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冥河的河水水質特殊，船又很快浮了上來，不然我還真擔心他直接把船踩翻，今夜的偷渡也就該徹底的宣告失敗了。
    白胖子將小船裏裏外外搜尋了一遍，像隻獵犬一般使勁兒地嗅著鼻子，“不對呀，你這船上有陌生靈魂的味道。”
    我去！鼻子這麽靈？
    老頭不慌不忙地道，“我這可是渡船，每天迎來送往那麽多人，有陌生靈魂乘坐過難道還有什麽不妥之處？”
    白胖子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這味道十分的特別，似乎根本就不是冥界所有，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又在船上藏了什麽人？偷渡靈魂乃是重罪，你老實招來，我或許還可向冥王求情，寬恕你的罪過，要是拒不交代，回頭有你的苦果吃。”
    麵對威脅，老頭淡定地道，“你隻管去告，我要是皺一下眉頭，都算我輸。不過你最好手裏有實證，否則到了冥王麵前，我還要反告你誣賴呢！誰不知道你和我有過節，這些年一直明裏暗裏的擠兌算計我，正好趁這個機會，新仇舊賬一起算清楚，讓冥王給我一個交代！”
    他態度強硬，白胖子也不敢咬得太死，“你居然倒打一耙！”
    老頭‘哼’了一聲，“你查完了沒有？要是查完，我就要到河對麵去搭載新靈魂了。”
    “你要不是心虛，急什麽？”白胖子不懷好意地冷笑道，“我身為接洽官，有責任檢查每一艘來往船隻，免得有人中飽私囊，趁機做出損害冥界的事情來。”
    老頭道，“那你隻管查，若是耽誤了時間，回頭我是要如實上報的，到時候看渡口總管怪罪誰就是了。”
    白胖子一臉不悅，卻也拿老頭沒什麽辦法。隻見他在船上走來走去，忽然道，“你這船底下……該不會藏了什麽人吧？”
    我聞聲頓時打了個激靈，暗叫了兩聲糟糕。
    我的人生還真是倒黴，不管遇到什麽事兒，好像就沒順利過。
    老頭道，“你隻管查就是了。”
    白胖子得意地道，“你放心，自然是要查驗清楚的。”他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條白色的胖頭魚靈魂，想也沒想地丟入了河中。也不知道這魚有什麽威力，原本還擠成一團的靈魂做鳥獸狀散開，隻剩我孤零零地留在船底。
    這也太顯眼了吧？
    想借著那群靈魂打掩護的最後希望也徹底破滅。
    胖頭魚很快便遊了過來，繞著船底巡視了一圈，這才浮上水麵。
    也不知道究竟發現了我沒有。
    我心如死灰，正糾結著該如何是好。沒想到白胖子伸手一撈，直接將胖頭魚抓了回去。
    老頭道，“怎麽樣，發現了什麽沒有？”
    不知胖頭魚用何種方法與白胖子交流，白胖子驚訝地道，“你看清楚了？確實什麽都沒有嗎？”
    就在這時，後頭已經停了兩艘渡船，不解地問道，“前頭怎麽了？還不放行嗎？”
    白胖子高聲吼道，“急什麽？沒看正在例行檢查嗎？”
    老頭一臉淡定，絲毫不見慌亂，似乎穩操勝券。
    見他這樣，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白胖子疑惑地道，“我明明聞到了新鮮靈魂的味道，怎麽就是沒有線索呢？”
    老頭冷笑著道，“要不你親自下水一探究竟，也省著在這裏疑神疑鬼。”
    白胖子正要還擊，一旁小亭子裏的鬼差探出半個腦袋來，“你丫在幹什麽？還不趕緊放行，沒看後麵的船已經堵住了嗎？忘了上次管事是如何訓斥你的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白胖子即便心有不甘，但終究還是退了一步，在通關文牒上蓋了公章，順順利利地放了行。
    出了渡口，前方的水質明顯不同，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抓著我的腳往下拉。
    老頭也趕忙道，“快上來！要是被水下沉溺的靈魂糾纏住，你就再也上不來了。”
    我拚盡全力劃水，想要躍上船去。可我使的力氣越大，下墜的力氣也隨之變大。我不解地低下頭，隻見小腿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攀爬了不知多少隻手。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向老頭示意需要幫忙。
    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各地有各地的規矩，我是不能碰這冥河之水的，否則便會瞬間魂飛魄散，你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商船，我也沒有辦法。”
    這……這也太坑了吧？
    為什麽不早說？
    那些密密麻麻的手掌順著小腿一路向上，很快便抓住了我的小腹，我低頭一看，一張張詭異恐怖的臉孔出現在黑暗的冥河水下。
    他們麵目猙獰，表情古怪，似笑非笑，實在嚇人得很。
    我見自己掙紮不過，忽然靈機一動，一手死死抓住鐵鉤，一手則抓住綁在後背的忘川劍柄，隻聽‘嘶’的一聲，忘川出鞘，水下頓時金光四射。
    那些沉溺的靈魂哇哇大叫，立刻竄回了水下，我也趁機浮上水麵，一躍跳上小船。
    老頭盯著我手中的寶劍道，“咦？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器？”
    我大口喘著粗氣，“沒見過吧？”
    老頭不解地道，“這是剛剛煉化成功的嗎？”
    我輕鬆地點了點頭，“不錯，新鮮出爐，威力無窮！”
    老頭聞聲滿臉震驚，“所以你已經見過冥王了？”
    冥王？那是誰？
    “沒有。”我喘勻了氣息，低聲道，“我怎麽會見到冥王呢。”
    老頭道，“那怎麽可能？熔爐的掌管者便是冥王，若非他親手操作，神器如何能煉化成功？”
    經他這樣一說，我也立刻反應過來，難道先前幫忙的灰色靈魂便是冥王？
    這怎麽可能？
    我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冥王怎麽可能是灰色的靈魂呢？”
    老頭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傻小子，冥王掌管冥界，乃是這裏的一把手，有操縱所有靈魂的權利，改變自身的靈魂顏色還不是手到擒來，這有什麽可稀奇的？”
    居然可以這樣？
    但冥王為什麽要幫我的忙？
    我疑惑不解。
    老頭道，“哎，幫了你這個忙，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回頭若是被冥王給盯上，那真要被你害死了。”
    我輕聲道，“不會吧？冥王要是與我為敵，就不會幫我煉化神器了。何況與他交流，看樣子也不像個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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