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寧家後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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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崔照苦著一張臉。
    一臉無奈又無助的表情。
    陳望不禁一陣好笑,不過,既然都點出了自己,他也不好再繼續裝聾作啞。
    “行了,先坐下。”
    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旁邊已經有人不時拿眼睛看過來。
    神色間滿是古怪。
    “得勒……”
    聽到這話,就跟領了聖旨一樣的崔照,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過剛一坐下,都還沒捂熱乎。
    就聽到陳望繼續說道。
    “好歹也是黑龍幫二當家了,得注意言行舉止。”
    “……”
    崔照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今天這哪是鴻門宴,根本就是殺頭飯啊。
    “陳總,你這話說的,什麽二當家,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隻要您開口,我馬上走人,在那破地方體現吊膽的,活的一點不自在。”
    訕訕的搓了搓手,崔照恨不得把心窩子掏出來。
    “跟我說沒用。”
    “你得跟老袁說,得知你小子打算當幫主,他已經準備打斷你三條腿了。”
    陳望攤了攤手。
    看似隨意,實則添油加醋,生怕熱鬧不夠大。
    聞言。
    崔照更是一臉苦澀。
    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這麽回事,他就不該貪這一杯酒。
    不過陳望雖然有火上澆油的嫌疑,他卻知道話糙理不粗,是這麽個道理。
    現在麻煩的不是師傅。
    而是袁樹。
    作為他的老大哥,這些年裏,袁樹一直將他當做弟弟對待。
    加上他性格放蕩不羈。
    更是要求極為嚴格。
    就是怕他走上彎路,毀了一輩子。
    隻是,這事他怎麽說?
    畢竟打架鬥毆搶地盤,都有他的份,而且每次都是帶頭衝鋒。
    在肖九那幫人眼裏,他就是西北悍匪,毫無疑問。
    “樹哥,我那就是開個玩笑。”
    “哪能真當什麽狗屁幫主,要不就算你打斷我的腿,回頭讓我隊長知道,估計能斃了我。”
    崔照猶豫了下,誠懇的解釋道。
    現在想想,當日真是嘴賤。
    但是他也是實在沒想到,師傅竟然告他的黑狀。
    “真的?”
    聽到這句話。
    袁樹其實已經相信了大半。
    他當了多年的偵察兵,深知任務千變萬化,第一需要做的不是別的,而是保全自己。
    既是奉命打入市井幫派內部。
    又是多事之秋。
    他要是什麽都不做,反而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再有一點,他們認識那麽多年,彼此之間再熟悉不過。
    這小子雖說跳脫頑劣了點,但人不壞,不至於真墮落到那份上。
    何況,真要有那種心思,陳總也不會收他為徒。
    袁樹是見識過陳望看人的手段的。
    那一雙眼睛。
    簡直就是孫猴子的火眼金睛。
    “當然是真的。”
    “樹哥,我就算騙別人,也不敢騙你啊。”
    崔照撓著頭。
    他都已經快有點詞窮了。
    “行,坐下吧,你小子,我不是怕別的,就擔心你走歧路。”
    袁樹拿起冰鎮好的紮啤,親自放在了他身前。
    聞言,原本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說服他的崔照,整個人一下愣住。
    “愣著幹啥?”
    “不喝我可喝了。”
    “誰說不喝了?”
    崔照這下才總算回過神來,一把從他手裏奪過酒杯,笑嘻嘻的仰頭一口幹了大半。
    冰涼的酒水。
    沿著喉嚨流入腹中。
    他頓時感覺整個人渾身清爽,躁動的心思一下都跟著平靜了不少。
    “沒點吃的?”
    看了眼桌上,除了啤酒別無其他。
    已經恢複過來的他,立刻不滿的嘟囔道。
    “急什麽。”
    “這不等你一起?”
    陳望斜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這小子臉皮是真厚,上一秒還哭喪著臉,這會都開始嬉皮笑臉了。
    “嘿嘿,陳總我就那麽一說。”
    “我去催催,這飯店老板一點眼力見沒有,人來了都不知道上菜。”
    崔照現在對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發怵。
    動不動就是一頓加訓。
    一想到那天獨自一個人,在烈日下待了一下午,打了足足十遍擒拿拳,他都感覺渾身酸爽。
    “別嚇著人家。”
    見他起身,袁樹還不忘叮囑一句。
    “放心樹哥,我又不是地痞惡霸,三好市民來的。”
    崔照一拍胸口。
    摘下鴨舌帽,徑直往店裏走去。
    催菜的同時又加了幾份。
    這會都快六七點了,來的路上肚子就餓的不行。
    回到桌上。
    有他催促,上菜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不到幾分鍾,烤串就已經全部上齊。
    三人已經好久沒這麽聚在一張桌子上喝酒。
    幾杯酒下肚。
    也就漸漸放開了話匣子。
    說著說著,崔照忽然掃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才壓低聲音道。
    “對了,陳總,前幾天,你不是讓我找人盯著東門渡口那邊嗎?”
    “下午眼線打電話過來。”
    “說是出現了幾個望京口音的陌生人,形跡可疑,手裏拿著照片,雖然沒說名字,但應該就是您要等的人。”
    聽到這話。
    陳望眉頭微微一挑。
    握著酒杯的手背上,更是有著一縷青筋泛起。
    方家人麽?
    來的好快!
    方修齊不愧是方家高層內定的傳承人。
    不僅隨身派了暗勁死士保護。
    這才短短兩天多點。
    方家人就已經到了中海,而且查到了東門渡口那邊。
    僅憑這一點。
    就不得不承認,那種百年底蘊的頂尖世家,確實有些手段。
    “陳總?”
    “要不要……”
    見他沉默不語,崔照不動聲色的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意思很簡單。
    就是殺人滅口。
    這個舉動看得一旁的袁樹眼角直跳。
    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
    但剛才崔照開口的那一刹,他卻無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氣籠罩,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種殺意,令他膽寒。
    隻不過來得快去的更快。
    仿佛是錯覺一樣。
    不過袁樹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而是崔照的話,觸動了陳總的內心。
    東門渡口那些人,或許是敵人。
    他好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可以說他性格直,但卻不能說他是傻子。
    這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閉上嘴巴。
    最好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不用。”
    “繼續盯著就行。”
    麵對崔照的小動作,陳望卻是搖了搖頭。
    拿起筷子,夾了一顆水煮花生扔進嘴裏,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還有,讓你的人小心點。”
    “既然都來了,絕對不是一般人,別事情沒做好,反而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這……”
    崔照臉色一變。
    刹那間,他隻覺得醉意都醒了大半。
    抬手用力搓了搓臉。
    “師傅,你的意思,那些人都是高手?”
    “知道就行。”
    陳望並未多說。
    能隨身帶著一名暗勁死士,方修齊的分量可想而知。
    而方家少主,無緣無故消失幾天。
    對遠在望京的方家來說,絕對是件天大的壞事。
    來的人一定以及肯定是高手。
    比起那個老俞,隻強不弱!
    陳望細嚼慢咽著水煮花生,腦子裏卻是在不斷思索。
    “你倆先喝著,我去打個電話。”
    “行,陳總你先忙。”
    聽到這話,崔照和袁樹自然不會反對。
    起身走到無人的江邊,陳望摸出手機,找到一個熟悉的號碼打了出去。
    雖然為了應對方家的凶險。
    做了幾近完全的準備。
    但他仍是忽略了一件事。
    方修齊這趟來中海,雖說表麵上是為了談生意,但真正的目的並不算太深的秘密。
    至少他身邊人,總能知道些線索的。
    那就是蘇清影!
    以方家的能力挖出當年的事,也不算什麽難事。
    也就是說。
    蘇清影那邊可能會有潛在的危險。
    以及蘇靈溪和蘇家。
    “陳先生!”
    很快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道蒼老,卻異常恭敬的聲音。
    “幫我做件事。”
    “派幾個人,要身手好腦子靈活的,暗中盯著蘇家和百草堂那邊,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跟我聯係。”
    陳望平靜的道。
    隻是,這種平靜下,卻是猶如身前夜色籠罩的吳淞江,隱藏著一個滔天的巨浪。
    饒是電話那頭的寧河圖,一時間也被震動。
    不過卻不敢多問。
    “是,陳先生,我立馬派人過去!”
    自從張家覆滅。
    寧家上下,包括他自己在內,便重新開始了武道修行。
    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誤。
    他們在爭,爭回過去浪費的十多年時間。
    不僅是寧家嫡係,他和寧家七祖爺這些年暗中扶持的那支暗衛,也特地從中挑選出了一批忠心耿耿之輩,傳授他們寧家的開弓拳。
    倒不是純粹為了籠絡人心。
    原本中海的四大古武世家。
    寧家就一直墊底。
    更別說,從葛家門的人重新出現後。
    對寧家上下所有人而言,頭頂上就仿佛時時刻刻懸著一把刀。
    隨時都會落下!
    這種境地下,寧河圖哪裏還會管那麽多,隻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可能增強寧家的實力。
    何況,那些暗衛都是精挑細選而出。
    忠誠是第一位。
    當日的長刀之夜,更是衝鋒陷陣,或死或傷。
    這些人已經能算得上是絕對心腹。
    傳授開弓拳也未嚐不可。
    若是放在以前,寧河圖或許還有其他顧忌,擔心這些人實力變強後,會反過來背刺噬主。
    不過,而今寧家手上還掌握著張家的五鬥心法。
    寧家嫡係內外兼修。
    修行速度遠遠勝過那些人。
    就算再過天賦縱橫,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鎮壓得住。
    掛斷電話。
    寧河圖一分鍾不敢遲疑。
    當即找來幾個心腹,分為兩隊,讓他們各自挑選人手去執行任務。
    反複交代過後。
    寧河圖這才目送一行人離去。
    站在大廳門外的他。
    雙手負在身後,抬頭看了眼被雲霧遮住,略顯猩紅的月亮,臉色間不禁閃過一絲凝重。
    “看樣子……又要變天了啊。”
    低聲喃喃了一句。
    寧河圖並未多留,而是獨自一人,徑直穿過庭院,走入後院。
    這地方平日就算是寧家嫡係也不得隨意進入。
    明麵上的說法是怕他們打攪七祖爺休息。
    但實際上這裏另有秘密。
    一路奇怪八繞,足足幾分鍾後,他才走入後院最深處。
    那裏是一片密林。
    風吹不斷雨潑不進。
    “家主!”
    在他身形出現在密林外的刹那,黑暗中頓時閃出幾道人影。
    “那女人怎麽樣了?”
    寧河圖暗暗頷首。
    目光卻是越過幾個人的肩膀,出現在密林內。
    那裏頭竟是掩藏著一座鋼鐵澆築的屋子。
    大門更是被鐵鏈緊鎖。
    “還算老實。”
    “不過,她這幾天明顯比以前活躍了。”
    “活躍?”
    聽到這個字,寧河圖眉頭不禁一皺。
    當日葛家門來的四個人,被陳望當場擒住,然後接連殺了三個,隻剩下那個叫呂雁的女人。
    一直秘密關押在寧家這座牢獄中。
    他倒是想知道什麽時候反攻葛家門,但無奈陳先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寧河圖也隻能壓下衝動。
    “哼,看來還是賊心不死。”
    “給我看死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擅自開門,更不能讓她出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