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讓方家更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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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又是兩三天過去。
    經過休息調養。
    蘇清影身體已經差不多痊愈。
    因為發生這種不可掌控的危機,原本計劃與鼎鴻的合作談判,隻能往後推遲。
    好在。
    聽說江岸總裁突發病重。
    鼎鴻那邊並無意見,甚至還專程派了人登門看望。
    至於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消息被嚴格封鎖。
    監控視頻被刪除。
    知曉的人,也都是最為可靠地幾個。
    公司安保部那邊,雖然知道當晚有人闖入公司,但也僅限於試圖綁架蘇總。
    還是陳總及時趕到。
    才避免了無法預估的後果。
    關於那三人的下場,就無人知曉了。
    當夜寧河圖帶走三具屍體時,並未走電梯,而是刻意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探頭,從後門悄然離去。
    而彼時,整個安保部,正在一樓大廳,忐忑的等待命運降臨。
    一行人離去。
    神不知鬼不覺。
    唯一算得上外人的楚小瑜。
    這幾天一直和蘇清影一起休息。
    小丫頭也是心大。
    完全被美食、逛街、電影和新衣服衝昏了頭腦,那晚的事情則是拋之腦後。
    似乎一點沒有受到影響。
    公司上下更是如此。
    除卻少之又少的管理層,聽說蘇總生病,大部分員工根本不清楚當晚發生過什麽。
    風平浪靜。
    上班下班,開會做事,一切照舊。
    陳望反而成了最為忙碌的那個。
    一邊要照料蘇清影的身體。
    順帶看顧楚小瑜,防止她出現應激的情況。
    另一邊,還得時時和崔照保持聯係。
    隻是。
    讓陳望略感意外的是。
    足足三天時間。
    方家那邊似乎忘卻了這件事。
    按理說,少主、小姐失蹤,之後紀宗三人又相繼斷聯,恐怕早就掀起了滔天大浪。
    不應該如此風平浪靜。
    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
    因為時間太久。
    方家內部認定方修齊死亡。
    這種頂尖世家,就如古代皇室,不可一日沒有世子。
    方家內部再度陷入奪嫡之爭。
    而且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比起一枚棄子。
    當下先行決出少主、世子的人選,才是最為重要的。
    所以就算是家主方無相。
    也無法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強行與這種大勢相悖。
    另外,因為他的決策失誤。
    導致家族實力損失慘重。
    縱然是那樣的大家族。
    暗勁武者也少之又少,算是中流砥柱。
    前後一下折損四人,等於讓二十年的謀劃、心血,一朝盡數付諸東流。
    真要如此的話。
    就是他恐怕眼下也深陷泥潭當中。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要知道家主身後,還有長老會。
    多少人盯著那個位置。
    就如那些隱世宗門,宗主隻是個名頭,並非絕對的掌控者。
    除此之外。
    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方家後手,其實已經在悄無聲息間潛入了中海。
    因為兩次折戟。
    讓方家那邊產生了無比的危機。
    或許私底下有過探討。
    最終得到的結果是。
    少主方修齊得罪了一位隱世高手。
    對手強大的程度遠超想象,隻可智取不能力敵!
    所以。
    這次再派出的人手。
    選擇了低調行事,隱藏身份,避開所有人耳目,潛入了中海,打算做長期準備。
    對武者,尤其是暗勁武者而言。
    在幾個普通人麵前瞞天過海,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即便他讓崔照,在中海各處車站、機場以及東門渡那邊撒下了無數眼線。
    但他們畢竟隻是出身市井江湖。
    比起普通人。
    也就多了幾分狠戾。
    但麵對故意隱藏身份的武者,跟瞎子聾子好不到哪去。
    何況。
    中海這種繁華都市。
    每天進進出出的陌生麵孔,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黑龍幫勢力是大。
    但也做不到能將每個人都排查清楚的程度。
    “希望是第一種吧。”
    此刻。
    樓下的濱江公園。
    空曠的草坪上。
    兩道倩影則是沉浸在風箏的遊戲中,不時發出幾道黃鶯般的雀躍歡呼。
    赫然就是蘇清影和楚小瑜兩人。
    而陳望則是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吹著江麵上的涼風,看似安逸悠閑,實則眼底深處,始終有一抹憂慮揮之不去。
    若是第一種還好。
    方家陷身泥潭,自顧不暇。
    至少短時間內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但要是第二種。
    他在明敵在暗!
    之前那晚已經如此凶險,差點出事,若是趁他不在,那幫人再度襲殺。
    他分身乏術。
    不可能真正做到未卜先知。
    “所以,最好的辦法……”
    陳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要一勞永逸。
    最好的辦法。
    當然是徹底鏟除方家,讓這顆定時炸彈,再沒有任何被引爆的可能。
    不過。
    方家勢力遠在望京。
    隻身獨行進京,鎮壓方家。
    這個太不現實。
    “既然不行,那……就讓方家更亂一點。”
    縱然在望京並無耳目。
    但陳望也能猜得到,如今的方家已然陷入混亂。
    他要做的,就是火上澆油。
    將這一潭水攪的更為渾濁。
    想到這,陳望臉上的冷笑之色更濃。
    瞥了一眼遠處兩個笑容洋溢的女孩子,見她們一時半會並沒有想要休息,或者回去的意思。
    陳望徑直起身,沿著公園裏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路到了江邊。
    拿出手機。
    撥通了寧河圖的電話。
    “陳先生!”
    很快。
    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蒼老聲音。
    “事情處理好了吧?”
    這兩天陳望並未與他聯係。
    寧河圖是老江湖了,之前又做過不少次這種事,早都駕輕就熟。
    “回先生話,處理好了。”
    “世上再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寧河圖雖然猜到電話的目的。
    但還是不敢有半點耽誤,恭敬回應道。
    “那個女人呢?”
    陳望點點頭,又問了一句。
    隻是。
    聽到這話,寧河圖明顯愣了下。
    下一刻這才回過神來。
    聽明白陳望話中,指的便是當日闖入寧家的葛家門人中,唯一的那個女人。
    “還在。”
    寧河圖猶豫了下。
    有些摸不透陳望的意思。
    從那次闖門被抓,三個同伴被殺,呂雁便一直被他關押在後院的鐵牢內。
    而且,轉眼前後都過去了將近半個多月時間,陳望一直沒有提及,仿佛早都已經將此事遺忘。
    但寧河圖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幾乎每隔幾天。
    他都會親自去看看。
    畢竟事涉二十年前寧家那場血海深仇。
    那個女人不能死……至少眼下還不能!
    說實話,這段時間寧河圖每一天過得都心急如焚,焦慮無比,但偏偏又不敢當麵發問。
    如今。
    終於聽到一點口風。
    刹那間,他那雙渾濁的眼神頓時一亮。
    連帶著呼吸都略微急促起來。
    “先生這是要?”
    “最近葛家門那邊可有動靜?”
    陳望其實又何嚐不想,早點解決掉此事。
    對寧家而言。
    尤其是寧河圖以及寧家上一代僅存的那位七祖爺。
    若是看不到寧家複仇,了結當年那段累累血仇,恐怕就是死都沒法閉眼。
    但最近事情纏身。
    他實在抽不出多餘的空閑時間。
    不過。
    以他的打算。
    一旦方家那邊消停下來。
    接下來輪到的必然就是葛家門。
    他也想去見識見識。
    號稱天下不滅、傳承不斷的八大江湖,究竟是些什麽貨色。
    “暫時沒有。”
    寧河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這大半個月以來。
    他幾乎隻做了三件事。
    第一,便是修行。
    也是他最為重視的一件。
    無論何時,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有陳望為他斷脈重生,又親自將寧家的開弓拳補全精煉,再以龍虎山五鬥心法作為輔佐。
    如今的他,修為進展可謂神速。
    甚至遠遠將寧柔和崔照二人甩在了身後。
    不過他這種老狐狸,最擅長的便是低調行事。
    所以從未與人提及過。
    更不會主動去爭搶了孫女的風頭。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
    他幾乎恢複了二十年前的九成功力。
    踏入明勁隻是時間問題。
    但對寧河圖來說,還是太慢了,寧家,尤其是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等。
    葛家門無疑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
    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時間不等人。
    他都恨不得將一天掰成兩天用。
    第二件事。
    盯著葛家門,準確的說是海東分堂的動向。
    呂雁四人地位不低。
    但進入中海後,卻是瞬間斷了聯係,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無影。
    這顯然不太對勁!
    四個明勁武者,放到哪裏都是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
    別說寧家,就是中海,又有幾個明勁?
    不可能這麽久都沒動靜。
    為此,這也是寧河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原因。
    要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梁蟾,或者說梁侯,究竟是什麽打算?
    他看不透。
    偏偏又不能頭腦一熱,衝進蒼南地界,滿世界尋找葛家門的海東分堂,然後與梁家父子一決生死。
    真那樣做的話。
    不但他會落個慘死的下場,就是整個寧家都會被他拖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不說梁侯那個老畜生。
    就是如今的少香主梁蟾,都是化勁武者,僅憑一人之力,便足以橫掃整個寧家。
    就算還有近百人的鐵甲暗衛。
    也同樣無濟於事。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至於最後一件。
    自然就是隨時聽從陳先生之命。
    譬如前幾日。
    派人鎮守蘇家和百草堂。
    以及半夜時分處理的那三具屍體。
    如今再次接到電話。
    寧河圖心裏其實有幾分猜測。
    他自詡眼力不錯。
    但對那個比他年輕一大截的陳先生,他卻有種如臨深淵的感覺。
    根本看不出深淺。
    更加難以看透那一位的心思。
    要麽不聯係。
    但隻要一打電話過來。
    必然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整個中海都要為之變天的那種大事。
    “不動最好。”
    “老爺子放心,盡可安然做事。”
    “這個月底,最遲下個月初,我會親自前往一趟蒼南。”
    看著身前滾滾的吳淞江水。
    陳望抿著嘴唇,淡淡的說道。
    蒼南!
    敏銳捕捉到他話裏這兩個字。
    寧河圖心頭頓時猶如擂鼓一般,咚咚直跳。
    葛家門的海東分舵。
    便在蒼南地界,元山之內。
    這是當日闖入寧家的那幾個人親口所言。
    那個叫林東的家夥,為了活命,不惜出賣了堂口所在,隻不過……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一死的下場。
    不過。
    寧河圖想不到的是。
    陳望前往蒼南,可不僅僅是為了葛家門。
    還有一樁大敵!
    九玄鏡、離宮分舵!
    當日在雁蕩山頂,淩晨時分下山前,與那一隊守山人廝殺。
    最後親手斃了六七人。
    不但是柳白,如今的他,和離宮分舵之間也算是樹敵。
    之後雖然安然離去。
    但事後,陳望曾從一些渠道打聽到,他們離開後不久,一行神秘人便闖入了雁蕩山內,之後更是強行封鎖山路。
    有人隻是埋怨幾句。
    就被那些人打成重傷,強行驅離。
    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得到,那些必然就是被信號吸引來的離宮分舵之人。
    甚至其中就是魏雲洲本人。
    取走了那老家夥惦念了多年的劍閣道碑。
    如今他估計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正好。
    海東分堂是殺。
    多加一個離宮分舵也不多。
    眼下的陳望,完全就是仇多不壓身的心態。
    “多……多謝陳先生!”
    一連深吸了幾口氣。
    寧河圖才好不容易壓下心中震動。
    “言重了。”
    陳望搖搖頭。
    說實話,他都有點過意不去。
    畢竟當日在寧家。
    是他決定留下呂雁那個女人。
    沒想到,這段時日麻煩纏身,反而抽不出空來處理此事。
    “老爺子,打電話,是有件事想問你。”
    “陳先生盡管直言,寧某一定知無不言。”
    寧河圖鄭重的回道。
    剛才那句話,算是得到了一個承諾。
    懸在心裏的那根刺。
    也總算被拔掉了。
    “老爺子可知道望京方家?”
    陳望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方家?”
    隻是。
    這幾個字落到寧河圖耳中。
    卻是讓他眉頭瞬間皺起。
    眼底更是閃過一抹無比的詫異。
    “陳先生是想問?”
    中海雖然算是繁華都市。
    但底蘊卻遠遠不如望京、金陵、洛城、長安這樣的千年古都。
    誰也不清楚,那些古城裏究竟隱藏了多少百年世家。
    而方家便是如此。
    祖上闊綽、餘蔭到今。
    寧家在那樣的龐然大物麵前,根本沒有半點可比性,猶如雲泥之別。
    寧河圖剛稍微放鬆了一點的心神。
    再度緊繃起來。
    “什麽都行。”
    “隻要是你知道的。”
    陳望聳了聳肩膀,淡然一笑。
    之前他倒是在網上找到。
    有些隻言片語的消息,不過不多,像那樣的頂尖世家,一般不會留下太多痕跡。
    就算是經營的公司。
    也隻會找那種職業經理人打理。
    自己則是隱居幕後,安心等著分錢就好。
    但寧河圖不一樣,他好歹也是幾十年的老江湖,說不定知道些外人不清楚的隱秘。
    “這……”
    寧河圖稍稍猶豫了下。
    組織了下言語。
    這才小心的說道。
    “關於方家,寧某確實知道一些。”
    “不過,那都是多年前了,如今什麽樣子,我也不敢保證對還是不對。”
    “老爺子盡管講,我自會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