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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降穀零沉默了一會兒,兩人聊天歸聊天,其實一直分出部分注意力在浴室傳出的水聲上。
    他們到現在還處在嚴重的不真實感裏。
    所以患得患失,很怕死而複生的老師,又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
    降穀零清理好傷口,上了藥,將繃帶一層層的纏在傷口上。他小臂上的傷是玻璃割出來的,大概拇指長,不是很深,處理過後又滲出點血,透過層層紗布映出粉紅色。
    “如果是為了深入調查,我覺得還是打消念頭比較好,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老師的人。”
    鬆田挑眉,往後靠在沙發椅上,叼著煙不羈的說:“聽你的話,好像知道什麽內情?”
    降穀零不回答。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老師以前都沒正式接觸組織,最後是什麽結果?他不希望鬆田陣平也被組織盯上。
    作為爆處班活躍的拆彈手。
    被盯上太危險了。
    降穀零不說,鬆田也不逼他,點點頭。
    “你不說我也會靠自己查到。記得我們當年是怎麽幫諸伏找到殺害他父母的凶手嗎?因為害怕牽連我們一直瞞著不說,反而耽誤了時間。”
    “zero,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也遭遇危險,但我們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以前也就算了,現在謎底已擺在眼前,還想讓我們保持不探究,不深究的狀態,可能嗎?”
    降穀零沒見過鬆田陣平這樣,以前在學校還是刺頭一個,說畢業後要暴揍警視總監。
    結果這不是很有責任心的警察嗎?
    金發男生雙手搭在膝蓋上,無奈的笑起來,“好吧,但你得答應我絕不輕舉妄動。”
    鬆田:“當然。”
    他聽降穀零簡單帶過老師的臥底任務,又說自己畢業後決定接替老師潛伏進黑衣組織臥底,那個廢棄實驗室就是組織曾經的藥物研發基地。
    “今晚有個組織成員叛逃,我也是碰巧聽見消息,才會去碰運氣。”
    結果直接中了頭獎!
    鬆田陣平低罵兩聲,知道內情他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老師難道是實驗體之一?”
    鬆田繼續說:“我記得密室裏有個罐子,明明是廢棄很久的地方,周圍也沒有嶄新的實驗痕跡……”
    降穀零也補充:“我去的時候老師是剛醒,差點因為缺氧沉入溶液淹死。”
    卷毛男人斜眼瞥他。
    “難怪我剛進去就聽到好幾聲槍響。”
    他們交流過後,一致覺得老師的狀態很可能跟黑衣組織研究的神秘藥物有關,可能是藥物會讓人變年輕,或者實驗因為大火沒能完成,發生了奇跡般的副作用?
    可是七年前列車爆炸後,警方立刻展開搜救行動。
    老師的身體有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嗎?
    這時,浴室的水聲終於停下,幾分鍾後,換上褲子和白短袖的黑發青年走出來。
    他冷白色的皮膚經過熱水包裹熨燙,泛起淡淡的紅色。
    毛巾搭在頭頂,沉著臉,旁若無人地走到電視機櫃前,拿起蜜桃汽水習慣性捏了下,確認密封性才打開喝。
    “老師。”
    川島江崎被叫了,扭頭看過去,“嗯?”
    降穀零說,“有點事想問問你。”
    “哦豁!根據我縱橫論壇十幾年的經驗來看,他們肯定是懷疑你,想跟你打聽情況了。”
    係統悄悄告訴川島江崎,“雖然說出我的存在也沒關係,不過最好還是別說,他們隻會覺得你大腦出問題了,萬一不小心在漫畫裏暴露,那更糟心。”
    畢竟誰會粉一個精神病呢?
    還是臆想症這種沒有逼格的精神疾病。
    嚴重影響人氣啊兄弟!
    川島江崎坐在柔軟的床上,盤起腿喝水,他現在看見降穀零就冒火。
    再想到對方七年打那麽多工,攢那麽多錢,而自己身份證都被注銷了,別說存款,房子還不知道歸了誰,就更氣了。
    “說。”
    降穀零果然問他還記得什麽。
    川島江崎隱瞞了係統的存在,把知道的都說了,他本來也沒爆炸後的記憶,並不比降穀零了解的多多少。
    說完後催促,“你快去洗澡,檢查完身體我才能決定要不要歸隊,我還有任務……”
    “不行!”
    鬆田情緒激動。
    他剛知道老師被那些人害死過,怎麽可能讓他再去臥底?
    再說,還不知道當沒當過人家實驗體,就急急忙忙送貨上門,說不定那些人一看,豁藥物實驗竟然成功了!露出變態的笑容,抓住老師變本加厲研究怎麽辦?
    鬆田陣平想到就一陣心悸。
    降穀零也是。
    哪怕他不願意表現出失態的樣子,可爆炸的畫麵一次次在眼前閃回,讓他恐慌焦慮,目光警惕的盯著川島江崎的一舉一動。
    相比較而言。
    川島江崎就冷靜太多了。
    仿佛經曆這一切的另有其人。
    “這是任務。”
    鬆田聽不了他這種敷衍小孩的語氣,“任務在爆炸時就結束了!說什麽反正不是好老師,也不是好人,我氣了七年終於能罵。”
    “你是心理上有障礙,還是小學老師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沒教好?非得靠危險任務,才能獲得善良的自我認同感嗎?!”
    “那來可憐我啊,拯救我啊!”
    “我他媽的從一開始就被你偏心對待,都還沒說你不是好老師,你憑什麽在那裏自顧自的貶低——”
    這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川島江崎覺得這卷毛指定哪裏有問題,之前也是,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你是在說我偏心?我偏誰了?”
    川島江崎看向一旁又在用出格目光緊盯自己的金發學生,“我偏心hiro有表現的這麽明顯?”
    金發學生聲音沙啞,“有吧。”
    川島江崎:“……”
    川島江崎了悟:“看來你也滿腹怨氣。”
    “問題根本就不是這個!”鬆田陣平炸毛。
    川島突然發覺他話裏的漏洞,狐疑的看向鬆田。
    “這不是看了錄像嗎?現在我們算扯平了,手機借我用一下,不管怎麽說也應該聯係上級吧?”
    鬆田不僅看過錄像,甚至手機裏都存了一份,快盤出包漿了,“不給。”
    “哈?”川島挑眉,“小氣。”
    “小氣也不給,”鬆田看了眼降穀零,捂著褲兜禍水東引,“zero不小氣,去找zero借吧。”
    隻不過他們剛才達成共識,要暫時維持老師的“死亡”的現狀,所以降穀零也不會借哦~
    川島江崎現在不待見降穀零。
    看見鬆田陣平蠢笨的暴露出手機位置,拿擦頭發的毛巾套住他脖子,把人腦袋往後勒,等鬆田憋不住用手掙紮的時候,再伸手往他褲兜裏摸。
    鬆田陣平一隻手卡住毛巾,一隻手捂著兜。
    屁股坐在床上,跟川島江崎扭打起來,“幫忙啊!zero,你不也覺得老師暫時不能露麵嗎?”
    川島江崎冷笑,他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幹,一滴水砸在肩膀上,白色短袖濡濕出一個圓形的痕跡。
    抓著毛巾的手往後拽了拽。
    “嗯?”
    降穀零從背後靠近,抓住川島江崎的手腕,不粗不細,剛好是一手可握的程度。
    “老師,冷靜一點,我們先去檢查再說別的!”
    粗糲幹燥的手掌很穩。
    川島江崎看過去,發現降穀零右手衣袖卷起,露出漂亮的、小麥色的手臂肌肉,小臂中間半掌寬的潔白繃帶下,隱隱透出紅色痕跡。
    雖然降穀零頂替了他的工作。
    不過川島江崎知道,對方不但沒錯,甚至可能是為了他。
    掙開的話會扯裂傷口吧。
    川島江崎抿了抿唇,情緒有些許複雜,半晌後退了一步,鬆開抓著毛巾的手,“算了。你趕緊滾去洗澡。”
    他覺得憋屈。
    為什麽在黑皮學生麵前,自己總是退後的一方?
    已經兩次了。
    川島江崎在電視機旁邊吹頭發,呼呼的暖風帶走頭發上的濕潤水汽,卻帶不走青年沉思的表情。
    他在想,“我為什麽要管他受沒受傷?”
    吹風機的嘈雜聲很大,係統還以為川島在跟自己說話,沒聽清,“嗯?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降穀零匆匆洗完澡,三人退房離開,坐上車去私人醫生那裏檢查。
    小小的診所,五髒俱全。
    甚至還有一間滿足手術條件的手術室。
    私人醫生給川島做完各項檢查後,天已經亮了。
    他打了個哈切,“你們說的藍色溶液應該是營養液之類的東西,時間放的太久,營養物質流逝了,但對人體也沒什麽傷害。”
    “這位……朋友,以後要小心一點啊,實驗室就算廢棄很多年了,也不是能安全探險的地方,你的身體素質不錯,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小毛病不少——”
    鬆田在認真聽。
    川島江崎心說沒問題就行。
    眼瞼聳搭,也有些疲倦。
    如果按照他的感覺來算,上午上列車中午爆炸,晚上泡罐子差點淹死,通宵到第二天早上。
    兩曆生死險境。
    不僅是身體,精神也很乏累了。
    “我走廊去坐會兒。”
    黑發青年外麵套了件黑色戴兜帽的衣服,他伸手戴上帽子,寬大的帽簷遮住上半張臉,隻能看見白皙高挺的鼻梁和粉色嘴唇,還有線條幹淨利落的下頜。
    降穀零被老師拽了拽衣服,有點受寵若驚。
    看了眼外麵,已經有兩個病人在排隊了,是住附近的老人,降穀零努力克製想讓老師永遠待在自己視線裏的情緒,低聲回:“好,我們馬上出來。”
    “不著急,讓醫生給你處理下傷口。”
    川島江崎把他受傷的手抬起來,眼睛好像能穿過紗布看見傷口的大小,“這個傷最好還是縫兩針,好得快。”
    說完鬆手的時候,指尖不小心勾到學生掌心。
    這家夥。
    青年一下笑了。
    湊到他耳邊,“全是槍繭。”
    溫熱的氣息帶著斷斷續續的笑意,噴灑在金發男生耳邊,顫栗感從尾椎骨沿著脊椎直達後腦。
    降穀零灰藍色的眼眸都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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