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處心積慮、不留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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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茒對一間店鋪堂口而言。
    賬本都極為重要。
    更何況一個傳承了百十年的家族。
    這種事根本不可原諒。
    按照寧家的規矩,本來是要將侯涼直接處死,但事到臨頭,寧家還是沒有下死手。
    隻是挑斷了他的手筋。
    將侯涼驅逐出去。
    但……
    寧河圖怎麽都沒想到。
    饒他一命,不說感恩戴德,至少也不應該回來報複啊。
    但偏偏,侯涼不但實施了報複。
    更是差點血洗整個寧家。
    當年若不是六位叔爺拚死抵擋,以命換命,他也不僅僅是斷脈那麽簡單。
    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場浩劫中。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寧河圖握緊拳頭,一臉痛苦的嘶聲道。
    要知道,侯涼如此殘忍,當年就不該心軟放他一馬。
    以至於為寧家招來如此大禍。
    差點讓百十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聞言。
    呂雁難得沉默了片刻。
    對葛家門而言,這種事再稀疏平常不過。
    但站在寧河圖的立場上看,老香主做的卻是喪盡天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二十年前,葛家門就盯上寧家了吧?”
    不等她開口。
    旁邊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呂燕錯愕,下意識抬頭,寧河圖也是如此。
    兩人目光齊刷刷落在陳望身上。
    “我對暗八門倒是有所耳聞,尤其是花蘭葛榮四門的行事風格,更是凶戾。”
    “而且,往往一個局,動輒幾年甚至幾十年。”
    “我說的可對?”
    陳望負手而立,目光澄淨,淡然的言語中,卻是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讓人忍不住沉入其中,難以自拔。
    “這……”
    呂雁心頭一顫。
    八大江湖由來已久。
    但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隻知道驚、疲、飄、冊、風、火、爵、要,亦或者盜、蠱、銷、鳳、千、巫、戲、殺,這內外八門之說。
    但對明暗八門就知之甚少。
    甚至一無所知。
    但眼下這個少年卻能一口道破。
    娓娓道來間,更是將葛家門說的絲毫不差。
    若是換一個老江湖也就罷了。
    但他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
    能知道這麽多。
    大概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出身驚人,甚至極有可能就是明暗八門之一。
    第二種,他自小一定博聞無比。
    方能知曉如此之多的秘密。
    “是。”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呂雁還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這些年葛家門還算有所收斂,放到亂世當中,門人行事更是毫無顧忌。
    隻要看上了某個家族、甚至宗門勢力。
    必然用盡法子。
    圖之而後快。
    當年老香主梁侯就是如此,因為盯上了寧家財富,於是隱姓埋名,喬裝為一乞丐,化名侯涼,混入寧家,足足三四年時間,直到完全獲取了寧家人的信任,這才選擇動手。
    要不是運氣太差。
    竊取賬本時,剛好被外出而歸的寧家三叔爺撞上。
    以葛家門的實力。
    二十年前,寧家便已經從中海消失,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是說……梁侯他當年出現在寧家門外,並非意外,而是早有謀劃?”
    寧河圖似乎才明白過來。
    呼吸急促的問道。
    聞言。
    呂雁默然。
    雖然沒有承認也未否認。
    但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此情形,寧河圖頓時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虧他還以為梁侯是因為被自己驅逐,懷恨在心,從而對寧家痛下殺手。
    哪知道,這些葛家門人實在太過可恨。
    竟然從二十年前,便已經盯上了他寧家。
    隻是……
    寧河圖還是有許多不明。
    “好,就算如此,葛家門處心積慮,謀奪我寧家,但為何……十幾年前那次,我寧家上一輩叔爺幾乎盡死,我也被折斷經脈,你們反而收手了?”
    聽到這話。
    寧家眾人也都皺起了眉頭,深以為然。
    若是謀奪寧家。
    那一次可是最好的機會。
    結果他們卻在殺人逞凶後,便如潮水退去,這麽多年再不見半點蹤跡。
    直到今日此刻。
    方才再次現身。
    縱然他人老成精,也想不明白其中問題所在。
    “關於此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老香主曾提過一句。”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麽便一點點斬斷它的腿,終身活在陰影裏才有意思。”
    呂雁搖搖頭。
    她年紀太小,並未經曆當年之事。
    這一次被派來,還是奉少香主命令。
    不過老香主當年退居幕後時,曾說過一番話,具體她記得不太清楚,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當時她還不懂。
    但眼下忽然想起來,她才明白,老香主對寧家恨之入骨。
    其實憑借葛家門的實力。
    對付區區一個寧家,可以說簡單至極。
    但他偏偏沒有這麽做。
    而是死死盯著。
    一旦寧家有死灰複燃的跡象,立刻故技重施,將其再次打落地獄。
    這種事不比殺人有意思?
    “可恨!!”
    聽到這話。
    即便被陳望一縷內勁鎮住氣血的寧河圖,還是差點沒能壓住。
    這何止是有仇那麽簡單?
    說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都不為過。
    葛家門欺人太甚!
    他都不敢想象,當年自己若是沒有下令,寧家後代杜絕練武這件事,這十多年裏,寧家又遭受了多少次那樣的劫難。
    這些人簡直就是附骨之蛆。
    是魔鬼!
    不僅是他。
    聽到這番話的寧家上下老小,全都是怒不可竭,恨不能將梁侯揪出千刀萬剮。
    “梁侯如今可還活著?”
    陳望自以為,心性早就磨練到了泰山崩於前色不變的地步。
    但此刻,他也難忍怒火。
    什麽樣的仇怨,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何況,從頭到尾寧家並無半點對不住梁侯的地方,相反,即便犯下大錯,也並未殺他。
    但撿了一條命回去的他。
    卻是以怨報德,死死相逼,不給寧家半點活路。
    “還在。”
    感受著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機。
    一瞬間,呂雁隻覺得自己麵對的是一頭太古凶獸。
    臉色慘白的她,哪敢有半點猶豫。
    她絲毫不懷疑。
    但凡有一丁點隱瞞,立馬就會被撕成碎片。
    “葛家門極為神秘。”
    “即便是我們這些門人,也不清楚總舵所在,不過我們這些人隸屬於海東香堂。”
    “如今門內大概有三十多人,武者占據半數以上,其中實力最強的乃是少香主梁蟾,幾年前便已經入了暗勁。”
    “梁侯呢?”
    陳望輕抿薄唇,目光中殺氣如瀑。
    “老香主從多年前退隱後,便已經很少露麵,不過他實力……應該比少香主還要強出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