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袁公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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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說完,便當先一幹而盡。堂下六人便也紛紛舉杯,幹了酒。袁紹剛才接連喝了好幾杯,似乎是有些上頭。一見到眾人如此,更覺豪氣頓生,於是有些得意昂然飄飄然的道:“第二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知道各位聽說了沒有,我那小兒顯奕(袁熙,字顯奕)的伴讀,也是元皓(田豐,字元皓)的義子,更是我四州之地年紀最小的薊縣功曹袁天下,又一次僥幸大難不死,實
    乃我袁家之福啊,哈哈哈哈!”袁紹說罷,接過女婢倒好了一杯美酒又是一飲而盡。此話一出,堂下眾人也都紛紛慶賀,有說祝袁紹的,也有說祝田豐的,看來都很高興。本是很喜慶的事,但是看在袁紹眼裏,有三人此時有些略有不同。一個是審配,表裏如一藏不住事,倒是有些像自己的性格,此刻的他似乎是有些緊張和擔憂。另一個是逢紀和田豐,兩人雖說看起來似乎內心都很鎮定。但袁天下遇刺之事,袁紹相信一定不是空穴來風,而自己之前便是讓逢紀來負責這個案子,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認定袁天下是被公孫小兒的白馬堂所害。反觀田豐似乎有些出奇
    的安靜了,不聞不問,就像早已料到會是這般的結果似的。袁紹表麵上有了些醉態,但其實他的心裏這時候反而有如明鏡一般,清晰非常。袁紹須眯雙眼,有些微醺的拾起果盤內的石榴,舉了起來,朝堂下又道:“來,大家嚐嚐這西域剛到的金罌[ying],一顆顆珠圓玉潤的,保證大家讚不絕口!”話還未落,便看到許攸已經急不可耐的拿起了圓溜溜的石榴,一口咬了上去!袁紹哈哈大笑,罵道:“子遠(許攸,字子遠)啊,哪有你這麽吃的,傳出去還不讓人
    笑掉大牙啊!得剝皮,剝皮!”田豐正自愣愣出神,聽聞袁紹此言,也回頭向許攸看去,卻見許攸正自在一旁撲拉撲拉的扒拉嘴巴,本就是白色的眉毛此時也隨著嘴巴和眼睛不住的動作而抖動
    著,的確是讓人忍俊不禁,捧腹不已。好容易清理完畢,許攸又灌了兩口酒,這才消停下來,皺著眉頭吧唧著嘴道:“這......我就說咋這麽奇怪呢,原來這什麽皮不能吃啊,虧我還直接咬了一大口,酸
    酸澀澀的,那滋味真的是......”說完還做了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把大家再一次逗笑了。
    袁紹開口道:“你當他是黃梨呢,這麽隨便就一口吃了!那個誰......”說著便指著許攸一旁的婢女,厲聲道“還不幫先生把果皮去了,怎麽做事的?”少女有些被嚇傻了,趕忙道了聲“諾!”然後兩手開始拿著石榴剝皮,許攸竟是有些不厚道的上下其手,再眾目睽睽之下在小姑娘手上身上摸來摸去,惹得那個女
    婢不斷地抖來抖去,麵色緋紅。袁紹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望向了逢紀漫不經心的道:“元圖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袁天下的案子是由你來負責的,怎麽樣,要說說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倒是把場上的人嚇住了,連著許攸也變老實了,慢慢縮回了正撫摸在少女香臀的手。場中的姑娘們也似乎都變得噤若寒蟬,緩緩的退了出去。本來剛剛
    還有說有笑的堂中,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仿佛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逢紀聞言,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來到堂中央,然後便拜道:“袁公息怒,屬下辦事不力,甘願領罰!”“哦?哪裏辦的不好了?”袁紹笑眯眯的望向堂下,側眼瞥向田豐卻發現田豐還是老樣子,不聞不問,事不關己。倒是右邊的審配,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望向場
    中,有些焦灼的樣子。袁紹不由的嘴角泛起一絲弧線。“屬下那天早上有些肚子有些不適,去了幾次茅廁,也怕耽誤事,於是便讓鄴縣劉縣令坐了主位,當了主審官。而屬下則是在一旁做了陪審,以至於造成了失職之罪,不但未能尋到袁功曹的下落,也讓唯一的線索人車夫韓忠無端被殺,還放任縣令劉闖肆意亂判一氣,鬧了個大笑話!還望袁公予以嚴懲!”逢紀說罷便拜在堂
    下,埋頭不起。“哦,既如此,你是知道我那馬車夫死了。那你可知那縣令劉闖還與我河北一個妖道人何仙姑一起在漳河之處假借河伯之說謀財害命之事麽?”袁紹冷笑一下,又
    道。
    “這個,屬下當是不知。”逢紀跪伏著回答道。
    “此話當真!”
    “袁公請放心,我元圖絕無半句虛言,如有違背,便萬箭穿心,受那極刑之苦!”由於是跪伏著的,以至於逢紀最後幾個字太激昂而卡住喉嚨,頓時“咳咳”起來。
    袁紹點點頭,側眼瞄向審配,又道:“好,我信你!”然後頓了頓,問道:“還有誰要說些什麽沒有?”審配此時的確猶如翻江倒海,他自也是聽說袁天下這次貌似是被一戶漁民救了,如今應該是繼續前往薊縣赴任的途中。如今麵對袁紹的這般逼問,哪怕自己也算是老油條了,心裏難免也會有些緊張。再加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急躁,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事。此時,額頭之上,便凝聚了一滴滴的冷汗,順著發髻慢慢
    的流了下來。袁紹又環視一圈,審配眼見袁紹瞄向自己,以為便是自己要發言了,剛要起身,要聽到袁紹已然淡淡的道:“元皓(田豐,字元皓),天下即為你義子,你且說說
    這元圖該不該懲戒?”田豐默默的放下酒杯,起身來到場中,朝袁紹拜道:“袁公,此事其實無需如此,既然袁功曹本身無恙,那我河北四州其實並無損失,因而還望袁公從輕發落。也
    許這之間僅僅是個誤會!”袁紹點了點頭,示意田豐回去坐下,便朗聲道:“元圖,既然元皓為你求情,那本帥便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那鄴縣劉闖可就沒這麽幸運了。來啊,將那劉闖打入死牢,秋後,不,明日行刑!元圖,由你監斬!”頓了頓,掃視了滿場,補充道:“不過嘛,既然諸位都看重我袁某人,在我手下效力。那麽我希望諸位,從今日起
    ,不要在下麵再做些小動作,窩裏鬥,尤其是禍亂我袁家自己人!希望各位好自為之!”
    “諾!”場中眾人躬身答道。
    “如此甚好!”袁紹說罷,便當先起身,往後門走了。
    這時候,逢紀才徐徐起身,審配趕忙過去扶他,被逢紀躲開了:“正南(審配,字正南)兄,不必了!”說罷,也不看眾人,轉身邊幽幽的出門而去。
    倒是把審配一人愣在當場。許攸莫名的走到審配身邊,兩指並在一處在他眼前晃了晃,嗤笑道:“審大人,逢大人已經走遠了!怎麽,戀戀不舍啊?”審配回過神來,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沈某人戀誰是我自己的事,倒是子遠(許攸,字子遠)兄,剛才那金罌的皮看樣子是沒吃夠啊!”說完,看也
    不看許攸,便自扭著頭邁著大步走了。徒留許攸一人在後麵,甩了甩衣袖斥道:“真是晦氣!”回轉身來,又走到已經起身的沮授處,舉起手中的酒杯向沮授敬道:“還未給沮兄敬杯美酒!沮兄,請!”
    說著,便直接把酒幹了。沮授微笑著點了點頭,便也徑直出了門去,全然沒有想過再次舉杯回敬。眼見著沮授走的遠了,許攸兩眼望著他的背影,不斷嘖嘖的乍舌歎道:“這世道,老子被
    分配到了並州那個不毛之地,就這麽不待見人?袁公是,這群奴才還是!”這當口,一直沉默寡言的荀諶(chen)突然打斷道:“子遠,你莫要忘了這是什麽地方!”兩人如今同為並州官吏,一個是別駕,一個是從事,許攸此番言論,倒
    是連著自己也帶進去了,因而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起身便走了。
    “誒!友若(荀諶,字友若)兄,別走啊!咱們剛到這將軍府,你就不準備多呆一會兒,喝些美酒,吃吃珍饈!”許攸挑了挑白色的眉頭,對著離去的荀諶喊道。
    遠處傳來荀諶的聲音:“還是子遠你自己慢慢獨享吧!”
    大廳此時還剩下兩個人,許攸見荀諶走遠,這時候一改之前令人厭惡的姿態,轉身便朝著依舊跪坐在原地的田豐稽首道:“元皓兄,多日不見,兄長可還安好?”
    隻見田豐笑意吟吟的放下酒杯,悄然道:“一切尚好,不過子遠,你今日的戲,是不是演的有些過了?”“哈哈,元皓兄又何嚐不是呢,一直以來這便是我的性格,若不如此,袁公也不會信任於我,讓我做那一州的從事。”許攸慢悠悠的信步而來,臨到田豐麵前,忽
    地又轉身朝著右首,也是之前沮授坐過的位置上走去,徑直跪坐而下,麵朝著田豐,美滋滋的提起酒壺又給自己盛了一杯。望向田豐又道:“你不詫異?”
    “這有什麽,以你子遠之才,自不會屈居於沮兄之下。就算是此刻,袁公來此,你也不會避諱。隻要不是那上麵的主位,袁公自是也不會說些什麽!”“哈哈哈,知我者莫若你元皓兄!想我許攸二十年前便與他袁本初(袁紹,子本初)交好,可是事到如今,還比不上後來而至的前冀州牧韓馥的手下沮授,審配之
    流。”許攸頓了頓,望著田豐又道:“我可沒有詆毀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在那韓馥手下,也是鬱鬱不得誌的,對吧?”
    田豐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也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對著許攸拱手示意,微微而笑,便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許攸知道,田豐算是默認了,於是也笑了笑。“算了,不提這些往事也罷!元皓兄,如今你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走的那幾位都不怎麽待見我,也許你也和他們一樣,隻是你表麵上不會如此罷了。但是
    呢,我許子遠,承你的情!”許攸放下酒杯,直勾勾的望著田豐,總算正經的說道:“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
    田豐扶了扶一尺長的胡須,淡然道:“想必你該也知道袁公的三子袁尚吧!”“那是自然,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曾把那娃娃舉在頭頂,結果一個不注意,被那娃娃尿了一臉!唉,不提也罷,都是些陳年舊事!”許攸說完,像是有了些許回憶
    ,忍不住的揮了揮袖口,似是那袖口真的有汙濁之物似的。
    “想不到子遠兄還有如此光輝一刻!不過呢,不妨告訴你,如今那娃娃也長大了,過了年那娃娃便是束發之年!”
    “哦?那豈不是......”“你猜得沒錯,該是有黨爭的時候了。如今袁公大公子袁譚領青州之地,又有郭圖,辛評和辛毗[pi]兩兄弟在旁輔佐;二公子袁熙,你也知道我也算是他半個授業
    恩師,但一路來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走出來的,如今去了幽州之地,領了一個涿郡太守之職;再然後便是那三子袁尚了,你可知道他身後都有誰麽?”
    “難不成就是審配和逢紀?”許攸衝口而出道。
    “子遠兄猜得不錯,便是他們倆。不過,你還少說了一人!”田豐微笑著回道。“哦?如今這鄴城還能有誰,站他袁尚隊的隻能是冀州本地之人。並州之地那高幹一點主見都沒有,不可能成事,萬事都要飛鴿傳書請他舅公定奪,其實說白了,那並州還是他袁本初的。何況我一直就在並州,也沒見誰可以站隊他袁尚的。再說那青州,袁譚此子還是有些本事的,兼著孔武有力,初到青州倒也是有了一番作為,不過青州之地自不會有人向著他袁尚的。至於你輔佐的那位二公子袁熙所在的幽州,剛剛才歸在袁公治下,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袁尚,就更不要提站隊了!”許攸凱凱而談,有些自信的望著田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