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笑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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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人?”李應眉頭一皺,巨壁城之中,除了那些權貴大人物,其餘的人命皆是低賤如草,石柱坊的人口失蹤乃是尋常之事,城主府壓根就不管的。
    “你獨自在家的時候,看到臉生的外人靠近,就立刻回家躲起來,自己小心一點……前幾天附近的鐵燕胡同就有著迷魂幫綁走了幾名少年少女,甚至其父母略微阻攔了一下,就被當場打斷了手腳……”
    “鐵燕胡同收‘規費’的不是青狼幫嗎?他們從前都是隻收錢不綁人的。”李雲鶯好奇地問道。
    “青狼幫已經完了……今天回來的路上,我親眼看到他們的幫主和護法渾身是血,被如同死狗一樣拖走了,估計凶多吉少,看來是幫派仇殺火並之類的。”李應搖了搖頭道。
    “唉……這些幫派今天興盛猖狂,說不定明日就覆滅,當然,這與我們無關。”李雲鶯咬了咬嘴唇,接過李應手裏的熟食和蔬菜,準備生火做飯。
    “大哥,你出門在外,一定不要跟人起衝突,如果遇到壞人搶錢,就讓他們搶走好了,千萬別硬拚,我飯量小,可以少吃一點沒問題的。”
    李雲鶯雖然年紀幼小,但底層民眾生活艱苦,孩子們往往心智早熟,並不能當作普通的稚齡孩童看待。
    “人小鬼大。”李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其實也是有著底牌的,並不是一名普通少年。
    但讓他頗為煩惱的是,這個底牌或者說金手指,是有著開啟條件的。
    那是一道奇異的光團,就隱藏在他的腦海最深處。
    老實說,他對這玩意兒還相當熟悉,正是前世實驗室的研究成果,名為‘機甲粒子’的超尖端科技。
    隻是不知為何,在穿越的過程之中,似乎產生了某種變異,與他的精神靈魂綁定融合,成為了一種介於物質與能量之間的奇妙存在。
    至於其異能,隻有一個。
    那便是‘操控’。
    與宿主共存的過程之中,不斷汲取人體的精神雜念,轉化為某種神秘的能量,當儲存到達極限之後,就能夠用著意念遠程操控一具高達數十米甚至是上百米的龐大戰爭機甲,堪稱國之利器。
    當然,轉世重生之後就別指望能夠有著機甲讓自身操控了,這種混亂原始的世界,壓根不可能存在科技的萌芽。
    不過李應也沒有灰心絕望,反而通過搜集這個世界的各種隱秘訊息,不斷摸索,找到了另外一條道路。
    隻是他如今地位不高,還無法深入確認。
    名為機甲粒子的神奇光團,隻要能量積蓄完畢,就能夠自我分裂出一個‘子體’,植入目標物體之中。
    但讓李應苦笑不已的是,足足一年過去了,能量槽連百分之一都沒有蓄滿。
    正所謂,飽暖思那啥,隻有自身吃飽穿暖,才能讓他精神力滿溢,進而給腦海裏麵的機甲粒子充能。
    可如今生活困苦,每日四處打零工,這才勉強活了下來,天天累得半死,精神疲憊,想要給自己的金手指補充能量,恐怕遙遙無期。
    還是某一次機緣巧合,成為了城主府的祭師,他才敏銳地察覺到,那些古怪詭異的‘荒泥’之中,竟然蘊含著強大的精神波動。
    如果能夠將其全部吸收,恐怕一瞬間就能夠將機甲粒子所需要的能量補充一大半。
    但周圍的道人和城主府禁衛虎視眈眈,若是外人膽敢觸碰,那便是當場血濺三尺的結局。
    正是受到了這個啟示,他才終於找到了開發自身金手指的最佳途徑。
    中午吃完飯,他躺在床上暫時午睡片刻,但心裏有事,翻來覆去睡不著,便穿好衣服爬起來,往著門外走去,視線一掃,妹妹李雲鶯睡得正香甜。
    李家的房子雖然破舊,但經過修補,比周圍的房屋強多了,大約有著七八十平米的模樣,父母失蹤,弟弟李徹又經常不在家,隻有李應和小妹居住,倒是還算寬敞。
    再加上李應作為祭師收入不錯,算起來,他們的家境已經是整個胡同裏麵最好的那一批了。
    自身的金手指暫時派不上用場,他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找機會練點功夫,起碼能夠有著自保之力。
    奈何這東西在貧民坊市之中難以尋覓,即便是那些好勇鬥狠的幫派,也隻是靠著心黑手辣,敢拚敢殺,這才能夠搶占地盤。
    李應隻能歎息著放棄,轉而努力掙錢,即便是沒有活計的閑暇之時,也在巨壁城裏麵四處遊逛,增長見識。
    他看上去身強體壯,眼神凶悍,很不好惹,再加上衣衫破舊,一看就是沒錢的窮鬼,那些惡棍匪幫也懶得找茬打劫。
    隻是在經過城北的一處貧民坊市之時,忽然聽到哇地一道嘔吐之聲。
    他轉身望去。
    卻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貌似是曾與自己一起在集市中謀生幫工的霍家老三,這個身軀壯碩的中年漢子,口中不斷噴湧出夾雜著大量血液的嘔吐物。
    李應不由得臉色大變。
    因為他分明看到,那嘔吐物赫然形成了一張詭笑人臉的模樣。
    他遠遠地繞開了,站在一處隱蔽的屋簷下觀望。
    沒過多久,就有著城主府派來的白袍清道夫,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直接將吐血暴斃的霍老三扔上馬車,看前往的方向,應該是徑直送到亂葬崗隨手埋了。
    李應的心底,頓時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陰霾。
    因為這個魁梧健壯的漢子,也曾經跟自己一樣,做過斬殺祭品的祭師,隻是某一天,他突然急匆匆地找到自己,聲稱家裏有事不想幹了,要將職位讓給自己,交接完手續之後,就毫不留戀地離去了。
    沒料到再次相見,就是對方的死期。
    而且根據李應搜集的情報訊息,貌似大多數祭師都是莫名其妙的就得病暴斃了,這讓他心底很是不安。
    李應腳步匆忙地回到家中,關好門窗,接著掘地三尺,再翻開一塊隱藏的蓋板,將自己這一年多積攢的錢財全部裝在一個錢袋裏麵。
    接下來他並未停留,而是迅疾地填埋好自己的‘地下寶庫’,換了一件比較體麵幹淨的灰色長袍,離開胡同,不斷穿過一個個坊市,最後踏過一座建立在湍急河流上的古老石橋,進入了最靠近富人區的七仙橋坊市。
    這裏的房屋明顯就精致了許多,大多數都是石牆青瓦,看起來頗有幾分氣派。
    路上的行走之人,很多都是身軀矯健彪悍,穿著威嚴華麗的道袍,眼眸中亦是精光閃爍,讓人一看就心生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