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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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梨察覺他麵色驚慌,隻忙解釋道:“那毒氣未散,等到了靈州城一切就好了。”
    白亦初雖不知這是個?什麽?毒,但自己能感覺到,除了渾身虛軟動彈不得,也?就是傷口處隱隱疼痛,那想來這毒是沒有多大?的副作用。
    因此?也?是安心了不少,隻不過想起那日李司夜殺自己時候說的那些話,覺得其?妙得很,便悄悄同周梨說。
    周梨一聽,心中大?驚。
    又?聽白亦初說,“他是否也?是如同你一般,得了這黃粱一夢?”
    隻是醒來,發?現現況並不如那夢中如意順利,而他夢中的步步高升第?一階,就是在戰場上冒領了白亦初的功勞,從此?以後扶搖直上,一路是順風順水。
    而這現實裏,白亦初壓根沒去參軍,他現在也?沒有像是那夢中一樣,已是受萬人敬仰,所以才含恨質問白亦初那些話。
    周梨覺得極有這個?可能性,但也?是被氣笑了,“他倒是理直氣壯,如今還怪起你沒去參軍,叫他無法冒領功勞?好大?好厚的臉皮!”
    這算是她淚眼連連後,多日以來露出的一個?笑,哪怕是叫那李司夜的強盜邏輯給氣笑的。
    可隨後又?擔心起來,“我原本不解,他怎麽?忽然跑來這全州截殺我們的人,原來是得了這夢,曉得了他的命運是因你而出現了變故。”就是不知道李司夜這夢是和自己一樣,隻有一個?梗概,還是細致無比?
    倘若是事無巨細,那顧家和澹台家怕是要遭殃了。
    想到這裏,不免是著急起來,“他不會去找少淩他們吧?”
    第111章
    然而其實眼下的李司夜帶著?那些殘軍敗將們, 一路丟盔棄甲逃命去,身後還有個分?明也中?了毒,卻依舊精神抖擻提著?劍在後麵追他的晴兒。
    哪裏還有心思去找澹台家和顧家??眼下說句不中?聽的話, 他是有些自身難保的。
    他不解,看著在背後窮追不止的晴兒,實在想不通, 為什?麽那毒對她?沒什?麽用?按理這毒按照檀香姑姑所言,但凡吸入者,頃刻間渾身就會失去力氣,任由人宰割的。
    即便是僥幸逃了,可是越是運用內力,就越是死得快,最後會七竅流血而亡。
    然而檀香姑姑沒有告訴他, 要好生貯藏這些毒藥才是, 不然很容易就會使這藥失去原本?的藥效。
    可那這幾日?裏,全州一片幾乎是陰雨連天,李司夜先是和雲眾山他們在泥濘裏糾纏,因一開始就占了便宜,所以他沒想著?將這毒藥拿出來。
    後來即便是那牛滿山和周梨的人加入戰場,可他仍舊是勝券在握的,誰曉得那個在夢裏本?該上戰場的白亦初, 竟然帶人上門來自尋死路。
    他的夢幾乎是和周梨一樣?的, 隻是些大事件罷了。可是卻也清楚地將他正輝煌人生都全部展現在他的眼前。
    但現實和夢裏去千差萬別,白亦初沒有去參軍,竟然跑去參加了科舉, 而且夢裏他那個本?該就早夭的妻子,如今竟然也還活著?。
    本?來他當時覺得那個夢是天方夜譚的, 可是待醒來後細細想,若是白亦初真去了那戰場……隻怕自己的人生真如同夢裏一般路路順暢。
    所以他是責備怨恨白亦初的,心想他若是去了戰場,自己的命運怎麽可能如此淒苦?還要叫阿音和自己白受這麽多苦楚。
    明明是可以一路扶搖直上腳踏青雲道,輝煌一生,都被白亦初毀掉了。
    加上又見因白亦初帶人趕來,他這邊明顯是有些力不從心,才想起將檀香姑姑給的毒藥拿出來。
    卻不知道,那毒藥經過這幾日?在他身上遭受這陰雨的洗禮,早就已經過期失去了原本?藥效,最多做到叫人渾身虛軟幾天罷了,根本?沒了早前能叫人七竅流血而亡的霸道力量。
    也正是因為不曉得這其中?道理,他那時候逃走?,眼看著?白亦初雖還氣若遊絲,剩下小半條命在,但也絲毫不擔心白亦初能死而複生,幾乎認定了他走?上黃泉路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
    但現在看到這活蹦亂跳的晴兒,不免是有些擔心起來,又見晴兒好似那狗皮膏藥一般,自己又實在是不願意在她?一個瘋子身上浪費精力。
    她?這樣?糾纏不休,實在叫人心煩得很,隻又取下背上的長弓,目光陰冷地瞄準了隊伍後麵趕來的晴兒。
    晴兒的腦子時好時壞,但是心裏有一個目的卻一直十分?清醒,那就是殺李司夜。
    所以看到李司夜停住下來,她?心中?大喜,連忙加快步伐,卻不想隻聽‘咻哧’的一聲?鈍響,一支箭羽已經插在了她?的肩膀上,鮮血立即就從傷口中?迸放流出來,一時將那沾了不少泥濘的衣裳染得鮮紅。
    但是她?就像是個木頭人一般,好似沒有感受到那長箭貫入血肉的疼痛,反而像是被這一箭給激怒了一樣?,氣得一把將那箭猛地拔出來,衝著?那正在朝著?自己瞄第?二箭的李司夜投擲過去。
    距離不算遠,沒有人當一回?事,會覺得她?這樣?一扔,能紮得中?人。
    若真可以的話,還要弓作甚?
    但萬萬沒有想到,那箭從她?手裏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竟然就以同樣?的位置,紮進了那李司夜的肩膀裏。
    使得李司夜一陣吃痛,拉著?弓的手一鬆,那箭也輕飄飄地落在半道上。
    他自己是驚得雙目圓瞪,難以置信,疼得齜牙咧嘴,“賤人!”
    手下的眾人一樣?是驚呆了,一時間隻覺得這晴兒瘋子簡直就不是常人,竟然徒手就將箭扔回?來,還這樣?準確無誤地紮進了李司夜的肩膀裏。
    因此也不敢去惹怒她?,尤其是見到她?分?明也是受了重傷,卻好似不知痛癢一樣?的死士,隻都急忙朝著?那李司夜擁簇而去,生怕他因這疼痛從馬背上翻落下來。
    倉惶將人帶著?逃走?。
    但事實上,晴兒哪裏是什?麽鋼鐵之軀?她?也是會疼,隻不過人如今腦子不好,連帶著?對身體的感知也變得遲鈍罷了。
    加上剛才又用了不少內力,才將箭扔回?去,所以那肩膀上的傷口如今嚴重撕裂開,幾乎是那些人帶著?李司夜消失在她?前麵的樹林裏,她?人也軟軟地朝著?身後那被李司夜他們踩踏得淩亂的雜草中?。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太陽從西山落下,又重新從東方升起,然後又重新落下,一行路過的人看到了她?,雖見她?傷勢過重,不知可是還有的救,但到底是可憐她?,還是給救起來了。
    而這個時候,周梨他們的隊伍也進入了靈州。
    隻是如今周梨卻無心去顧及別人了,就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照顧著?,好在這城中?資源豐沛,即便是那賀知然沒能馬上趕來,但也是有不少醫術高深的杏林郎中?。
    叫他們一個個挨著?將白亦初他們這些中?了毒的人把脈,最後得出結論來,這不是什?麽要命的毒,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
    至於他們這些看著?嚴重的,不過是因為外傷也不輕罷了。
    周梨是得了這話,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也猛然想起宋晚亭一行人,便又將還在城中?的公孫澈喊來,“阿澈,我還要麻煩你帶人跑一趟。”說罷,隻將那宋晚亭等人返回?蘆州之事告知於他。
    又說了這宋晚亭乃白亦初的第?一個心腹之人,與他一同的那林家?林清羽,早前周梨他們在途經十方州的時候,又出過援手,算是有恩之人。
    本?該是周梨親自去,奈何白亦初即便是大夫說他身上的毒沒有什?麽問題,可周梨是不放心的,一定要親眼看著?好起來才作數。
    如此也就分?身無術,沒有辦法親自帶人去接應他們。
    因此隻能是麻煩公孫澈這個做侄兒的。
    公孫澈一聽是小表舅的人,那哪裏能怠慢,當下隻拍著?胸脯朝她?保證道:“表嬸隻管放一萬個心,既是表舅的人
    ,便是扛我也要給扛回?來。”又說麻煩周梨這裏仔細照顧著?他表舅,自己立馬就去點兵點將。
    不過曉得那蘆州如今也是徹底亂了,他這一遭去,運氣好路上就遇著?宋晚亭一行人了,可若運氣不好,指不定他們人還在那蘆州城裏,於是便跑去找他小叔公孫曜。
    要說起來,這蘆州城是在公孫曜手裏一手好起來的。所以可想而知他對於蘆州的感情是怎樣?的了。
    曉得蘆州之況,心中?也是萬分?的難過,因此見公孫澈要去蘆州,不等他開口要人,也是二話不說,撥了不少人與他。
    又想著?那城中?既是亂了,怕多的是無處可去的百姓們,便同他交代?著?:“我既是許給了你這許多人,你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才是。”因此仔細同他講,若是看著?那無處可歸的老百姓們,隻管大方給領過來,若是人數量多,早些打發人送信,他在想辦法抽人過去接應。
    公孫澈這裏自然是答應了,本?來這整個靈州都缺人,又不單是那屛玉縣,更?何況將來杜公子那裏起勢,更?是離不開人。
    “小叔放心,這一趟不會白虛此行。”當夜將人馬全部整頓好,帶好了足夠的幹糧,也是踏馬夜行軍,出了靈州城去,隻往蘆州方向走?。
    不想那雲眾山曉得了,萬分?不放心,隻拖著?一身的病體,想帶著?他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兄弟們追去。
    但被周梨攔下來了,“我知你掛記鄉鄰,但如今你們這一副身體,如何經得起遠行?更?何況到了那邊,隻怕是少不得一場場廝殺。”
    雲眾山身上都是傷,幾乎是包紮得像是個粽子,隻露出那一雙眼睛和口鼻來。
    聽得周梨這話,大山一般的漢子,用那同樣?包紮得十分?不好活動的雙手捂著?臉痛聲?哭起來,“我真是個無用之人,早前還和人擔保,我有一條性命在,便不會叫他們遭難,可如今我自身難保不說……”
    他說到這裏,想起白亦初因救他挨了那李司夜一劍,還中?了毒,如今還躺在那床榻之上,就更?為愧疚了。“我更?對不起阿初兄弟!”說罷,有些急了眼,竟然是要去給白亦初磕頭謝罪。
    他這有些瘋魔的樣?子,周梨一點都不意外,他們這樣?行走?江湖之人,一輩子拿兄弟性命和義氣都放在前頭,如今他受了白亦初之恩,自然是如何也放不下去的。
    但他自己也這副樣?子,周梨如何能叫他去折騰?隻忙將人給攔住,厲聲?懼色:“雲大哥!”
    雲眾山對上她?那一張怒容,一時竟是傻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阿梨,我對不起阿初兄弟,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那些將性命交托給我的兄弟們,我實在是……”
    “你有什?麽錯?你已經盡力了!聽我的話,好生回?去修養,將身體養好才是要緊事情,至於旁的事情,卻已不是你該操心的,你也莫要再為此事自責,你到底也是一副血肉之軀,也不是那閻王爺的親戚,難道他要人三更?死,你還能將人留住不是?”周梨說著?,眼裏卻是想著?那荒原上橫屍遍野的光景,隻覺得心中?一陣悲涼,刀劍之下,皮肉綻開,五髒腸胃,就這般赤裸裸地暴露在日?暮之下。
    那天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可為何還有人要生起這一樁樁人禍來?“誰也沒錯,錯的是那些利益熏心之人,該死的也是那李司夜。”一麵看朝滿臉愧色的雲眾山:“雲大哥,你很好,沒有誰怨過你,隻感激你用這一副血肉之軀救下了他們的性命,所以你聽我的話,好好將身體養好。”
    她?又一番溫言勸慰,喊了幾個雲眾山手底下兄弟們的媳婦來跟著?幫忙勸,好歹是將人給扶著?重新躺回?去修養。
    然那牛滿山卻得知了公孫澈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千多號人去往蘆州,雖如今他自己是拜在了杜儀麾下,但是他的初衷一開始本?來也不是要建功立業,到底還是如同這雲眾山一般,想著?自己有這點身手,為那些手無寸鐵之人掙些生路來。
    於是便直接來找周梨。
    他是摸清楚了的,那屛玉縣裏,雖說大家?都聽杜儀的決斷做事情,但這不是在外麵麽?情況特殊,難道還要去等杜儀的話麽?這路途長遠,不知道要白耽誤多久呢!
    他是舍不得浪費這時間的,因此就將心思落在了白亦初和周梨身上。
    但白亦初如今臥傷在榻,他也不好去打擾,就直接來找周梨。
    周梨本?也是有些不放心那公孫澈的,如今見他主動提議要去幫忙,心中?自然是願意,但又怕這一趟生出別的事端來,隻同他坦白道:“這全州一行,你也親眼看到了,人的性命是多麽的脆弱,蘆州比起這全州的狀況,隻差不好,你去了便是等於半個身子都踏入那刀山火海裏,沒有回?頭路。”
    所以她?也希望這牛滿山好好考慮。
    牛滿山雖知曉周梨是為自己好,有心勸自己考慮,但還是有些不高興,“周姑娘你拿我牛滿山做什?麽人來看?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心中?有數。”
    周梨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隻忙解釋道:“我隻是想叫你曉得,要麵對的是什?麽,你自己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多考慮好才是。”
    但牛滿山行事和那雲眾山有些個七八分?的相似,手底下當初也是帶來了不少有義之士,如今也是十分?願意追隨他。
    至於家?人朋友,還在藍州老家?,他說已經叫人去信,若是藍州也要亂起來,隻叫他們快些往靈州這寶地來。
    也是在天亮之後,同公孫曜那裏招呼了一聲?,就攜著?一行人追逐那公孫澈的步伐去了。
    公孫曜是從來不懷疑自己這幾個侄兒的,自小就在軍營裏長大,雖說沒有真正經曆過戰場廝殺,可他如今要麵對的人,不也是一樣?第?一次上戰場麽?
    但是比起自己的侄兒來,卻少了許多堅韌和謀略,因此對於公孫澈的安危他反而不是很擔心。
    也是如此,聽得他要去蘆州的時候,一句勸慰的話都沒有說。
    不過有人願意跟著?他一道前去,也算是多得一份保障,公孫曜沒有不願意的。
    眼見著?那蘆州之況,他們這裏也算是盡了大力,便也勸著?周梨一些。畢竟世?道就是如此,哪裏是誰能輕易給改變的?
    周梨眼下也是有些認命了,曆史軸輪便是要這樣?碾壓過去,她?的確是沒有一點辦法,畢竟比起這世?道,她?也隻是一粒渺小砂礫罷了。
    她?如今能做的,隻是盡自己所能,用自己所知,盡量改變大家?的命運罷了。
    來靈州那日?,就已經托公孫曜幫忙聯係澹台家?和顧家?那邊,隻願他們早些收到消息才好。
    一麵見著?受傷的眾人雖說還沒完全能下床來,但也是性命給保住了,也是長長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羅孝藍已經同賀知然他們一起趕過來了,她?自是掛記周梨這裏,先來瞧了一回?,見周梨無恙,白亦初那裏也隻是遭了一劍,至於那身上的毒,連賀知然都說沒有什?麽大礙,便也放心了。
    就去瞧那陳家?婆媳兩個。
    賀知然雖跟早前來替白亦初他們診斷的郎中?們一般,隻說那毒沒有什?麽作用,不過是叫人虛軟一陣子罷了。
    但後來聽得雲眾山和白亦初細說那毒散發出來的黑霧,可阻擋視線之後,也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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