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說過你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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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聽到陳望這話。
紀宗整個人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刺骨的冷水。
原本躁動的心思,瞬間寸寸涼了下去。
他行事最為沉穩,任何時候,保持絕對的冷靜。
再加上腦子活泛手段凶狠。
從不拖泥帶水。
這也是為何,當初會被方無相一眼看中的緣故。
但從施展了血狼穀秘術後。
他的心智便深受影響。
幾乎喪失了大半的理智。
平日最大的優勢蕩然無存。
先前被打傷的刹那。
就想到了讓大頭以命換命,拖住陳望腳步的點子。
這個招數可以說陰狠毒辣到了極點。
畢竟那個時候大頭雖然氣若遊絲。
但暗勁武者,遠比想象的強大。
隻要能堅持到吞下吊命寶藥,絕對還有一線機會。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
絕不能強行運氣。
但紀宗為了給自己爭取恢複的時機,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但強行逼迫他出手,甚至是點燃氣海那等十死無生的禁術。
不說生機活路。
那麽做,隻會催化死亡的來臨。
而他藏身黑暗中,借此機會調息恢複,確實是當下最好的法子。
隻要紀宗忍住不動。
或許還有機會。
可惜……
大頭孫邙臨死前的那番話。
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再沒能穩住的心神,也將自己的後路給堵死。
此刻的他,臉色鐵青,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該隱忍的時候強行出頭。
氣倒是出了。
但接下來……怕是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了。
一連深吸了幾口氣,紀宗拚命的想要穩住情緒,但凶險當頭,事關生死,他心底反而越來越亂。
無奈之下。
紀宗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竟是刷的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然後狠狠刺進大腿上。
噗——
一縷猩紅的血水,隨著刀口湧出。
同時而來的。
還有一陣鑽心的劇痛。
換做尋常人,這樣的刀傷怕是要疼到昏死過去,但紀宗卻是咬緊牙關,硬生生一聲不吭。
在那股劇痛刺激下。
他腦子裏混亂無章的思緒,一下平靜下來。
眼下擺在他麵前的是兩條路。
第一,不惜生死,以命換命。
但這麽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步入邱陽和孫邙的後路。
至於第二點。
他下意識抬頭,目光穿過破碎的玻璃門洞,望向走廊對麵。
隱約還能看見兩道身影。
那兩個女人……
和眼前這個姓陳的是什麽關係。
他暫時還不清楚。
因為來中海的時間太短,他隻查到了蘇清影公司所在,至於和她相關聯的人,倒是沒有深究。
畢竟,這一趟最重要的不是別的。
而是秘密調查少主方修齊失蹤一事。
既然少主到中海是為了她。
那抓走蘇清影,找個地方審訊就是,到時候自然會有更多的線索。
本以為三個暗勁武者。
抓一個女人就是手到擒來。
但誰也沒料到,中途竟然殺出來一尊魔神!
而這個姓陳的如此在意那兩個女人。
必然與她們之間有著斬不斷的聯係。
隻要自己打破那扇門,到時候用那兩個女人作為要挾,離開或許並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紀宗心頭不禁一動。
這算是他眼下如此絕境中,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至於之前想的借著孫邙那個廢物拖住腳步,強行逃走的念頭。
此刻早已經煙消雲散。
在一個化勁武者麵前,這麽容易就逃出生天。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更何況,眼前這一位,短短幾分鍾時間,已經連殺兩人。
而那兩個。
無論邱陽還是孫邙。
刨除對他們的其他情緒,這兩人絕非弱者。
甚至就算放在整個方家。
也算的上絕對的強者!
暗勁啊。
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踏足的境界。
方家那等底蘊深厚的世家,雖然豢養了數十個死士,但暗勁武者也寥寥無幾。
一雙手數的過來。
可以預見的是。
今晚就算自己僥幸逃脫一條性命。
方家的實力也會因此大受打擊。
接連損失兩個……不對,三個暗勁武者,底蘊再深也經不起。
至於為什麽是三個。
少主方修齊身邊的老俞,如今也下落不明。
在方無相麵前。
他不敢說。
但私底下他們猜測,人大概率也沒了。
畢竟除非死士死了。
主人才會走到那一步。
更何況,老俞可是和他一個境界,暗勁巔峰,隻差一步便能突破化勁的武者。
難以想象。
區區一個中海,究竟藏了多少怪物。
眼前這個姓陳的,不過十七八歲,竟然就越過了大龍門。
這等天賦,就算放在那種傳承千年的大宗之內,也算得上是絕世天驕了!
胡思亂想間。
紀宗心頭忽然一頓。
仿佛有隻手猛地死死扼住了他的心髒。
少主、蘇清影、老俞、姓陳的。
這幾個名字放到一起。
很難不讓他聯想到些什麽。
會不會……幕後真凶就是眼前這個陳望?
這念頭一起。
紀宗眼角忍不住狠狠一跳,下意識從走廊外那間辦公室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大廳門口處。
隻是……
視線挪過去。
光影下。
卻沒有了那道年輕到過分的身影。
“嗯?”
刹那間,紀宗似乎想到了什麽,下意識朝後暴退而去。
可惜!
還未來得及掠出幾步。
身後茫茫黑夜中,一隻溫潤如玉的手忽然拍了過來。
輕飄飄一下。
仿佛一道微風拂麵。
但感受著那道微弱的破空聲,紀宗臉色卻是驟然劇變,渾身緊繃,右腳在地上重重踏下,強行讓身形停下。
隨後整個人更是一個閃動。
往左逃去。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
隻是……
陳望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鬆避開?
化勁又被稱作黏勁。
氣機鎖定下,除非是同境或者更高境界的武者,否則化勁之下,皆是螻蟻。
嘭!
那隻手沒有半點偏移。
一掌拍落在紀宗背心上。
隻聽見一陣骨爆聲響起,還未來得及鬆口氣的他,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拋出。
陳望從黑暗中走出,臉上透著一抹前所未有的冷漠。
眉心之間,殺氣深重。
一步踏了出去。
下一刻,整個人再度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紀宗以為憑著血狼穀的功法,完美契合黑暗,殊不知,陳望才是真正的暗夜行者。
這就是一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遊戲。
隻不過。
遊戲能夠存檔。
這場遊戲,卻隻會以死亡為結局。
紀宗耳邊風聲呼嘯。
視線裏一片黑暗。
但強烈的失重感以及身後脊骨上傳出的劇痛,讓他極度不安。
眼下,他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趕緊落地。
這座大廳,在剛才調息恢複的時間裏,他已經認真觀察過。
能夠躲避的地方很多。
隻要落地,他就可以憑借那些阻礙,來一場遊獵之戰。
但……
人還沒有落下。
黑暗中,一道身影再次閃過。
此刻的陳望就像是民間傳聞中的夜遊神,在黑夜之間任意穿行。
看著身前那道離地不到半米。
臉上寫滿恐懼不安的身影。
他五指緊握,一拳狠狠轟向紀宗的腹部。
嘭嘭嘭!
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整個大廳裏隻聽得到嘭嘭不絕的巨響。
那是拳頭落在紀宗身上,一寸寸打碎他周身筋骨發出的動靜。
偏偏。
沒有支撐點的他。
連還手都成了奢望。
就像是一隻沙袋,隻能眼睜睜,滿臉絕望的看著陳望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此刻。
在他眼底。
那個姓陳的簡直就是個魔鬼。
“我說過,你走不出這裏。”
一拳轟在紀宗右臂上。
令人頭皮發麻的爆裂聲中。
紀宗頓時發出一道野獸般的慘叫,隻見他整隻手臂呈現出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向後方垂落下去。
陳望止步,仍舊麵無表情。
“有本事……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廝殺。”
紀宗終於落地。
此刻的他滿身鮮血,但仍是咬著牙,憤怒的咆哮道。
從第一次進野狼穀開始。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憋屈過。
“堂堂正正?”
“笑話!”
“來綁架我老婆的時候,怎麽不說手段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