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東耀隻怕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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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雲裳看著康王伸出的手,沒有任何動作,但臉色變了。
    康王盯緊著她的神情,“你都知道,是麽?”
    “……”
    薑雲裳能說什麽呢,她隻能保持沉默。
    “告訴我國師的身份,他到底是什麽人?”
    “……”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國師想拿捏住我,掌控天下。可你知道這天下,真正的權力是什麽?不是皇權,是兵權,他莫要忘了,東耀還有莊家軍。燕家的江山靠莊家軍守護,離了莊家軍,燕家的皇權隻是一張薄紙,一捅就破。雖然眼下莊家倒了,可莊太後還在,大將軍也還活著,隻要莊家軍圍困皇宮,任國師神通廣,隻怕也不得善終。”
    薑雲裳冷聲道,“殿下為何不去告密?”
    “因為你。”康王看著她,目光深切,“此事一旦聲張,國師首當其衝,但你與其他西泠美人也會沒命。無論如何,我不想你有事。再一個,”他勾著唇,牽起譏諷的笑意,“我的命在國師手裏攥著,是人都會苟且偷生,本王也不例外。倘若……”
    他握住薑雲裳的手,“你幫我把毒解了,我便沒了顧慮,待我登基,你就是皇後,我與你共享這天下,豈不是好?”
    見薑雲裳沒有反抗,任他握著,康王心中暗喜,繼續遊說道,“你為國師辦事,充其量是個卒子,若計劃成功,大不了就是一些賞賜。可你幫我,等於幫自己,你坐擁天下,要什麽沒有?權力在手,便是國師又能奈你何?”
    “雲裳,你嫁與我,我們夫妻同心,何愁大事不成?”
    薑雲裳低著頭,似乎在思慮,良久,她把手抽回來,“殿下說的都在理,但殿下莫忘了,莊大將軍如今隻是個庶民,莊家作主的是莊太後。”說完,她抬腳就走。
    康王追了兩步,“雲裳。”
    薑雲裳駐足,“殿下想到的,國師能想到。殿下想不到的,國師也能想到。”
    康王看著薑雲裳遠去的身影,暗自歎了一口氣,薑雲裳顯然知道他中的是什麽毒,說不定,那毒就是她煉製出來的。
    ——
    莊太後重新掌權後,第一時間想的是要光複莊家,於是請莊亦清進宮議事。
    許久未見兄長,這一見,莊太後不免吃了一驚,從前高大威武的莊大將軍,如今變成了一個胡子拉碴,身子佝僂的老頭,似乎一下就老了十來歲。
    莊太後問,“兄長怎的變成這般模樣?”
    莊亦清苦笑,“成了庶民,每日混吃等死,可不就是這般模樣。”
    “兄長還是振作些吧,燕雲恒死了,如今哀家大權在手,莊家自然是要重新啟用的。等新帝登基大典一過,便會下旨,讓兄長官複原職。”
    立康王為新帝的事,莊亦清有所耳聞,他隻是不解,“太後為何立康王為新帝,康王不是燕雲恒,他將來會不會還政於太子,難說。”
    “錚兒太小,擔不起事,除了康王,宗室裏沒有合適的人選,國師推舉了康王,他畢竟也是莊家的血脈,哀家覺得可行。至於還政一事,國師有把握,能讓他八年後還政。”
    “國師?”莊亦清皺了下眉,“久聞國師大名,未見其人,依太後之見,國師此人如何?”
    “自然是東耀的福星,是我莊家的福星。”莊太後道,“他消彌瘟疫之事你應該聽說了,造塔求雨,也是功德一建,讓燕雲恒死在塔裏,更是大快我心。”
    “燕雲恒的死與國師有關?”
    “燕雲恒是求雨時力枯而亡,與國師何幹?”
    “太後不覺得奇怪麽,”莊亦清道,“自打這位國師出現,宮裏便出了很多事。”
    “哀家不管那些,”莊太後慢條斯理喝著茶,“哀家隻知道,國師讓哀家重新掌了權,讓莊家重見天日。”
    莊亦清搖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怕是引狼入室。”
    “誰是狼?”莊太後問,“國師?康王?”
    “兩位都不是省油的燈,至於誰是狼,誰是虎,往後看吧。”
    “兄長太過杞人憂天,若是兄長見過國師,便不會這般想了。”
    莊亦清雖對國師有些好奇,卻並不想趟這渾水,自打出了莊薇那事,他心灰意冷,一方麵覺得自己沒教好女兒,罪孽深重,一方麵又牽掛兒子,鬱鬱寡歡。下決心退出朝堂那一刻,他就徹底放下了。此後燕家的興榮,與他無關。
    想想也是可悲,戎馬一生,英雄威名,到頭來,落了一筆兒女債。
    莊亦清覺得,這都是命。
    “我已經辭官,不想再踏足朝堂,太後的好意心領了。”
    莊太後不悅道,“莊家軍若不交給兄長,還能交給誰?兄長若是不放心康王與國師,正好可以看著他們。”
    莊亦清擺擺手,“我老了,有心無力。”
    他不願多說,拱了拱手,告辭。
    行至門外,看到一白袍飄飄,手抱佛塵,麵色如玉的道長,想來就是國師了。
    國師朝他微微頷首,“大將軍。”
    莊亦清,“國師威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國師謙虛道,“大將軍過獎了,貧道是浪得虛名,大將軍才稱得上威名赫赫。如今新帝立冊,大將軍也要官複原職,東耀的江山,還得大將軍來守護。”
    “國師是東耀的福星,有國師在,東耀定是國泰民安,欣欣向榮。”
    彼此寒喧兩句,擦肩而過。
    莊亦清走出一段回頭,看到莊太後在門口迎國師,向來威嚴的莊太後笑得很歡實,他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凝重。
    回到府上,夫人問他,“太後叫老爺去,是想讓老爺官複原職麽?”
    莊亦清撩袍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撇了撇浮葉,半晌,歎了口氣,“東耀隻怕有難了。”
    夫人一驚,“此話怎講?大家都說宮裏有位神通廣大的國師,有國師在,東耀必昌盛繁榮,還說國師是東耀的福星……”
    “福星?”莊亦清冷笑一聲,“隻怕是災星。此人一出現,皇上就沒了,可朝中眾臣沒人往這上頭想,連太後也對他推崇倍至,可見此人蠱惑人心的本事不小。他既有所圖,狐狸尾巴終究會露出來的。”
    “若是這樣,老爺要想法子應對才是。”夫人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關乎江山社稷,老爺不能置身事外。再說薇兒……”
    提起女兒,莊夫人唯有歎氣。莊亦清麵露苦澀,夫妻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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