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打個獵還得用上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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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陳望真不是隨口說說。
隻是簡單將竹籠換了個地方,又把作為誘餌的穀粒,撒成了一條線。
轉眼間。
就有三四頭野兔,傻乎乎一頭摔進了陷阱裏。
至於那些生性謹慎,稍有風吹草動,立刻逃之夭夭的野雞。
這會也跟鬼迷心竅了一樣,完全不設防地一路啄著穀粒,然後鑽進了竹籠裏。
把一幫人看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蘇清影和楚小瑜兩個女孩子,更是瞪大美眸,小手捂著嘴唇。
生怕因為太過震撼驚呼出聲,再次嚇跑那些獵物。
玄意則是眉頭緊緊蹙著。
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四個字。
他不懂。
真的不懂。
好歹也有幾年進山打獵的經驗。
為什麽每次收獲都少的可憐。
而且自己碰到的那些野物,一個個都是賊精賊精的,就是呼吸聲大點,都會把它們嚇的轉身就逃。
但眼下在陳大哥手中。
那些再簡單不過的竹籠。
仿佛就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樣。
野雞野兔全都直接送上門去。
他臉色糾結,小小的腦袋裏藏著數不清的為什麽。
倒是袁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畢竟自小就在偏遠山村長大的他,小時候也沒少幹進山捕獵,下河撈魚,上樹掏鳥窩的事情。
陳望當然不會魔法。
他隻是借助了些小小的手段。
將那些野物蒙蔽。
竹籠設的更為隱蔽,別說那些野雞野兔,就是他,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都很難察覺。
至於誘餌。
從少到多。
剛好形成一條線。
走過的那條路,最終藏著陷阱。
而一路上,它們的謹慎和疑慮,已經被徹底打消。
“差不多了。”
接連捕獲了六七頭後。
陳望低頭看了下時間。
從這下山,返回龍王廟裏,差不多剛好能趕上飯點。
而且,羊毛也不能逮著一個地方死勁薅。
就算再笨,那些野物也有了防備心理。
再想獵捕不是不行。
但得耗費更好的時間和心思蹲守。
不過那就失去了意義。
況且眼下他也過足了癮。
拍了拍手,陳望滿足的回過頭,瞥了一眼玄意。
“怎麽樣,你陳大哥我沒說假話吧?”
“有沒有學到一點?”
本來還想炫耀幾句。
但……
話還沒說完。
陳望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這一個個,為啥都是那種表情?
“不是,一個個都丟了魂了?”
“喂,都醒醒!”
順手拍了下玄意的肩膀,小家夥這才反應過來。
“陳大哥,你怎麽做到的?”
“能不能再教教我,我……我都沒看明白。”
見他一臉驚訝錯愕又難掩欽佩的樣子。
陳望嘴角終於勾起了一絲弧度。
對啊。
就該是這樣好不好?
不說掌聲,至少也不能沉默啊。
畢竟這麽一手功夫,可不是誰都能露的。
“是呀阿望,我也沒看懂,那些野雞野兔,為什麽感覺笨笨的,自己就進了籠子裏?”
蘇清影貝齒咬著紅唇。
歪著腦袋,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像是布起了一層水霧。
至於楚小瑜那丫頭。
明明心裏就跟被貓爪撓過一樣,好奇的要命,但一想到早上那個渾蛋,捉弄自己的一幕,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哼了一聲。
撇過頭去。
故意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實際上耳朵都豎得老高,生怕錯過一句話。
她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陳望的視線,看得他心裏一陣暗樂。
“想知道?”
麵對幾個人好奇驚歎的目光。
陳望故意拉長了音調,然後朝後方怒了努嘴。
“看籠子的方位就知道了啊。”
籠子方位?
楚小瑜眨了眨眼,細細想了下,卻發現自己剛才注意力全在那個混蛋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竹籠到底是怎麽擺放。
有心想要轉身看看。
但又怕被那個家夥發現,到時候又要多一個嘲笑自己的理由。
隻是……
好奇這東西真的不受控製的呀。
楚小瑜滿臉糾結,鼓著小臉,猶豫了好一陣。
終於她腦海裏浮現出個念頭。
“要不……偷偷看一眼?”
“就一眼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再說,我隻是好奇,又不是真的就代表對那個渾蛋低頭了。”
“對!”
自我洗腦了一番。
楚小瑜終於下定了決心。
然後裝作看風景的樣子,飛快回了下頭。
但才剛剛轉身,都來不及去看籠子到底回事,她眼底的笑意便一下僵住。
不遠外。
那個家夥正笑嗬嗬的盯著自己。
四目相對!
楚小瑜臉龐刷的一下通紅。
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躲。
為什麽!!
總能在任何時候碰見那個可惡的家夥。
感受到她的驚慌,陳望嘴角再度勾起一絲弧度。
哼,還拿捏不了你個小丫頭片子。
“籠子怎麽了?”
蘇清影仔細觀察了下,也沒能發現籠子有什麽問題。
不都是玄意帶來的竹籠麽?
而她如此認真,也並未察覺到身後兩人的異樣。
“咳咳,首先是隱蔽性更高,野物的警惕性本就很大,對危險的預知也超過人,隻要稍微察覺到不對勁,便會立刻逃之夭夭。”
“第二點。”
陳望笑著收回目光,轉而指著那些藏在灌木、草叢,或者竹林中的籠子解釋道。
“你看它們,看似擺放隨意,實際上剛好形成了一個口袋陣。”
“就算能繞過第一個陷阱,但隻要進了口袋裏,就絕對逃不出去。”
隨著他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
幾人臉上的驚歎之色更為濃鬱。
連自以為看穿了的袁樹,意識若有所思。
口袋陣?
不是,下籠子打獵而已,怎麽還用上了陣法?
這要是獵殺野豬、山熊、虎豹那種野獸,豈不是得用上奇門遁甲?
但他打死都想不到的是。
九歲那年在後山成功困住那頭野豬王的陳望,還真用了,不過卻是簡易版的八陣圖。
畢竟有個太乙宗師的三師娘。
奇門遁甲算得了什麽?
“這麽複雜?”
蘇清影都聽傻眼了。
她哪想得到,隻是打個獵而已,竟然還有這麽多說法。
“沒有吧。”
她話音才剛落下。
另一道稚嫩卻興奮異常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隻見玄意兩眼發亮。
“陳大哥,我懂了,就是將五行八卦融入其中,出其不意。”
“???”
聽他一臉驚喜的樣子。
蘇清影卻是越發無法理解。
口袋陣就算了。
怎麽還冒出來個五行八卦?
字她都認識,但不知道為什麽眼下放在一起時,卻顯得那麽陌生。
蹙著眉頭,蘇清影下意識看了眼陳望。
見他看向玄意的目光裏露出讚賞,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
再看其他人。
楚小瑜比自己還要茫然。
算了,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丫頭身上。
再看袁樹。
為什麽他似乎也聽懂了?
所以這一切其實並不複雜,隻不過她和楚小瑜兩個人腦子最笨?
不可能!!
對這個推測,蘇清影無法接受。
從小就是學霸的她,永遠霸占著班級年級的第一,活在別人家父母口中的孩子。
別人鑽牛角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在她看來,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但眼下……
在智力上,自己竟然被人碾壓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怎麽接受得了?
“好了,既然學到了,就先下山,回頭有空的時候可以來試試。”
陳望笑眯眯地摸了下玄意的腦袋。
然後衝著幾個人招呼道。
“好。”
玄意點了點頭。
小臉上滿是期待。
至於袁樹,則是主動進入竹林裏,將竹籠一一取回。
“現在就走嗎?”
見幾人轉眼間都已經準備好下山。
蘇清影還處於糾結當中。
“差不多了,剛好趕到飯點,再說都有這麽多了,足夠觀裏吃上一陣。”
“不是……那也行吧。”
想了想,蘇清影最終點頭答應下來。
“好了,別想太多,下周末還得過來,總不能真讓赤明道長一把年紀,還趕去中海吧。”
陳望還以為她是沒玩夠,笑著安慰道。
“對啊,下周!”
一聽這話,蘇清影心思總算徹底平靜。
倒是楚小瑜,仍舊憤憤不平。
恨不得將那個渾蛋狠狠打一頓才解氣。
“喂,走了。”
她還在自顧自的琢磨著。
忽然間。
一張俊朗的臉龐在瞳孔中放大。
楚小瑜嚇了一跳,趕忙抬頭,然後身前彎腰探頭的陳望,也隨之直起身來。
“我才不走。”
看著他那雙溫和清澈的眸子。
楚小瑜卻是越想越氣,忍不住賭氣道。
“隨你啊。”
陳望攤了攤手,一臉隨意。
“不過麽,也沒別的,我就是提醒你一句,這竹海裏容易迷路,晚上還有豺狼啊、毒蛇什麽的,你不怕的話倒是可以考慮過夜。”
“啊……”
他每說一樣,楚小瑜小臉就被嚇的蒼白一分。
當毒蛇兩個字出口時。
剛才還下定決心,一定要和這個渾蛋劃清界限的楚小瑜,已經嚇的捂著耳朵跳了出去,快步追上前方的蘇清影。
緊緊拉著她的手臂。
還不時偷偷看一眼四周。
生怕密不透風的竹林深處,會真的忽然有什麽野獸衝出來。
連走路都小心了許多。
不敢再像之前那樣蹦蹦跳跳。
她最怕蛇了,萬一不小心踩到,豈不是要被嚇死?
見此情形,蘇清影一臉無奈。
這丫頭真是不長記性啊。
算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了。
還有陳望也是的,明知道這丫頭膽子小,還非得嚇唬她。
感受著老婆瞪自己的目光。
陳望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
“好了,別理他,嚇你呢,大白天的哪有什麽蛇蟲鼠蟻。”
拍著楚小瑜的藕臂,蘇清影輕聲安慰了幾句。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接連安慰了幾句,楚小瑜臉上的驚慌之色才漸漸消散了一些。
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了點。
不過仍舊不敢太過放肆。
尤其是離開竹海,走在雜草叢生的山路上時,更是小心翼翼。
看到這一幕,蘇清影也不好繼續多說什麽,隻能任由她去。
一行人下山途中。
玄意背著竹弓箭筒,昂首挺胸,哪有之前上山時的窘迫。
沿路的遊客,也被他們的收獲吸引。
甚至不少嘴饞的,更是直接開價,想要買下一頭野雞或者野兔,帶回民宿裏燒了嚐嚐新鮮。
畢竟對他們大多數而言。
哪裏吃過這麽正宗的野味。
可惜,陳望又不是缺錢的主,對這些要求當即回絕。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中午來個紅燒野兔,再做個鐵鍋雞。
剩下的還能養著。
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養出一窩小崽子,讓龍王廟實現肉食自由。
玄意小家夥,也不用那麽饞。
穿過半山腰的小路。
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龍王廟後院。
推門而入。
玄意大步跑進去,想著喊大師兄來見識見識。
不過……
才跑了幾步。
草廬那扇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從裏推開。
然後一道身穿長袍,須發皆白,卻童顏鶴發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見到他,玄意心頭頓時一緊,趕忙收起腳步。
連急促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繃起臉,朝他行了一禮。
“見過師傅!”
“胡鬧,驕浮毛躁,哪是修行之人所為?”
赤明老道看了他一眼,沉聲勸誡道。
“是,師傅,玄意不敢了。”
玄意小腦袋頓時垂得更低,滿臉羞愧難當。
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了。”
赤明老道不再多言,而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剛穿過院門進來的一行人身上。
“見過觀主。”
“見過師傅!”
一行人紛紛見禮。
麵對這位德高望重,修為深不可測的老觀主,縱然是陳望,也不敢有半點不敬。
蘇清影也是如此。
不過她更多的是羞愧。
總覺得這個老頭,對自己好的有些過分了。
她什麽都不會,卻受他如此重視,稀裏糊塗更是成了麻衣派的弟子,如今觀主門下的二弟子。
至於楚小瑜,純粹是覺得老頭子好可怕。
那雙渾濁的眼睛。
仿佛能夠看穿一切。
在他麵前,自己的小心思根本無所遁藏。
袁樹則是發自肺腑、徹徹底底的敬重。
這十多天來,他其實和赤明老道打交道的機會不多。
但從周圍山民口中,卻是聽了無數關於他的傳聞。
他才是一個真正的修行之人。
而非城隍廟裏,那些滿身銅臭、追名逐利的假道士。
“這是進山打獵去了啊。”
目光掃過袁樹手中,赤明老道淡淡一笑。
對此他並沒有什麽責備苛刻。
畢竟麻衣派,葷腥嫁娶,百無禁忌。
隻是笑了笑便將視線落在陳望身上。
“陳小友,來,貧道昨晚略有收獲,來草廬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