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鑿毀命運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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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維利持相反意見。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嵐眼神冰冷。
“這叫寧缺毋濫,有什麽丟臉的?”
阿基維利主動站出來,試圖將話題轉向正軌。
“等一下。”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先想想我們該怎麽說……”
阿哈嬉皮笑臉道:
“直接說實話唄。”
“說他的好大兒隻顧著和我吵架。”
阿基維利下意識看向嵐。
被稱為“好大兒”的星神好似沒聽到阿哈的調侃。
祂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周身氣勢極具壓迫感。
在此之前,阿基維利隻見過對方冷著一張臉的模樣。
嵐,意為山中霧氣。
阿基維利卻覺得這位星神不像霧氣,更像是又冷又硬、經年不化的冰川。
萬萬沒想到……嵐竟然會維護摯友風評時露出其他表情。
那祂更得幫著調和嵐和摯友的關係了。
阿基維利思量片刻,說:
“那就把時間推後半小時。”
阿哈聳了聳肩。
“沒必要,他隻在意結果,不在意過程。”
“哦,他這次不在意結果。”
阿基維利跟著附和。
“是啊……”
如果摯友真心想要做成一件事,那他一定會排除萬難。
阿基維利很是苦惱。
“可是,他為此準備了好幾百年。”
“結果才過了十分鍾,就被我們……”
阿哈舉起手。
“更正一下,不是我們,是嵐。”
嵐雙手環胸,麵無表情地盯著阿哈。
阿基維利頭疼似地扶額。
“你們不要吵架啊。”
嵐將視線轉向祂。
“把臉換回來。”
阿基維利怔愣一瞬,當即換回自己的臉,接著又說:
“那就推遲半小時,羅浮那邊……”誰去和他們溝通一下?
祂看看阿哈,再看看摯友帶出來的、沉默寡言的嵐,無奈歎道:
“算了,還是我去吧。”
待阿基維利離開,嵐看向遠處正與阿基維利交談的羅浮雲騎,冷不丁道:
“祂們插手了。”
「絕滅大君」踏入羅浮的那一刻……
徹底斷絕那人與「毀滅」星神合作的可能。
阿哈搖頭否認了祂的猜測。
“沒有。”
阿哈與祂一同望向前方,哼笑著說:
“這就是……命運啊……”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卻還是擁有著相似的走向。
命運這東西……
太無趣了。
嵐沒有理會。
阿哈扯住祂的衣袖。
“想不想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
嵐甩掉阿哈的手,冷聲道:“不想。”
阿哈自顧自地說:
“你一箭毀掉了仙舟五分之一的洞天——”
嵐不為所動,甚至沒有分出一個眼神。
阿哈歎氣。
“好吧,那就說說摯友之前的事。”
“那人說得挺準的。”
“不愧是仙舟法術。”
提到羨魚,嵐終於分出了一個眼神。
看來阿哈從浮黎口中套出了不少東西。
嵐反問阿哈:
“他惹人嫉妒?被人利用?和朋友反目成仇?”
阿哈用手捏著下巴,狀似思考,隨後說:
“呃,怎麽說呢,這是很早之前的事。”
“他們算不上反目成仇。”
“隻能說他們三觀不合?不是一路人?”
“唯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
祂收了笑,神色鄭重道:
“我真的是去了那種場所後,才認識了摯友。”
嵐:“……”
阿哈怎麽又在造謠?
阿哈欣賞著星神逐漸變得憤怒的表情,繼續拱火。
“這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阿基維利。”
祂揚起下巴。
“看,祂回來了。”
阿基維利一頭霧水。
“我聽到了我的名字……怎麽了?要問什麽?”
嵐冷笑一聲。
“沒什麽。”
阿基維利正要追問,耳邊響起摯友的聲音。
“怎麽了?還好嗎?”
星神連忙打開語音按鈕,下意識回道:
“嗯,一切順利。”
對麵陷入沉默。
阿基維利猛然意識到,祂暴露了。
如果計劃順利,祂應該按照之前約定的暗號,敲擊耳掛,給出回應。
而不是直接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
摯友似乎對此早有預料,語氣聽起來並不意外:
“計劃失敗了。”
阿基維利躊躇片刻,輕聲說:
“摯友,事情是這樣的——”
羨魚開口打斷星神。
“以你我的關係,你還需要向我解釋嗎?”
他又問:“祂們呢?”
阿哈攬住阿基維利的肩膀。
“摯友,你知道你家好大兒剛剛說了些什麽嗎?”
嵐快步上前,正要伸手去拉阿哈的後領,對方閃身避開,摘掉阿基維利佩戴的耳掛,迅速與祂們拉開距離,繼續對另一個洞天的羨魚說:
“祂說,待在我身後。”
“祂還對歲陽說……”
阿哈輕咳一聲,刻意換上嵐那副更為低沉的嗓音。
“現在,和他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
阿哈學得太像了。
饒是羨魚也愣了好一陣。
他倚靠在池塘邊的圍欄上,耳邊既有各色錦鯉擺尾的水聲,又有對麵傳來陣陣風聲。
阿哈換了一個更具哲學色彩的話題。
“摯友,你相信命運嗎?”
羨魚隨手拋下餌料,漫不經心道:
“不信,我不喜歡命運這個詞。”
阿哈連連點頭。
“好巧,我也不喜歡。”
“很無趣,不是嗎?”
阿哈喜歡陰差陽錯的誤會,喜歡引人發笑的笑談。
祂最喜歡人類在極端困境中展現出屬於善的那麵。
無論是曾經作為人類的祂,還是成為星神後的祂,都無法抑製地被困境中掙紮的人類——展現出的人性所吸引。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如果名為「命運」的存在,早已替他們做出選擇……
那他們的悲喜,他們的掙紮,又代表了什麽呢?
他們是什麽?
是順著河流搖擺的浮萍?
還是被狂風裹挾的落葉?
阿哈如此想著,也將問題問出了口。
羨魚反問:
“怕什麽?會死嗎?”
他輕笑一聲。
“如果是浮萍,那就隨波逐流。”
“如果是落葉,那就順勢而下。”
阿哈沒有說話。
短暫的沉默過後,祂也跟著笑起來:
“我要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如你所願。”
祂用近乎歎息的語氣,喊出摯友的名字。
“羨魚。”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那當然。”羨魚笑著問,“這是神明的祝福?”
阿哈刻意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
“不,這是神明的預言。”
羨魚垂下眼,拿出玉兆翻找被他早已屏蔽的星神群聊。
【阿哈:@浮黎】
浮黎說話晦澀難懂,從不斷句。
阿哈竟然能從這位星神口中套出話……
也真是不容易。
羨魚心想,果然。
他猜對了。
在最初的最初,低維世界本該能夠成功升維的。
隻是埃裏克放棄了。
阿哈突然加快語速。
“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好了,再見——”
破空的風聲響起,傳音設備被阿哈高高拋起。
出乎意料的是,羨魚沒有聽到設備摔落在地的聲音。
像是有人穩穩接住設備。
羨魚試探著問:“嵐?”
“……嗯。”
羨魚主動和星神寒暄。
“你回仙舟,怎麽不和我說呢?”
嵐向來少言寡語,羨魚也沒指望星神回答,開始誇讚對方:
“這次做得不錯。”
他在這個洞天,竟然沒有聽到另一個洞天的聲音。
嵐明顯是刻意放水。
對比平行世界裏一箭毀掉仙舟五分之一洞天的「巡獵」,他們的「帝弓司命」……實在是太好了。
羨魚很是欣慰:
“竟然還記得放水……”
嵐輕咳一聲。
“阿哈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羨魚隨口問道:“哦?是什麽?”
餘光裏,星放下了超距離遙感,似乎結束了這局遊戲。
羨魚沒等對麵回答,匆匆結束了話題。
“等會兒再說吧。”
“你替我問問阿基維利。”
“問祂……想回列車嗎?想見列車長嗎?”
羨魚摘下耳掛,隨手塞進口袋裏。
他回到涼亭,問:“通關了嗎?”
星猛地點頭。
拋開結局不談,這是她玩過最爽的一局遊戲。
雖說中途觸發過無數次天賦效果,被帝國高層反複背刺……
但帝王並不在意。
高層們百般挑撥,帝王始終站在她這邊。
有一個NPC為了汙蔑她的角色,特意編造出一個地獄笑話。
說什麽女人不是孩子,孩子不是女人……
等等,這番話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星回想一番,驚覺這個NPC就是她自己。
她抬頭,正撞上維克托的視線。
眼神平和,無波無瀾。
過往種種細節在此刻串聯起來。
維克托和丹恒關係匪淺。
由此可得,維克托是仙舟人。
再加上維克托看到「仙舟之父」雕像時的態度……
維克托和摯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星目光灼灼,緊盯維克托。
羨魚對這款遊戲很感興趣。
最初,他以為太子的原型是嵐。
現在看來……太子更像是過往周目裏的「毀滅」星神納努克。
製作者知道得太多了。
羨魚耐下性子詢問他錯過的劇情和結局,星一邊比劃,一邊講述。
他問:“聽起來很有意思,怎麽下載啊?”
星麵露難色,表示遊戲無法下載,賬號名額有限。
她還將遊戲遇到過的抄襲風波,原封不動地講了出來。
羨魚若有所思。
遊戲賬號數量極為有限。
製作者不為盈利,遇到抄襲始終保持沉默。
這是來自其他周目的遊戲。
再結合遊戲劇情……
製作者厭惡帝國、痛恨他。
於是ta帶著惡意製作出這款遊戲。
考慮到遊戲內容指向性太強,ta為了保命,隻將遊戲分享給特定的人群。
得出結論後,羨魚瞬間沒了興趣。
帶有惡意製作出的東西……完全不可信。
星想起遊戲中最後的結局,心中一陣唏噓,忍不住問:“太子和帝國……”
羨魚輕聲說:
“太子永遠效忠於祂的帝國。”
正如嵐一直守衛著仙舟聯盟。
時至今日,祂仍舊保護著祂認可的領袖。
待眾人結束行程、無名客們再次重逢,羨魚與他們告別,前往列車停靠的星港,與星神們碰麵。
剛下星槎,嵐朝他手裏塞了一樣東西。
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擁有更多功能的係統自動彈出注釋。
【阿哈的禮物】
【祂慷慨地分出自己十分之一的神力】
【觸碰過後,不會發生任何事,還是留著當能源吧】
【祂向祂認定的摯友送上祝福】
【如你所願,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隻有羨魚能看到的字句停留在虛空中。
他盯著最後一句。
是啊。
他會得到想要的一切。
是「虛數之樹」和星神們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們升維嗎?
沒關係。
係統背包有著無數低維世界的珍寶,過往輪回中收集的奇物和星神碎片。
讚達爾保存了過往輪回的所有科研資料。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單拎出來就足以顛覆寰宇的一眾天才。
無論作何選擇,他們都會成功。
羨魚將阿哈的禮物收進背包,抬頭再看,正好看到係統對嵐的判定。
那行字逐漸褪去。
虛空中再無任何痕跡。
“你在錄音?”羨魚不可置信,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最終惡趣味占據上風,饒有興致地追問,“你想聽我說什麽?”
阿基維利一時間大受震撼。
嵐,你怎麽也和觀良一樣啊?
觀良拿摯友衣服,你竟然在錄音?!
兩者相比……好像嵐更正常一點……
不對,他們都不正常啊!
阿基維利嘴角一抽,連忙打圓場。
“哎呀,快走吧。”
羨魚不肯罷休。
“剛好有上百位侍者。”
“不如就在今晚的宴會上公布你的身份?”
阿基維利連推帶催,始終沒能讓羨魚歇了逗弄嵐的心思。
嵐:“……不了,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星神匆匆離去。
阿基維利無語凝噎。
祂努力調和摯友和嵐的關係,結果呢?直接把嵐逗跑了,連頓飯都沒來得及吃!
羨魚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回換他推搡阿基維利。
一神一人即將靠近列車時,阿基維利死死釘在原地。
祂緊抿著唇,雙手緊攥褲腿,不肯挪動半步。
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們足足磨蹭了一分鍾。
正推搡時,車門自動打開。
阿基維利將手汗擦在褲腿上,拿出玉兆,借助屏幕觀察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祂深吸一口氣,說:
“走吧。”
阿基維利往前邁了一步,緊接著猛地把羨魚拽到祂身前。
星神縮在羨魚身後。
“你先進。”
羨魚無法,隻好依照星神指示,走在前方。
沒走幾步,他們看到了帕姆。
羨魚揚起笑臉。
“列車長,好久不見啊。”
他猛地向左邁了一大步,露出身後的阿基維利。
“看——”
“我把祂帶回來了。”
“我說過,你們會重逢的。”
帕姆雙拳緊攥,低垂著頭。
礙於身高差,羨魚隻能看到帕姆戴著帽子的腦袋和下垂的耳朵。
他心中困惑,正要說些什麽,一個灰色的矮小身影猛地躍起,一頭撞向他。
即將說出口的疑問,被腹部的劇痛感打斷。
羨魚低垂著頭,一手穩穩扶住牆壁,一手按壓腹部。
阿基維利目瞪口呆。
祂見羨魚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是在忍受疼痛。
過了半晌,對方朝帕姆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寰宇裏最厲害的列車長。”
阿基維利額角冒出冷汗,嘴唇開合幾次,最終低頭看向帕姆。
祂眨巴著眼睛,刻意露出一副無辜至極的純良表情。
“……撞了他就不能再撞我了哦。”
帕姆冷笑,用行動代替了回答,再次高高躍起,一頭撞向阿基維利。
撞完星神,帕姆背過身,摘下頭頂的帽子。
祂一邊仔細觀察著,一邊拍打並不存在的灰塵。
帕姆翻來覆去看了三遍,等到祂盯著帽子出神時,祂聽見身後的埃裏克說:
“阿基維利,你還好嗎?”
聽聲音,埃裏克似乎正在進行急救措施的第一步——拍打阿基維利的雙肩,同時大聲呼叫名字,確定傷員意識是否清醒。
“阿基維利,你醒醒啊。”
帕姆沒有回頭,始終背對著一神一人。
埃裏克拍了半天星神的肩膀,見帕姆始終沒有反應,又說:
“帕姆,你快來看看啊——”
帕姆心想,阿基維利那家夥……肯定平躺在原地,緊閉著雙眼。
等祂靠近後,再猛地睜開眼、借此逗弄祂。
帕姆轉過身,一個灰色的高大身影蹲下身,擋住了祂的視野。
阿基維利緊緊環抱住祂,輕聲說:
“帕姆……”
“對不起……”
“帕姆,對不起……”
帕姆張了張嘴。
沒關係三個字是如此的簡單。
祂卻無法說出口。
阿基維利說著說著,語調開始發顫。
帕姆想抬手拍拍星神的肩膀,卻被對方緊緊擁在懷中,動彈不得。
阿基維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我真是……糟糕透了……”
埃裏克看不下去了,上前解救帕姆。
“好了,阿基維利,快鬆手,帕姆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阿基維利如夢初醒,一邊查看帕姆的情況,一邊道歉:
“抱歉……”
“我真是最糟糕的無名客……”
帕姆定定地看著星神,緩緩搖頭。
“阿基維利,你不需要道歉。”
片刻後,祂開口糾正道,
“最糟糕的無名客分明是炸毀列車的那個家夥。”
帕姆低頭,匆匆擦拭眼角。
阿基維利見狀,快速眨眼,緊抿著唇,似是想要克製落淚的衝動。
埃裏克歪了歪頭,牛頭不對馬嘴地說:
“仙舟不會要下雨了吧?”
阿基維利瞬間止住了眼眶裏要掉不掉的眼淚。
是啊,祂確實說過,星神一哭,整個仙舟都會下雨。
那分明隻是祂隨口說出的一句玩笑話啊!那時摯友狀態很差,祂是為了安慰摯友的啊!怎麽現在還記得?
阿基維利嘴角一抽。
“……過分了啊!”
帕姆聽不懂一神一人的對話。
但祂知道,埃裏克這家夥……是想調節阿基維利的情緒。
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帕姆抬頭。
“埃裏克,好久不見。”
埃裏克蹲下身,與祂平視,輕聲說:
“好久不見。”
帕姆把手伸進口袋,摸索一陣後,掏出一枚刻印著繁複圖案的金色徽章。
這是無名客獨有的徽章。
埃裏克離開列車前,將這枚徽章摘下。
阿基維利發現後,又將它轉交給帕姆。
帕姆低頭,將徽章別在埃裏克的衣角。
祂鬆開手,仔細觀察,確定沒有問題後,雙手叉腰,頤指氣使道:
“不準再弄丟了帕。”
阿基維利也跟著叉腰。
“聽到了嗎?沒有下次。”
羨魚伸手,用指腹摩挲著衣角處的徽章。
金屬顏色鮮亮。
刻印的圖案依舊清晰。
圖案線條摸起來更加圓滑。
帕姆一定經常將它拿出來擦拭。
羨魚輕聲作出保證:
“放心吧,我不會再弄丟了。”
帕姆眼珠一轉,立馬向阿基維利告狀。
“埃裏克太過分了,他竟然給列車送了公司的股份!”
“這個啊……”阿基維利撓了撓頭,“我知道。”
羨魚鬆了口氣。
幸虧他提前告訴了阿基維利。
要是他同時惹怒阿基維利和列車長……
那他磨破嘴皮、說再多也沒用啊。
羨魚詢問丹恒房間的位置,並表示他是丹恒的家人,想為丹恒送點東西。
得到答案後,他暫別帕姆和阿基維利,為祂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他聽到阿基維利問:“帕姆,這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比較特別的星球?”
羨魚走出觀景車廂,依照記憶來到帕姆提到的房間。
丹恒的房間就在智庫隔壁。
羨魚心裏歎氣。
行吧,至少沒有直接住在智庫。
他打開房門,來到丹恒的書桌前,從係統空間拿出支票本,隨手簽下名字,撕下空白支票,塞進書本之間的縫隙裏。
接著,他來到隔壁的智庫,借此打發時間。
半小時後,阿基維利敲響智庫的房門。
“剛好到飯點了誒。”
“埃裏克,你餓不餓?”
羨魚十分配合地點頭。
阿基維利雙手合十,眼含期待地望向帕姆。
“我好想再嚐嚐列車長的手藝……”
“哼,那就等著帕。”帕姆冷哼一聲,轉身朝廚房走去,走了幾步,轉頭催促道,“怎麽還不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