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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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亦初過?去把禮盒都塞給外麵早就候著的蘿卜崽和阿葉,隻吩咐著:“仔細些?,別摔了。”
    轉眼禮盒都拿完了,他還在那邊上?遲遲不下?車。周梨見了曉得他是緊張,隻安慰著,“沒事?,自家?親人呢。”然?後朝他推了一把。
    白亦初這才跳下?車,然?後立馬就扶著周梨下?馬車,不想一回頭,卻見這公孫家?大門敞開,馬車旁邊咫尺再?近就黑壓壓站了不少人,除了自己?早見過?的公孫曜和四個表侄兒之?外,還有許多麵生的。
    他一下?緊張起來了,下?意識握緊了周梨的手。
    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見一個白發老太太叫兩個丫鬟扶著,忽然?走來將他的另一隻手拉起,隨後就忍不住哭起來:“我?可憐的阿聿,姑姑還以為,這一輩子是見不著你了,往後到了地下?去,有何麵目見你爹娘啊!”
    霍琅玉哭著,一麵又抬起頭來,一手捧著白亦初那張酷似與她弟弟霍輕舟的臉,看著看著,哭得就更傷心難過?了。
    可將一旁的眾人都給急壞了,忙著安慰,又怕她年紀大身體不好,給哭壞了去。
    白亦初最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擁著進入公孫家?的,隻是始終沒敢將周梨的手放開。
    另外一隻手,卻也沒被霍琅鬆開過?。
    瓊林宴那晚,他和挈炆被留在宮裏,大家?本就好奇到底是何緣由??便是欣賞他二人才華,陛下?也不至於?如此心急。
    後來公孫家?幫忙舉辦那宴席的時候,還打發了三個小子來幫忙,連自己?親戚崔家?那頭,都沒這麽上?心,便又有人說,白亦初沒準是公孫曜的私生子等等。
    畢竟上?京這些?個喜好玩樂的公子哥兒,十?三四歲弄出孩子來的可不在少數呢!
    而且見過?白亦初的不少人,都覺得他和公孫曜還真有些?相似之?處,幾乎都已經要石錘了。
    卻不想這會兒公孫家?門口,有人見著近年來深居簡出的公孫家?老太太霍琅玉,居然?抱著白亦初哭,隻稱他做阿聿等,又自稱她的姑姑。
    她雖哭,周邊圍繞勸說的人也不在少數,但還是有而那耳力好的,給聽了去。
    不一盞茶的功夫,就以那龍卷風似的趨勢,朝著整個上?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席卷而去。
    將軍府那邊自然?也不例外了!
    街上?多的也是人歡喜。
    於?是當年白亦初丟失,又被將軍府證實已經早夭的舊事?又被重新提起。
    這會兒白亦初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還拿了今年的狀元,陛下?又親自留他在皇城裏過?了半夜,可見真的是霍將軍的骨血了。
    於?是便細細解剖起當年白亦初如何從將軍府裏走失,公孫家?霍琅玉這個親姑姑回府想將他接走撫養,又是怎麽被將軍府的人拒絕。
    甚至翻出了當今的將軍府老太太,是當年霍老將軍的繼室,是如今這個霍將軍霍南民的親娘。
    如此,也就是白亦初的繼祖母。
    都說那後母黑心肝,挖出來比火塘裏的碳都要黑呢!更何況這還是繼祖母呢!如此怎麽可能對白亦初真心好?而且他真沒了,霍輕舟的一切就都是霍南民的了。
    不然?的話,要是白亦初在府裏,必然?是子承父業,哪裏能輪到霍南民做這個將軍?
    第65章
    比起這滿城的熱烈議論, 那公孫府裏如今也是十二分的熱鬧。
    白亦初起先一下馬車,就被霍琅玉給拉著哭了好一陣子,進了府裏又不肯鬆開他, 就怕這一鬆手,原是個美夢,到時候人就沒了。
    大家?唯恐她哭傷了身?體, 好說歹說給勸了,才把?眼淚給止住。崔氏見此又道:“小子們都還?等?著和這小舅舅說話呢!您老倒是高抬貴手,叫他們一起玩兒去,再說阿聿一個少年郎,同我們擠在一個屋子裏,有什麽意思?”
    霍琅玉這才放了他出去,卻是千叮嚀萬囑咐, “你雖是同韓玉真學了些功夫, 可你這幾個侄兒都是沒有輕重的皮猴子,他們要是邀你去練武場,不要理會他們。”
    就生怕白亦初叫這幾個孫子給揍了去。
    崔氏聽罷,隻拿手絹掩嘴笑:“瞧您老真是,咱家?這幾個皮猴子平日?再怎麽胡鬧,但?也曉得那是自個兒的親舅舅,哪裏敢真動手。”
    白亦初笑著與周梨招呼, “我去外頭和阿瀟他們說話, 一會兒便來。”公孫家?的人對自己熱情萬千,也是真心相待,可是白亦初想, 這多半是因?血緣的關係。因?此有些擔心周梨留下來不自在,走近她身?旁, 悄聲安撫了幾句。
    周梨可沒有什麽怕的,最不濟的,也就是公孫家?的人嫌棄自己的出身?低微罷了,但?這些年在外拋頭露麵做生意,什麽難看的臉色沒遇到?什麽難聽的話沒聽過?
    但?看這光景應該不會。她們若真看不上自己,那眼神是瞞不住的。
    便笑著叫他放心,“不必擔心我,快些去吧,莫讓他們久等?了。”
    白亦初這才走了。
    崔氏卻是見他們這一對青梅竹馬如?此要好,心裏也是歡喜,隻見著坐在霍琅玉旁邊的周梨也是落落大方,一點小家?子氣也沒有,相貌又十分端莊文雅,若仔細裝扮起來,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嬌美人兒。
    她這般樣子,實在叫崔氏難以相信她在外行商,又有些心疼,隻責備起那公孫曜來:“這阿曜也是的,認出阿初了,也不早早同你們相認,如?此也不叫你們白吃這麽多苦頭。”
    霍琅玉也道?:“是了,這個小子,回頭該打!”又瞧著周梨,見她眉眼間滿是堅韌,心裏是很喜歡的,想著霍家?的兒媳婦,就該是這般模樣才對。也是拉著周梨的手不願意鬆開,“若不是阿聿要來上京參加春闈,我瞧他那意思,是要打算瞞著我們一輩子了。”
    “我們在蘆州時候,也是多得二表兄的照顧,不然我一個小姑娘在外做生意,也不可能這樣順利。”周梨雖曉得霍琅玉不可能真去打公孫曜,但?還?是連忙為公孫曜說些好話。
    “他那叫什麽照顧?我聽說一個子兒都沒出,就好意思厚著臉皮同你分那客棧的錢,回頭我叫他全還?給你,這個混賬東西,連你這兄弟媳婦的銀子都要昧著良心拿,真不是個東西!”霍琅玉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事,咬定了就是公孫曜占周梨的便宜。
    周梨試圖解釋,不想霍琅玉越聽越覺得公孫曜在蘆州的時候,一點不周到。
    於是周梨便默默地將嘴巴閉上,隻聽霍琅玉和崔氏婆媳倆說白亦初小時候的事情。
    然後又說到了白亦初父親霍輕舟小時候。
    崔氏是個特別愛笑的女人
    ,哪怕已是不惑之年,但?那臉上的一對酒窩將她那張臉襯得年輕了好幾歲,加上性格又活潑,這會兒說起霍輕舟小時候的事情,更?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一點老態都沒有。
    可見這平時,也是叫婆婆和夫君寵愛著的,不然眼裏怎會有光?
    而周梨這個時候才曉得,原來這會兒將軍府的老太太覃氏,當年居然隻是霍琅玉母親身?邊的一個丫頭,不過是趁著霍輕舟母親在懷中他之時,趁機爬了老將軍的床榻。
    她年輕美貌,又在霍將軍母親身?邊伺候許久,更?是十分了解老將軍的各種喜好,不多久便仗著有孕,被開臉抬成了良妾。
    也是如?此,霍南民?不過比霍輕舟小了幾個月罷了。
    霍輕舟也算是老來子了,畢竟那時候他的長姐霍琅玉都成婚,有了兒子。
    他母親又因?為覃氏此舉,傷心勞神,加上有一次霍輕舟險些被乳娘悶死在繈褓裏,老夫人就越發不放心府上的人了。
    隻叫了霍琅玉將繈褓裏的霍輕舟給接了過去。
    但?那時候霍琅玉一頭要照顧將軍府病了的母親,還?要顧著自己在戰場上中毒多年的丈夫,於是這個親弟弟,隻有交給了才成婚沒多久的長子公孫冕照顧。
    所以說,霍輕舟這個小舅舅,是公孫冕和崔氏養大的。
    老夫人走的時候,他也才幾歲,老將軍那時候隻滿眼都是年輕美貌的覃氏,早忘記了自己垂老的發妻,更?顧不上這個小兒子。
    因?此霍輕舟在兵家?上的造詣,其實和將軍府沒有一點關係,全都來至於自己那個在戰場上中了毒的姐夫公孫將軍。
    但?這大抵是命了,他長大後掙來的榮耀,卻是屬於將軍府,和公孫家?又沒有什麽關係。
    他在最輝煌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所留下來的一切,他的妻兒也沒有享受到,全落入了覃氏母子的手中。
    說到這裏,霍琅玉又難過地哭起來,周梨和崔氏忙寬慰她。
    哄了好一陣子,周梨說起他們在鄉下的人日?子,還?有白亦初十來歲時候最叛逆的時候做的那些蠢事,當初還?嚷著要去戰場掙功勳等?等?。
    便說:“那時候來征兵,人人都不願意去,唯獨他是爭著搶著要去,虧得年紀不夠。不過如?今看來,倒是血脈裏天生的罷了。”所以即便他失憶了,仍舊想著子承父業。
    霍琅玉聽了,隻慶幸地握緊著周梨的手:“虧得你這個好孩子阻攔了他,不然真上了戰場,可不就正是在霍南民?那狗東西的旗下,叫他發現了,如?何?能活得下去?”
    那戰場上,沒準他就明目張膽地將阿聿給害了。
    崔氏也道?:“正是,攔得好。如?今走了和阿曜一樣的路,又是三元及第拿了狀元,這仕途好得很。一樣是能這老百姓們做事。”
    說著,又問?起周梨家?中的其他人來。
    周梨自是細細說了,又將當初如?何?結識公孫曜的事情告知她們,兩人聽了既然是高興周梨那時候聰明又仗義?,救她姐姐於水火中,又心疼她小小年紀,便要做這些事情。
    不過周梨倒覺得沒什麽,隻笑道?:“這些事情,總是不白做的,早叫我接觸了這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倒也是長了許多見識。”
    想是周梨的描述能力又強,這一日?霍琅玉竟也不午休,隻同崔氏一般精神抖擻地和周梨說著話。
    一直到了晚上在飯桌上,也還?十分精神,問?著白亦初的打算,到底是擔心將軍府那邊隻怕明日?就要打發人來接白亦初回去了。
    這也是公孫府全員最擔心的問?題了。
    回去的馬車上,周梨也問?白亦初:“如?今你的身?份,怕是已經傳遍了整座上京城,到時候將軍府便是要做樣子,也會接你回府,你如?何?想的?”
    白亦初今日?聽了許多關於他父母的事情,起先明明覺得自己對父母都沒有一點記憶了,可是今兒聽來卻還?是莫名地很高興,甚至想了解更?多。
    隻不過怕大家?多提了又傷心,便給忍住了。
    眼下聽得周梨問?,隻道?:“他們就算真打發人來接我,也不可能是真心實意叫我認祖歸宗,多半還?是看著偌大的府邸沒有一個像樣的子孫,怕我父親給掙來的功勳養不了他們了,便想接我回去,繼續替他們勞累。”
    他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抹嗤笑:“這些個蠢貨,我可沒有我父親的高風亮節,更?不會為了那所謂的血緣,而忽略了他們的企圖和輕易原諒他們的算計。”
    周梨鬆了一口氣:“聽得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要是他們真要你回去,那也不能白白回去,該你的就該拿回來,你父親拿命換來的功勳,憑什麽叫他們享受?”
    “那是自然。”白亦初想著今日?姑姑好表哥他們的話,自己的確像極了父親,不單是相貌,更?有這才智和練武的天賦。
    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和父親其實是不一樣的。他沒有父親那樣善良,他的眼睛裏,可容不下那些沙子。
    廢物垃圾,就該待在他們該待的地方,如?果將軍府果真要逼迫自己回去,那將軍府所迎來的興許不止是自己,還?有這無盡的暴風雨。
    不過如?今他對這些都不是十分感興趣,而是看朝了阿梨,那目光不知覺得多了幾分期待討好,“阿梨,我如?今也中了狀元,咱們幾時正經成親?”
    成親?周梨是拒絕的,現在不是挺好的麽?最起碼也要等?真正成年後吧?但?見白亦初那滿臉的期待,隻哄騙著他,“咱們不是拜了堂的麽?你看今兒我還?以你妻子的身?份到你姑姑家?裏做客呢!”
    一麵將手上的金銀玉鐲都揚給他瞧,“你看,你姑姑給的,還?有你母親留下來的,還?有大表嫂給的。我又不好意思都摘下來,這稍微一動就叮叮當當的不說,還?蠻重的。”
    白亦初這才發現周梨拉開袖子後,那手上好一串手鐲,又是花花綠綠的,一時也是沒忍住笑出聲來了,“難怪吃飯的時候我看你拿筷子的手那樣抖,還?以為是今兒姑姑表嫂一直拽著你不放,你手酸了呢!你也是傻,快些摘下來,仔細傷了胳膊。”
    說罷,連忙給周梨摘。
    周梨也不掙紮,隻笑盈盈地看著他溫柔地替自己將那些鐲子一個個摘下手來,隨後又伸出另外一隻手,“還?有呢!”
    白亦初掀起她那另外一隻手的袖子,想著那隻手剛摘下來的那些個各種質地的鐲子,也是好幾斤,心裏萬分心疼周梨,“下次我同她們說,真要送你折成銀票就是了。”
    周梨搖著頭,“那不行,這好幾個鐲子都是有市無價的,哪裏是銀票能衡量的,咱留著沒準以後留個子孫後代們,到時候能換一座城池也說不定呢!”
    說著,一手拿起剛才白亦初給她退下來的一隻羊脂白玉,“你看這個。”
    “不就是個玉鐲子麽?質地倒是極好,白璧無瑕。”白亦初瞥了一眼,隨口誇讚。
    周梨覺得他實在敷衍,當然也有可能男人看這些首飾頭麵,大抵都是沒有什麽區別的,最多也就分個顏色,可能款式他們都覺得沒二樣。
    隻沒好氣道?:“你外行了吧?這是幾代人傳下來的,和傳國玉璽共用一塊玉呢!另外一半做了傳國玉璽,餘下的便打了一對鐲子,一支玉簪子;還?有男子的玉冠,以及一隻玉扳指。不過如?今除了傳國玉璽和這隻鐲子,旁的都一百多年沒麵世,沒準早就摔壞了,所以你想這隻玉鐲子豈不是有市無價,無可估量?”
    兩人從?這手鐲上,也不曉得如?何?就扯到了白亦初的祖母和父親身?上。
    周梨想起霍琅玉和崔氏所言,不禁歎道?:“你祖母和你爹,比咱們更?像是工具人和炮灰,替這覃氏母子掙來這偌大的家?業和功勳,隻要不作,夠他子孫後代享受好幾輩子呢!”
    不過周梨覺得,導致他們這樣為他人做嫁衣的命運,一部份極有可能是他們太過於重情義?,或是看重家?族榮耀了。
    情義?和家?族榮耀都重要,但?如?果已經被排除在這個家?外麵了,還?要講這些作甚?這還?不如?去博愛眾生呢!最起碼叫人家?記住,死了還?能享受幾年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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