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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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追上燕雲恒。
單靖,“公子,咱們往哪走?”
燕雲恒道,“西南方向。”
衛俊,“公子怎麽知道?皇後給你來密信了?”
燕雲恒看著前方的路,淡淡道,“感應。”
常勝,“公子也修巫道了?憑感應就知道皇後在何處?”
燕雲恒瞟他一眼,“我與皇後是夫妻,心有靈犀,懂麽?”
單靖,“我和沈初葶怎麽沒有感應?”
衛俊,“公子說得夫妻才有感應。”
“我與葶葶雖沒夫妻之名,卻有……”單靖一時嘴快,差點說漏了嘴,趕緊打住。
衛俊和常勝不依不饒,“有什麽,說呀,怎麽不說了?”
“靖哥莫不是想說,有夫妻之實?”
單靖唬著臉,“關乎葶葶的名節,再胡說,休怪我不客氣!”
衛俊,“明明是你自己說出來的,還怪到旁人身上……”
“你再說,”單靖咬牙徹齒拔劍,嚇得衛俊連連擺手,“不說不說。”
燕雲恒沒參與他們的打鬧,心裏卻是許久未曾有過的暢快,天高地遠,陽光金黃,夏風獵獵,兄弟們在身邊插科打諢,聒噪,也熱鬧。
如果,她也在就好了。
燕雲恒說能感應到花悅容不是句戲言。仿佛冥冥中有種召喚,讓他認定了花悅容就在西南方向。他仔細分析過,穆邀烈從前的地盤是西泠,但他不一定回西泠,東耀地大物博,更好藏人。隻是那處地方一定離西泠近,方便穆邀烈行事。符合這樣的地方,不是
西南就是西北。西北離上京近,且地勢開闊,人煙也多,有什麽動靜容易被發現。西南則不同,那地方地形獨特,山林,崍穀,丘陵,交雜在一起,城鎮分散得很開,有時兩座城之間看上去隻隔著一座山,站在山頂能看到城貌,可走起來卻要繞好遠。
他打開山形地貌圖,用筆圈了兩個地方,大概的方位,他有感應,具體的地方卻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兩處是他分析許久才選定的。
單靖,“公子不是能感應麽,怎麽感應出兩個地方了?”
衛俊打趣,“公子好歹能感受到兩個地方,靖哥你一個地方都沒感應出來呢。”
單靖皺眉,“你老擠兌我做什麽?你那位薑大人是敵是友還另說呢,若是敵,你怎麽辦?舍得殺麽?”
常勝哈哈笑,“舍不得殺沒關係,男人嘛,多少有些憐香惜玉,隻是千萬別犯傻,把脖子伸過去讓她砍。”
已經跟著出來了,衛俊也不怕說實話,“我和薑雲裳什麽關係都沒有,我敢打敢殺,你們二位敢嗎?”
單靖,“葶葶是自己人,為何要打要殺?”
常勝,“杜大人也是自己人。”
“行,你們都是自己人,就我不是。”衛俊說著,頭一扭,走了。
常勝有些擔心,“他這是生氣了?”
單靖,“不至於,他又不是真的喜歡薑雲裳,當初是找個借口搪塞公子而已……”
燕雲恒,“我還在,我也沒聾。”
單靖和常勝哈哈
笑,“公子不是早知道了麽。”
燕雲恒,“你們仨,我就知道單靖是真的,”他看著常勝,“你呢?當真喜歡杜鶯時?”
“沒那回事,我不也是打著她的幌子才出來的麽?”
燕雲恒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又去研究他的地圖,突然臉色一變,彎腰捂住了胸口。
單靖和常勝嚇了一跳,過來扶住他,“公子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燕雲恒閉著眼睛,壓抑著那陣急速而上的心悸,“我沒事,一會就好。”
單靖很是擔心,“這是怎麽了,寒滯症好了,又添心絞疼的毛病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暗疾,像寒滯症一樣,都是夢魘帶來的。但兩者之間有區別,寒滯症總是來得突如其來,無法掌控。心悸卻有規律可尋,每次發作都在同一時間,那種自下而上的激靈就會竄上他的天靈蓋,同時心被針密密實實的紮著……
但過程不長,隻要緩一緩,很快便能過去。
常勝,“公子,屬下去請大夫來。”
“不必,已經好多了。”
單靖,“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一路上都發作幾次了,總說沒事。”
燕雲恒直起身子,“真沒事了,”他轉開話題,“這兩處地方,你們怎麽看,先去哪兒?”
單靖看了半晌,在山形地貌圖上點了點,“先去這裏。”
“為何?”
“這裏離咱們近,路也好走,就算錯了,再折回來,最多也就是耽誤些時日。不比這處,路遠也不
好走,若是錯了,耽誤的功夫就多了。”
常勝,“靖哥說的有道理。”
燕雲恒覺得,按照常理,也該是這般選。
於是第二日一早,四人策馬出城,朝著離他們近的那處地方急馳而去。
這般走了兩日,燕雲恒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籲一聲勒住了馬,抬手捂住胸口。
單靖幾個立刻圍攏來,“是不是又心絞痛了?”
已近傍晚,落日渾圓,在山巒間緩緩墜下,草地廣闊,風呼嘯而過,燕雲恒望著前方,沉默不語。
單靖急了,“說句話呀,怎麽了?”
燕雲恒收回目光,一把扭轉馬頭,“走反了。”
“還沒到地方,怎麽知道反了?”單靖莫名其妙,“都走一半路了,這時候打轉……”
常勝,“公子,你怎麽知道走反了?”
燕雲恒,“感應。”
“……”
單靖嘟嚕著,“又是感應,準不準啊……”
燕雲恒說不上來怎麽回事,反正就覺得不對。他還是會有心悸心痛的感覺,但程度明顯比前幾日減輕了。他一路從上京過來,越往西南走,發作的程度越嚴重,感覺越明顯,他覺得這是冥冥中給他的提示,現在程度減輕了,這是不是說明他走錯路了?
見燕雲恒策馬跑遠了,單靖幾個沒辦法,隻好跟上去。
往另一個方向,路確實不好走,又遇到天氣惡劣,山路泥濘,還有塌方,如此又耽誤了一些時日,等到了地方,天已經有些涼了,林子裏的葉顯了
微微的霜紅。
四人打馬進城,走了沒多遠,就見前頭一片嘈雜,路邊百姓紛紛逃散,有人大喊,“快讓開,馬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