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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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遠兄分析得不錯,此人不在並州,青州和幽州,而就在這冀州鄴城裏!”田豐又扶了扶胡須,笑望著對麵說道。
    “哦?那會是誰?武將?”
    “唉,子遠兄,你忘了袁公如今的夫人乃是......”
    “啊!我知道了,你是說袁尚他親娘劉氏?”
    田豐點了點頭,笑道:“你啊!虧你還故意裝作對女人很在意的樣子!竟然連這個都猜不對?”“元皓兄這是什麽話,我許子遠感興趣的女人要麽是那如花似玉的桃李之年黃花閨女,要麽是那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場中能手。像劉夫人那種人老珠黃的破爛貨,
    誰會......”
    田豐咳了兩聲,提醒的打斷道:“子遠兄,禍從口出!”
    “怕什麽,反正都說了這麽老多了,也不在乎這麽一句吧,何況說的還是實話!對了你繼續說,然後呢!”許攸似是滿不在乎的淡然道。
    “然後你也看到了,今日袁公借著我兒袁天下對著逢紀發難,就是這個意思。”田豐放下了摸著胡須的手,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酒。
    “你是說,袁公已經隱隱覺察出來黨爭的意思了?”“不是我說,你自己不也看明白了麽!袁公其實已然猜出來我兒的案子就是袁尚一黨做的了,今日他當著我們六人的麵這麽做,其一便是為了敲打審配和逢紀,其
    二也是要告訴我他的態度,其三是要警告我們所有人,身為他的謀士,便不要僭[jian]越本分,做那出格的事。”
    “明白了!那你說,我該怎麽做?”許攸也給自己滿了一杯,望向田豐問道。“不怕告訴你,雖然今日袁公並沒有偏袒任何一方,但袁公疼愛小兒子袁尚也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身邊還有劉氏在一旁攛掇著。你該知道,我田元皓並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而且你也該知道對於一個君王而言,如果立幼不立長,那會意味著什麽!”田豐這時候忽地拿起剛才盛滿酒的酒杯,舉向對麵:“所以,我需要你在並
    州做一些輿論導向!”
    “好,我許子遠信你!”許攸說罷,便也揚起手中的酒杯,麵朝田豐道。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仰頭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今日是七月十五,一大清早,天還未亮,便有一行三人從悅來客棧坐著馬車繼續向北而行了。隻是那身後,出現著兩道倩麗清瘦的身影,久久注視著那一輛馬車
    ,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馬車裏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卷起了車簾,此刻正目視著前方,他不忍心回望身後,他怕下一眼望去,便再也舍不得身後那兩個心愛的女人,因而眼角間似乎隱忍
    著淚滴。少年身旁是一個容貌秀美,一襲黑衣長裙的少女。這一次少女沒有帶著那遮住自己美貌容顏的鬥笠,而是就那樣無瑕的坐在少年身旁。隻見她輕輕地伸出右手,緩緩地攬住了身旁男子的腰肢,她知道此時此刻身旁的男人一定是萬般的不舍,但她還知道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在此間多做停留。因為他不止是自己心儀愛慕的少年俊秀,也是自己現在一心一意追隨的英雄豪傑,在外公眼中,更是這個遑遑世道的救世主,袁天下!作為他的女人,柳盈盈很清楚的明白,不但身邊自己的男人責任重大,她自己的責任也並不輕,她輔佐的男人今後一定會屹立在這亂世之巔,而她有這份責任在一旁督促他嗬護他直至功成。於是,柳盈盈把頭輕輕的
    枕在男人的懷裏,左手也輕輕的附著在男人的左手之上,緩緩地輕聲長歎:“袁郎,身子要緊!”袁天下慢慢回轉神來,強顏歡笑的道:“放心吧,盈盈。”然後微垂著頭,眼框竟是有些許濕潤:“我有時候都不覺得我多麽特別,甚至於說是什麽救世主。我覺
    得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我的心願是和我心愛的女人在一處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裏過著舉世無爭、太平長安的安樂日子就很滿足了!”柳盈盈感受著袁天下溫暖的胸膛,耳邊是袁天下有些哽噎的喟歎,不禁把袁天下抱的更緊了些:“袁郎,我也希望和你、和姐妹們一同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每日種種菜理理花,感受著日出日落,與你與姐妹們一同嬉戲,享受著快樂的日子。但,在這個亂世裏,這種理想中的地方我們何處去尋?”柳盈盈將頭深埋進袁天下的臂彎,呢喃道:“更何況我們這一路過來,也碰到過不少無家可歸的人,你看著他們窮困潦倒的日子,看著那些無辜的小孩子那渴求的哀憐眼神,不動惻
    隱之心麽?哪怕是你給了錢了,但是有那麽多人呢,給的過來麽?”袁天下反手摟著懷中伊人,喟然道:“盈盈,你說的這些,我懂!太平日子人人都想過,即便我們想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但......”袁天下忽的抬頭望望漸漸破曉的簾外,已是淡青色的天空,東邊的日頭剛剛探出帽兒來,有些暈紅的天邊顯得生機勃勃,到口的那句“誰又能在這個亂世刀光,人命惶惶的現實中置身事外呢?”
    忽地就潰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我一定會履行好我的責任,拾起我應有的擔當,給著個亂世帶來一線光明。”便應聲而出。柳盈盈忽地也是感受到袁天下的變化,抬頭看向男人,卻在男人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裏看到了那一絲曙光,心中不免很是激動,半起身裹進袁天下的懷裏,也隨
    著望向天邊。這時候,天邊幾顆淡白色的殘星也漸漸隱去,大地也慢慢不再朦朦朧朧,銀灰色的輕紗既去,赤紅的日頭正緩緩地升上來,天邊第一縷光輝於是灑了下來。映在
    兩人的臉上,頓時就像兩隻熟透了的大蘋果。當然,如果算上本就皮膚黝紅的駕車侍從張三斤的話,兩嫩一老三個蘋果就這樣活生生出現了!
    這時候,馬車將將出得無極縣北門。袁天下望著遠方的鬱鬱蔥蔥,一掃剛才的陰霾,心底頓生豪氣,竟是站起身來。右手扶著趕車的張三斤右膀子,左手一攬也隨之起身的柳盈盈細嫩腰肢,仰天長
    嘯。
    殊不知,天上某一處雲彩之後忽地有一道金光閃過,似是瞥了眼下方天地,繼而又隱匿去了。
    ......
    天剛蒙蒙亮,鄴縣府衙便是有所動作。衙差們不情不願的早早便起了身,此刻便都圍在府衙大廳裏竊竊私語。被圍的是一個精瘦的中年衙役,年月四、五旬左右,右邊臉上還有一顆豆大的痦子,正佝僂著背,慢吞吞地道:“看見沒,這叫惡人有惡報!遲早會有人收拾這個
    姓劉的狗東西!”
    一旁有年輕衙役突的起哄道:“誒,我說老趙頭兒,平日怎麽不見你對這那劉闖這般說啊!”
    身旁立時便又幾個衙差點頭附道:“是呀!”其中一個眼角還掛著眼屎的,正自揉著眼睛戲虐的道:“對啊,老趙頭兒,說說唄!”那精瘦佝僂的中年衙役,麵色忽的一沉,一連指著剛才出聲的幾個年輕人,斥道:“你們娃娃懂個球,你們才來多久!老子趙無聲呆從上一任方縣令倒台直到現在為止,在這兒都他娘的有十幾載了。老子走過的路,比你們一幫兔崽子吃的鹽都多。我若之前就罵那姓劉的狗官,我這飯碗兒丟了是小。我家那八十歲的老母親
    ,還有我那嗷嗷待哺的小兒子,可不早就沒吃的餓死球了!”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布條,拿出來佯裝要抽打那幾個閑嘴的小年輕。“別別別,趙老,我們錯了,還不成麽!您老啊,消消氣!”一個長得猴精猴精的白麵書生模樣的年輕衙役接口道,眼珠子溜溜的轉著,又道:“趙老兒,你是老人兒了!既然您這麽恨他,那您說這姓劉的除了肆意克扣我們的錢糧之外,還做了哪些個缺德的事兒啊!聽說此次袁功曹的案子胡亂瞎判,還有之前漳河那邊祭
    獻河伯的事都與那姓劉的脫不開幹係,那袁將軍這才一怒之下,數罪並罰,立時處死,這都沒等到秋後呢!”“嗬喲!小娃娃懂得挺多啊!”那精瘦佝僂的中年衙役嘿嘿一笑,方才道:“你們那,是不知道,他除了那些個昏庸破敗以外,還有個事呢!那姓劉的是在方明倒
    台之後啊,從上麵啊,買的官兒。距今我想想啊,怎麽著也得有個四年多了!”
    “什麽!買來的!怎麽可能!不是聽說嚴禁買官賣官麽!”那個白麵書生般的年輕衙役又道。“呔!這你們可不知道了吧!”佝僂的衙役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痦子,又笑道:“說你們一幫兔崽子嫩吧,一個個的還不信。我可是聽說當年那劉闖,買這個縣
    令可是花費不少呢!”
    “能有多少呢!”又小年輕接著問道。“這個......”佝僂的中年衙役竟是右手手指捏在一起,看他一開始還隻是右手,後來幹脆左右右手其上陣了,手指晃動片刻,方才道:“剛剛老子掐指一算呐,足足
    有個兩百萬錢!”
    “什麽!竟然這麽老多!”提問的那個小年輕猛然驚道。“那可不,這還是後來的價格,已經是低了很多了!你要知道這個事兒吧,如果老子沒記錯的話,該是十七年前,也就是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就開始賣了!那時候一個縣令可是要四百萬錢!後來還漲過一段時間,一度漲到五六百萬錢呢!直到前些年才慢慢回落,後來就明令禁止買官賣官了!”趙無聲一邊洋洋灑灑的說
    道,一邊還撫摸自己的那顆豆大的痦子。
    這時候,那個長得猴精猴精的白麵書生模樣的年輕衙役又道:“趙老,您說的可是真的麽!”“切,你當我胡編亂造的啊,老子可沒那個閑情逸致!”趙無聲瞥了瞥剛才說話的小年輕,有些搖頭的又道:“人老了,但總歸有些事還是沒忘的。不過有些話,
    你們聽便聽了,可別在別處亂去嚼舌頭兒根子,不然讓老子知道,非要削的你們哭爹喊娘不可!”
    於是有年輕人道:“知道了,趙老!不會亂說的!”
    趙無聲哈哈一笑,轉去別處了。這時候,有衙役來報,冀州主薄逢紀逢大人來了。於是眾衙役忙站好位置,排成了間隔的兩列,總算不再是拖拖拉拉無精打采的模樣,畢竟,這個官可不是一般
    的大,這可比縣老爺大了不是一點半點啊!殊不知,剛剛連續問話的那個麵相白淨的書生模樣的年輕衙役此時已經趁著亂偷偷的溜走了。過了片刻,果然如報所言,那個大官終於來了。隻見逢紀一襲土色的舊袍,與半月之前來此的時候竟然穿的是一模一樣,還是那一身。有眼尖的衙役,自也是認
    了出來,這個大人,不就是前陣子和老爺劉闖一起辦案的那個大官麽!不過如今劉老爺......隻見逢紀微微笑著,在廳中坐住,便開口詢道:“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我逢紀此來,便是來監斬你們前任縣老爺劉闖的。你們也知道,這才是七月,所以行刑的話
    也就沒那麽多規矩。午時三刻,地點嘛......”逢紀這時候向場中望了一圈,方才又道:“就定在漳河北岸,西門豹祠堂南向的那片空地!”
    眾衙役一聽,皆道:“諾!大人!”逢紀看了眾衙役的表情,心下還算鬆了口氣,沒有鬧事的最好了,趕緊處理完了,也算了結這麽一樁子破事!正在愣愣出神,耳邊忽地聽到右首有人問道:“那個
    ,逢大人,我們啥時候去提審人犯?”“嗯?”逢紀皺了皺眉,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提審倒是不必了,現在是牟時一刻(清晨五點半),你們如果有誰餓的話,可以先去吃個早飯。我們辰時兩刻便在這裏集合,然後把人犯提出來壓入囚車就可以了!記得啊,辰時三刻便從這裏出發!”頓了頓,立馬接口又道:“對了,你們也該知道你們的前任王縣丞如今也
    下了大獄吧!至於誰會來赴任,到時候自會有通知!”
    眾衙役聞言,又齊齊道了一聲:“諾。”便各自散去了。頃刻之間,便隻剩下逢紀自己一人留在這大廳之中。逢紀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笑著搖頭歎道:“劉闖啊劉闖,不是我說你,上次來我便把你當做替罪羊了!可你還傻不楞當的自己撞了進去!”眼望著廳外好一會兒,方才又徐徐笑道:“不過嘛,這個事還真不能怪我,畢竟你不是自己也幹過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麽!我逢紀不找你,還能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