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能滅太後火的隻有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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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雲晟想著自己貴為新帝,母親又是莊太後嫡親的妹子,說幾句好話,莊太後應該會賣他一個麵子。
    沒想到莊太後臉一沉,“原來皇帝找哀家是想說這個。”
    燕雲晟知道莊太後不高興,但該爭的還得爭。
    “我母親與太後是嫡親姐妹,感情自然不比旁人,往後我母親常居宮裏,與太後做伴,豈不是好?”
    莊太後冷清的笑了笑,“按規矩,皇帝的母親應該加封為太後,當初廣平帝的生母不就成了梅太後麽。但皇帝的情況有些特殊,你雙親都在,又非正支嫡長,原本是繼承不了大統的,國師想了個法子,讓哀家把你認在膝下,因著哀家點頭,你才當了皇帝。你的母親是哀家,沒有旁人。”
    燕雲晟,“……”
    他以為無論如何,最後的結果是他母親同梅太後一樣,居於莊太後之下,沒想到莊太後壓根就沒想過讓他母親入宮。
    一時間,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沒開口,也沒拂袖而去,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著扶手,半晌笑了一下,“原來太後是這麽想的。”
    莊太後有事要與皇帝商量,不好弄得太僵,緩了臉色,道,“你母親是哀家的妹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她若能來宮裏與哀家為伴,哀家自然是歡喜,就怕朝堂上那般老臣有話說,不如先封個一品誥命,待日後時機成熟了,再提此事。”
    燕雲晟知道,莊太後這是給他畫餅,不把事情說死,說明她也有事要求他。
    他心思轉了幾轉,道,“太後讓兒臣來,不知何事?”
    莊太後道,“皇帝剛繼位,有些老臣未免托大,哀家以為,皇帝身邊需要一位鎮得住局麵的大臣……”
    “太後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讓大將軍官複原職,重掌兵權,皇帝知道,兵權隻有在大將軍手裏,皇帝的位子才坐得穩當。”
    燕雲晟怒火狂燒,偏偏發作不得。托燕雲恒的福,好不容易兵權回了燕家,他還沒捂熱呢,莊太後就要拿回去。
    見他不吭聲,莊太後又道,“皇帝有什麽好擔心的,大將軍是皇帝的親舅父,有你母親這層關係在,大將軍必會對你忠心耿耿。”
    燕雲晟知道現在還不是和莊太後翻臉的時候,沉思半晌,道,“此事太後問過大將軍的意思麽?聽聞大將軍無意再入朝堂,最近還出遠門了。”
    “大將軍回來了,”莊太後道,“莊家扶佐燕家是祖訓,祖訓不可違,大將軍知道自己的責任,所以願意再入朝堂,擔起他應擔的責任。”
    燕雲晟愣住了,他隻知莊亦清無意再入朝堂,為了躲莊太後,出遠門了。卻不知莊亦清已經回了上京,還同莊太後見過麵,他這個皇帝當的,真是……
    “移交兵權,事關重大,太後容兒臣再思慮思慮,”燕雲晟起身行禮,“等兒臣思慮好了,再來回太後。”也不等莊太後答話,轉身就走。
    莊太後看著他的背影,神色陰鶩,抓起茶盞狠狠摔在地磚上。
    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旁支也敢在她麵前放肆,真是反了天了!她能讓燕雲晟上位,也能讓他下台。當初若不是念在他也是莊家血脈,就不應該推他上位。真真是狼子野心,如今敢逆她,幾年後就敢背棄誓言,做這天下真正的主人。
    太後發怒,奴才們跪了滿地,大氣也不敢出,大殿深幽,如冰寒之地。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笑聲朗朗,“誰惹太後不高興了?”
    眾奴才聽到這聲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國師來了。
    國師信步走進來,明朗的笑意讓莊太後的怒火消退了些許。
    “國師怎麽來了?”
    “貧道來給太後請安。”國師道,“方才路過後院,發現紅梅開了,貧道陪太後去賞賞?”
    國師在莊太後這裏素來有麵子,他開口,莊太後便鬆動了眼眉,抬起手來,國師從善如流伸出胳膊,讓莊太後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扶著出了殿門。
    他們一走,奴才們立刻活泛了,爬起來,各司其職去了。
    闔宮上下都喜歡國師,尤其是永壽宮的奴才,甭管莊太後發多大的火,隻要國師出現,就能滅了莊太後的火,還永壽宮一個平和清靜。
    初雪還沒下,紅梅就開了,紅豔豔的綴在枝頭,瞧著喜慶。
    國師陪莊太後慢慢走著,聲音如金石,“聽聞皇上剛來過,是皇上惹太後不高興?”
    莊太後沒好氣,“別提他,提起來哀家就有火,當初真不該推他上位,哀家一番好意,全當了驢肝肺,居然還有臉提加封太後的事……”
    國師道,“加封太後的事,確實不妥,淳王妃隻是個二品王妃,封個一品誥命也就是了。”
    這話說到了莊太後的心坎上,“誰說不是呢,他又不是正支,一個旁支過到哀家膝下,這才成了帝王,他母親是哀家親妹子,哀家也這般說,封個一品誥命,他倒好,不識好歹。”
    “太後莫惱,此事貧道會勸皇上三思。”
    莊太後拍拍國師的胳膊,“還是國師懂哀家。”
    “太後所言皆為道理,貧道自然是懂的。”
    莊太後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旁人奉承她,說著漂亮話,一臉諂媚,見得多了,覺得虛偽。國師不一樣,他從不獻媚,也不說漂亮話,但他的話卻往往能戳中她的心坎,讓她覺得身心愉悅。
    “國師,哀家想讓大將軍重掌兵權,你怎麽看?”
    國師道,“燕家治國,莊家守國,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若沒有莊家鎮守,燕家的天下坐不穩當。太後所想,順應天意,貧道以為,應該如此。”
    這下莊太後心裏的陰鬱全都散了,她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她也沒關係,隻要國師理解就夠了。她不屑與凡夫俗子去爭論什麽,她隻看重國師的想法。
    下台階的時候,國師垂低胳膊,改用手扶著莊太後,“太後小心。”
    男人的手指瘦長有力,握著她的小臂,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莊太後心裏微微磕了一下,有一瞬的幌神。
    抬眼,是男人清澈溫柔的目光,她笑了笑,“本來一肚子氣,多虧國師開導,哀家心裏好受多了。”
    國師笑容清朗,不亢不卑,“為太後解憂,是貧道份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