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別啊又要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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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踱步回到餐桌上。
    陳望隨手拿過玻璃杯,將剩下的半杯紮啤,仰頭一飲而盡。
    麥芽的香氣和苦澀交織的奇異味道。
    讓他頗為回味。
    而一旁的袁樹和崔照見狀,不禁麵麵相覷。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但眼下。
    偷偷瞥了一眼,見他神色平靜,不躁不怒。
    崔照舔了下舌尖,下意識想要打破這種壓抑的沉默。
    隻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身子來回扭動。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舉動,陳望忍不住笑罵道。
    “咋了,凳子上長刺了?”
    “哪能啊陳總,真要長刺了,我可不慣著,非得訛老板千八百才能走。”
    見他開口,崔照頓時打蛇隨棍上,嬉皮笑臉的道。
    反正他臉皮厚,罵一句而已,不痛不癢的。
    “你小子還真當自己是江湖人啊?”
    陳望瞥了他一眼。
    “那不能,要真有那種想法,就不是訛了,而是搶。”
    “最好沒有。”
    聽著兩人對話,邊上的袁樹,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去一大截。
    幸好有崔照這小子在。
    能說會道,腦子轉得也快。
    像他這種嘴笨的,這會都不知道怎麽搭話。
    “陳總,我剛打電話警告過手底下那幫兔崽子了,絕對不會壞了您的大事。”
    崔照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再次往這上邊引。
    袁樹雖然沒有說話,但心神卻是一凜,握著酒杯的手都不自覺加重了幾分力道。
    “通知了就好。”
    陳望隨意點了點頭。
    隨即笑著掃了他一眼。
    “想問什麽就直接問,拐彎抹角,娘們唧唧的。”
    他那點小心思,在陳望眼底就跟明鏡似的。
    “嘿嘿。”
    被當場戳破心思,崔照也不在意,隻是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那我問了,但師傅……您相信我,這事跟我沒關係,純粹是樹哥想知道,我替他問一嘴。”
    “你小子……”
    一旁安靜吃瓜的袁樹,打死都沒料到,這小子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毫無征兆的就把戰火燒到自己頭上來。
    一時間,氣得咬牙切齒。
    崔照則是拚命躲閃,避開他的眼睛,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反正這會陳總在。
    樹哥也不敢真的動手。
    而且,這麽大事,樹哥您受點委屈也沒啥。
    崔照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大不了回頭請你吃頓好的補償下。
    “那個,師傅,這次啥情況,要不要幫忙,我和樹哥雖然身手差了點,但打打下手還是沒問題的。”
    崔照收起嬉皮笑臉,正色的問道。
    見他問出自己心中所想。
    袁樹也順勢回頭看去。
    “真想知道?”
    感受著兩人目光裏的好奇。
    陳望不急不慢的拿起杯子。
    “師傅,我來!”
    見狀,崔照立馬起身,替他倒滿一大杯冰鎮紮啤。
    一副十足的狗腿形象。
    陳望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想。”
    “當然想。”
    兩人齊齊點頭。
    袁樹也想明白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自己必須做點什麽,才能對得住陳總的知遇之恩。
    武道、道術!
    隨便一樣單挑出來,都是天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就不怕這件事太大,你們承受不住?”
    陳望笑吟吟的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都是窮苦出身。
    尤其是袁樹,從他下午聊起的往事就知道。
    他出生的那個村落,偏僻窮困,大多數人得以生存的手段隻有種地。
    麵朝黃土背朝天。
    一年複一年。
    完全是靠天吃飯,沒有一點盼頭。
    直到他放棄高中學業,選擇去部隊時,袁樹走過最遠的路,隻是他們那座小縣城。
    到現在,每個月的工資還得打一部分回去。
    省吃儉用。
    隻想著存到足夠的錢,然後回縣城裏買套房子,結婚生子,過著父母希望的生活。
    崔照稍微好點。
    但也隻是在個小城長大。
    從小淘氣頑劣,初中就開始逃課、打架、上網,家裏人實在管不了,這才將他送到部隊,想著去那地方磨練磨練。
    而反觀對手方家。
    百年世家。
    就算放在望京那種豪門望族遍地的地方,方家也是最為頂尖的一批。
    偌大的中海。
    甚至找不出一個真元武者。
    但方修齊身邊跟著的就是暗勁巔峰死士。
    一人足以橫掃寧、張、羅、莫四家的恐怖存在。
    區區崔照和袁樹,在方家眼底,恐怕連螻蟻都算不上。
    陳望之所以不想說。
    不是有意隱瞞。
    隻是不想讓他們因為自己,攪入這場渾水中。
    “怕個毛,人死鳥朝天。”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是不是,樹哥?”
    崔照還是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
    拍著胸口,豪氣衝天的道。
    袁樹跟著點了點頭。
    這小子雖然話說的粗糙難聽,但卻說到了理上。
    迎著那兩雙桀驁、不屈的眸子。
    陳望卻隻是笑了笑。
    “行,心意我收下了,不過你們兩個該幹啥幹啥,身上還有任務呢。”
    “啊?”
    本來還昂著腦袋,靜等下文的崔照,不禁一臉懵比。
    “啊個屁,你覺得我連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
    陳望屈指一彈。
    一個清脆的爆栗拍在崔照腦門上。
    “沒……沒有。”
    “這我和樹哥,不是想著給師傅您出一份力麽?”
    崔照訕訕一笑。
    “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純粹就是想偷奸耍滑,明天我正好有時間,看樣子得進行第二次考教了。”
    陳望看都沒看他。
    要說袁樹這麽想他信。
    但崔照這家夥,純粹就是手癢。
    真當方家派來的那些高手是紙糊的呢。
    “別啊師傅。”
    一聽又要考教,崔照頓時一臉痛苦。
    那玩意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煎熬。
    前兩天十遍擒拿拳,到現在身上都還疼得厲害。
    “這就扛不住了?”
    “要是吃不了這份苦,要不趁早放棄?”
    陳望撇了撇嘴道。
    偏偏,崔照明知道是在故意激他,又不敢說不。
    這麽好的機會。
    放棄了可就真沒了。
    踏入武道這條路的時間雖短,但自從修行以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近乎於飛躍的進展。
    可以說。
    眼下的他,打以前的自己三五個都不成問題。
    而且是全程碾壓的那種。
    而不僅僅是抗衡。
    “嘿嘿,師傅,我就這麽一說,哪能真的不練。”
    “不就是考核嗎,說句實話,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您提呢。”
    崔照嘿嘿一笑。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那就行,我還怕你吃不了這份苦,打算問問老吳他們幾個呢。”
    說話間,陳望端著酒杯抿了口,同時目光透過杯沿看向對麵的崔照。
    那小子嘴上說著早就準備好了。
    實際上臉色比哭還難看。
    失神的坐在那,麵對滿桌子的燒烤都突然沒了食欲。
    “不是早就嚷嚷著餓了,怎麽不吃了?”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陳望強忍著笑道。
    一旁的袁樹也是樂不可支。
    隨手從盤子裏拿起幾根肉串放到他眼前。
    然後拍了拍崔照的肩膀。
    一臉同情的道。
    “多吃點,省得接下來幾天想吃都吃不下了。”
    “???”
    聽到這話,崔照猛地抬起頭,一臉的問號。
    不過,想到先前自己剛坑了袁樹一把,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
    一時間心裏更是悲憤。
    “對,多吃點,明天才能以更好的麵貌應對考核。”
    越想越難受,崔照拿起一大把烤串往嘴裏塞去,發泄似的大口吞咽著。
    吃完又獨自喝了好一會的悶酒。
    他人這才舒緩了點。
    “不對啊。”
    琢磨了片刻,崔照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古怪的看向旁邊的袁樹。
    “樹哥,我有任務也就算了。”
    “你有啥任務?”
    “保密!”
    麵對他的好奇,袁樹笑而不語。
    “還……保密?”
    聞言,崔照非但沒有惱火,反而越發好奇,心裏就跟有螞蟻爬過似的。
    “那當然,保密條令沒學過是吧?”
    “都退伍多少年了,還拿這一套嚇唬我呢。”
    “行了,老袁,別逗他了,我估計再這麽下去,他今天晚上都得睡不著覺。”
    看到這一幕。
    陳望都有些可憐他了。
    “得,陳總既然都說了,那還是滿足你小子那點好奇心吧。”
    袁樹不可置否。
    當即將派他去藥王廟的事簡單說了下。
    隻是,聽完過後,崔照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還以為多大事呢。
    又是保密又是嚇唬人的。
    還是自己的任務有意思,原本隻是讓他過去潛伏當暗子,短短兩個月,就混上了二當家。
    黑龍幫一大半的天下都是他親手打下來的。
    如今道上,誰不知道他崔三爺的名號?
    比起他,樹哥那也叫任務?
    頂多就是跑跑腿的苦力活。
    就是不知道師傅,為啥讓他去幫人家修廟。
    不過崔照也沒多想。
    在他眼裏,尤其是這段時間跟著修行武道以來,陳望就越發的嶽峙淵渟,深不可測。
    實在不敢胡亂猜測。
    見狀,袁樹哪能看不出來他想了些什麽,隻是搖頭一笑並不多做解釋。
    而在袁樹身上找回點自信的崔照。
    這會也沒那麽難受了。
    三人坐在桌邊,吹著身後吳淞江上的江風,喝著酒,隻覺得通體涼爽暢快。
    談天說地。
    一直到將近十二點。
    身邊的客人換了一桌又一桌。
    總算喝盡興的三人,這才搖搖晃晃的起身。
    桌子底下堆滿了空酒瓶。
    一眼看去,少說有差不多十箱。
    陳望還勉強能保持清醒,不過崔照和袁樹幾乎都已經要醉的不省人事。
    袁樹還好點。
    崔照那小子全身上下就剩下嘴硬。
    路都走不了了,還嚷嚷著沒喝好沒醉。
    見狀,陳望越發無奈,都這個點了,送他們回去也不太現實。
    “走吧,今晚就在我那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