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開了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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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百姓見王知州被美人迷住,不由得哄笑。知州大人惱羞成怒,用力拍了下醒木,“休的吵鬧!”
    待場上安靜下來,花悅容將方才那話重複了一遍,王知州瞬間黑了臉,“你與告狀的女子是同夥?”
    “大人,注意你的言辭,”花悅容道,“還未定罪,怎就成了同夥,大人向著杏芳館,莫非與之也是同夥?”
    “大膽!”王知州氣得胡須都翹起來,“來人,將這胡言亂語的潑婦拿下!”
    衙役凶神惡煞的上前,花悅容冷冷一笑,拍了拍腰間配劍,“大人胡言亂語便沒事,為何我胡言亂語便要拿下?勸你們不要妄動,在堂上見了血,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衙役見她有持無恐的樣子,以為是個江湖高手,一時頓了步。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小聲議論,“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女子。”
    “還是頭一遭見有人對知州大人不客氣。”
    “帶著佩劍,是江湖客吧,江湖客不怕官府,還常跟官府對著幹哩。”
    “今日算來著了,有好戲看。”
    “甭管誰是誰非,敢這麽懟王大人,我敬這位俠女。”
    “俠女也不能顛倒黑白吧,張神醫可是東陽城的活招牌,每年那麽多人慕名前來找他看病呢。”
    “就是,說什麽逼良為娼,簡直聞所未聞。”
    “不必著急,孰是孰非,總會水落石出,且往後看。”
    “……”
    花悅容見震住了衙役,對王知州抬了抬下巴,“大人快審案吧。”
    王知州在自己的地盤上哪裏吃過這癟,怒喝,“都是死人,還不快把她拿下!”
    這時,圍觀群眾裏有人大喊,“大人,案子還沒審,為何抓人?”
    “是啊,大人快審案吧。”
    “審案,審案!”
    “審案——”
    圍觀群眾叫起來,聲浪一陣高過一陣,直衝雲霄。王知州變了臉色,不管是地方官還是京官抑或皇帝,他們最最害怕的是兩個字:暴動。
    百姓在當權者眼中如螻蟻,可螻蟻亦能使大廈傾倒,很多時候,為了平息民怒,官府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
    隨從見王知州臉色晦暗,壓低聲音道,“大人,圍觀百姓越來越多了……”
    王知州心裏惱得出血,怒視著堂下的兩名女子,猛的將醒木一拍,喝道,“升堂!”
    衙役們齊敲殺威棒,“威武——”
    王知州壓了壓心中火氣,對桃杏道,“你有何冤屈,隻管道來!”
    桃杏往後退了一步,以便她的話讓外頭的百姓也能聽清楚。
    “我爹是個遊醫,自幼我跟爹學醫,走街串巷幫人瞧病,後來聽說杏芳館的神醫醫術高明,便慕名前來,沒曾想,杏芳館打著行醫的幌子,實際做著暗門子生意,張神醫雖然醫術了得,卻是個畜生,逼迫我接客,從此,我被困在杏芳館的二樓,再沒下過樓……”
    王知州板著臉,“你既來報官,為何遮著臉,連名字都未報上來?”
    他以為桃杏雖敢來報官,卻終究是個姑娘,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哪知桃杏將帷帽一摘,衝他冷冷一笑,“我在杏芳館叫桃杏,名字還是大人給起的,您說我麵頰粉若桃花,便賜名桃杏。”
    王知州噌一下站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又坐下。
    桃杏又轉身麵朝圍觀百姓,“這位知州大人身為東陽城的父母官,卻暗中與張神醫勾結,糟蹋了許多姐妹的清白,也包括小女子。”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起來,“這位姑娘我見過,原先在一樓的大堂當醫女……”
    “對,我也見過,後來聽說學成回鄉了,沒想到……”
    人群騷動起來,幾乎要湧進衙門裏頭來,衙役橫著殺威棒阻攔,“後退,都後退……”
    張神醫名聲在外,孰是孰非暫且不提,王知州在東陽城卻是個人神共憤的主,百姓們一時激憤,紛紛往前擠,“當官的殘害百姓,天理不容!”
    “知州大人,桃杏姑娘所說可屬實?”
    “大人,桃杏姑娘的名字真是你給取的麽?”
    “桃杏姑娘狀告張神醫,為何不將被告拘來……”
    “大人說句話……”
    看著越來越激動的百姓,王知州又怕又怒,連連拍著醒木,“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張神醫德高望眾,豈是你一個無知潑婦能誣陷的,本官為人清正,又豈能容你潑髒水,來呀,把這兩個亂賊拘了,押進大牢!”
    他一通咆哮,丟下鬧哄哄的公堂,轉身進了後院。
    衙役們要上前拘人,花悅容將桃杏攔在身後,抓著劍柄,笑得輕蔑,“知州大人都跑了,你們留下來想挨打麽?”
    門口的百姓憤怒的喊,“知州大人怎麽跑了,莫不是做賊心虛,叫他出來……”
    “不準抓人——”
    “知州出來——”
    “出來——”
    百姓們一邊喊著,一邊往前擠,衙役們一看,要頂不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紛紛轉身跑了。
    花悅容見目的達到,趁亂帶著桃杏離開了衙門。
    她們前腳回到客棧,燕雲恒後腳也到了,將花悅容上下打量著,“你沒事吧?”
    花悅容咧嘴一笑,“我能有什麽事,”她把桃杏輕輕往前一推,“今日桃杏姑娘表現得很好,有理有據,那位知州大人都給嚇跑了。”
    桃杏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是姐姐在場上護著我,我才什麽都不怕。”
    花悅容笑道,“多虧公子在圍觀百姓裏安排了人手,製造混亂,才能嚇住那狗官,不然靠咱們倆個,隻怕不能成事。”
    燕雲恒笑了笑,沒說話,在人群裏安插耳目的事,他沒有告訴花悅容,但知道以花悅容的聰慧,定能看出來。不然官民之間鴻溝難越,沒有帶頭挑事煽風點火的,也激不起民憤。
    “不管怎麽樣,今日開了個好頭。桃杏姑娘這一鬧,不能再回杏芳館,先在客棧住下……”
    桃杏有些擔心,“出了今日的事,其他姐妹的安危……”
    燕雲恒,“張神醫在東陽城根基深厚,恐怕沒把你報官的事放在心上。你們七個當中,唯有你性子剛烈,不易受控,對其他姑娘,張神醫沒有過多提防。你放心,明日我會讓蘭杏姑娘準時去擊鼓。”
    “一切有仗公子安排。”
    花悅容,“桃杏姑娘今日便住我的房間……”
    燕雲恒眸光微閃,“那你……”
    “我自然與桃杏姑娘一起,若是夜裏有歹人闖進來,也好護她周全。”
    燕雲恒笑容有些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