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是不是還有人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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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南往東,地闊原平,盛夏的風不輕不重的吹過,卷起火苗呼呼往上蹭,沈初葶往火堆裏扔了兩根柴火,見薑雲裳看著手裏的骨笛發呆,問,“薑妹妹對你娘親還有印象麽?”
    薑雲裳搖了搖頭,“她死的時候,我還很小,沒有什麽印象了。”
    風梓好打聽,“薑姐姐怎麽知道,你爹娘是被穆邀烈害死的呢?”
    薑雲裳便把長大後碰到爹娘故人的事說了,眾人都有些唏噓,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穆邀烈殺了薑雲裳的爹娘,但從各種蛛絲馬跡來看,應該差不離。
    唯獨聽雪的腦回路跟大家不一樣,她說,“萬一是那位故人騙了你呢,他隻是想讓你去殺穆邀烈,才編造了謊話。”
    “這隻骨笛定是我娘親的。”薑雲裳道,“穆邀烈很珍愛這隻骨笛,經常拿在手中把玩,有一次他隨手放在桌上,我在一旁給他煮茶,不小心把茶水撒在骨笛上,我怕他責怪,趕緊拿了帕子去擦,卻被他一把奪了過去。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愕然,穆邀烈解釋說這隻骨笛認人,生人的氣息會讓它靈氣受損。其實我愕然的不是他的舉動,而是我觸碰到骨笛時的刹那,骨笛仿佛是有生命的,我覺得很熟悉,很溫暖,也很親切,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無聲流動,就像現在,”她把骨笛握在手裏,“我能感受到它的力量。”
    “我試試,”杜鶯時伸出手。
    薑雲裳把骨笛放在她
    手心上,杜鶯時握了握,“就是個冰涼的物件,哪有什麽力量?”
    風梓和聽雪湊熱鬧,也鬧著要試,但她們的感覺和杜鶯時一樣,就是個物件。
    薑雲裳把骨笛收回來,臉上浮起一絲輕笑,“是我娘親的物件,你們當然感受不到。”
    聽雪好奇的打量著骨笛,“這倒底是個什麽法寶?”
    “能馭獸,”沈初葶答,“那晚穆邀烈不就用吹它引來了虎麽?”
    杜鶯時,“既是薑姐姐娘親的遺物,說不定薑姐姐也能。”
    聽雪起哄,“薑姐姐試試。”
    薑雲裳猶豫了一下,模仿穆邀烈那晚吹奏的聲響,吹了一會,黑暗中果然有什麽東西過來了,“悉悉索索,”是滑過草地的聲音。
    聽雪扭頭一看,嚇了一跳,一條蛇高昂著頭,朝她飛快的遊來。
    “薑姐姐,你沒吹對吧,這蛇怎麽朝我來了……”
    薑雲裳聲音一頓,蛇從地上直直掠起,撲向聽雪,聽雪眼疾手快,寒光一閃,祭天彎刀,蛇頭落在三丈開外,蛇身被她接住,“有烤蛇肉吃了。”
    風梓笑嘻嘻接過去,“正好餓了,我來弄。”
    她跑到不遠處的小河邊,把蛇處理幹淨,用樹枝把蛇身叉開,架在火上烤,沈初葶從腰間褡褳裏找出鹽巴和孜然,細細的往蛇肉上撒。
    聽雪打趣道,“沈姐姐行走江湖,別的可以不帶,調料是一定要有的。”
    沈初葶隨口說,“我這是為小姐備的,可不是為你們。”
    一
    提花悅容,大家都沉默下來。轉眼都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她在虎嘯山莊怎麽樣?穆邀烈不會殺她,興許也不會打罵她,可采血這事,想想就瘮人。
    薑雲裳看著沈初葶,“明日就進遷安城了,找什麽人,沈姐姐該給咱們透個底了。”
    “就是,”杜鶯時道,“是不是找著那人,小姐就有救了?”
    聽雪,“要我說,不如回上京找皇上,若知道小姐有難,皇上定會來救她。”
    沈初葶,“咱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穆邀烈的對手,皇上能打得過他?小姐不提皇上,肯定是不想讓他來。”
    薑雲裳點頭,“聽小姐的,找到那人再說。”
    沈初葶望著遠處的城廓,“去鬼市找鬼醫封瞎子。”
    ——
    進鬼市不易,找鬼醫更不易。但五個姑娘還是尋摸到了那幢鬼氣森森的小木樓。
    沈初葶點了火折子,把屋前屋後照了一遍。
    小樓年久失修,走在上頭,搖搖晃晃,好像隻要踩得重些,就會倒塌。屋裏桌上一層灰,帳幔髒得看不出顏色。
    杜鶯時四處張望,“這得有年頭沒住人了吧?”
    “別胡說,”沈初葶瞪她一眼,揚高了聲音,“晚輩受人之托,前來拜見封前輩。”
    等了一會兒,無人應答。
    聽雪,“可能真沒人,這麽破的地方,哪能住人呢。”
    風梓,“小姐說有就肯定有,沈姐姐,你再問一聲。”
    沈初葶,“封前輩,晚輩受人之托,有要事相告。”
    還
    是無人應答。
    薑雲裳在屋裏轉了一圈,“這地方瞧著有古怪。”
    杜鶯時,“哪裏古怪?”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把凳子踢了踢,桌子敲了敲。
    沈初葶,“別亂動,萬一觸到機關就糟了。”
    聽雪一聽來了興趣,“屋裏有機關?在哪在哪……”
    風梓,“沈姐姐,屋裏真的有機關啊?”
    “嗯,”沈初葶道,“這樓就是個巨型機關陣,大家千萬要小心。”
    見沈初葶神情嚴肅,杜鶯時和聽雪都規矩了些,也不敢亂摸亂動了。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傳出一道聲音,“方才說話的是誰?”
    沈初葶趕緊答,“封前輩,晚輩沈初葶……”
    “不是你,另一個。”
    “那是我麽?”在沈初葶之前說話的是風梓,她愣愣的眨巴眼,“封前輩,我叫風梓。”
    “也不是你,”那聲音有些不耐煩,“還有誰?”
    聽雪指著自己,“是我?封前輩是找我麽?我叫聽雪。”
    “不是你,沒人了麽?”
    “那就隻有我了,”杜鶯時問,“封前輩,晚輩杜鶯時。”
    密室裏,貓仔看向封瞎子,封瞎子搖搖頭。
    貓仔怒了,“在耍我玩麽?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聽雪一聽就來脾氣,“到底誰在耍誰?稱你一聲前輩,你倒拽上了,動不動就要弄死我們,來呀,弄一個試試!”
    杜鶯時,“就是,連麵都不露,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算什麽前輩。”
    沈初葶用眼神製止她們,賠著
    笑道,“封前輩,您到底要找誰?方才我們都出了聲,沒有您要找的人麽?”
    靜了一會兒,暗處說話的人也不躁了,道,“是不是還有人沒出聲?”
    大家看著薑雲裳,她冷清著臉,“難不成是找我?可我與封前輩並不相識。”
    “你往前走兩步,讓我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薑雲裳往前走了兩步,到了床邊,突然帳幔揚起一層灰,“咚”的一聲,屋子傾斜,薑雲裳失去平衡,一頭栽進帳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