
    姓氏相同。
    再從時間線以及當年那件事推斷。
    這兩人極有可能是父子二人。
    “所以,因為當年被驅逐之事,梁侯懷恨在心,才會在整整十年後,指使葛家門中人到我寧家報複,意圖殺了我,以泄心頭大恨?”
    寧河圖慘然一笑。
    從十多年前那樁大禍過後。
    幾千個日日夜夜裏,他始終都在思考一件事。
    仇家究竟是誰?
    或者說,寧家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才會遭此大難。
    但無論怎麽想,也沒有結果。
    而今此刻。
    他終於知道。
    整整六條命,再加上整個寧家差點覆滅的深仇大恨。
    一切的源頭。
    竟然隻是二十年前,被他驅逐的一個人做下。
    隻是越是如此,寧河圖便越是難以遏製心中滔天的憤怒。
    當年。
    他寧家根基勢力遠不如眼下。
    放在中海,也隻能算是個二流家族。
    但就算如此,從父親手上接過寧家重擔的他,也向來秉承一個原則,與人為善。
    那年冬天,寧家來了一個乞丐。
    滿口北方口音。
    說自己叫侯涼,從關外一路乞討而來,大冬天的實在活不下去,懇求寧家能給他一碗飯吃,留一條活路。
    寧河圖看他可憐,加上那時家裏正好需要人手。
    於是便收留了他。
    侯涼手腳麻利,人也聰明,一件事最多幾天就能輕鬆上手。
    這種情況下,侯涼很快就在寧家贏得了許多人,包括他寧河圖在內的信任。
    從一個被收留的乞丐。
    地位不斷攀升。
    到最後,更是成了寧家賬房副手,協助寧河圖三叔做事。
    隻是……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侯涼做事可靠,打算把他派去管理寧家外麵的堂口生意時。
    侯涼卻幹出來一樁不可原諒的事。
    試圖盜竊……寧家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