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盧毓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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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兩人略略傻眼,雙唇即分。聽這聲音,該是管事的安婆婆。
    袁天下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歉意的望向柳盈盈,喪氣的喊道:“安婆婆,您把盧公子請到正房吧,小子我隨後就到!”鬱鬱的起了身,袁天下忍不住還在柳盈盈精致的小臉上嘬了一口,這才嘿嘿一笑,討嫌的下了胡床,起步便向外走去。身後柳盈盈略有擔憂的問道:“袁郎,盧毓
    此番找來,不會有什麽事吧?”“早上剛去二哥那裏引薦盧毓做了涿郡督郵,還一個劉淵的做了涿郡主薄,兩兄弟的官都比我大得多!估計這小子是來道謝的吧!”袁天下回頭嘿嘿一笑,便開門
    出去了。正房大門已開,中廳正是做為會客的地方。屋內正有一個身高約莫七尺相貌普通,但一看就正氣凜然的少年郎正立在當口,其身後跟著一個麵容枯槁一身青衣的
    老者,約莫五十來歲,雙鬢以及須發都已斑白,看樣子該是主仆二人。
    少年應該就是盧家目前的家主盧植幼子盧毓了。於是袁天下還未進門便向少年拱手笑道:“盧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有失遠迎,實在抱歉!”一想到曆史中記載的盧毓,雖說他並未及乃父盧植舉世大儒的名望,卻得到了三公之一司空的貴位。為官雖沒有極大的做為,也並未給後世留下曠世經典的著作,但他稟性純良、品行高潔、直言進諫、仁愛百姓、不懈於位。在後世範陽盧家之所以成為曆朝的豪閥大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盧植、盧毓父子悉心教導、徐徐
    善誘的結果,譬如盧毓之子盧欽、盧珽以及孫子盧皓、盧誌先後擔任過尚書一職,盧誌之子盧諶更是長於詩詞歌賦,且其時頗賦盛名......再說盧毓此人,尤擅律法,史書記載曾挽救一女子免於因丈夫的罪責而受牽連。曾先後侍奉曹操、曹丕、曹睿三帝,仕途上也曾因性格太耿而直起起落落,但其實此人一直為三代帝王所信任。尤其是到了晚年,雖說經曆了曹爽之亂暫被免職,但這之後又重任吏部尚書,後累至為三公之一的司空,雖並無實權,但卻尊享
    禮敬,甚至於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盧毓屈身向袁天下行了一禮,袁天下看在眼裏,便知盧毓此舉乃是在謝舉薦之恩,看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待到他起身的時候,這才拱手笑言道:“久聞袁公子重
    情重義,小小年紀便有功名在身,在下實乃萬分敬仰,佩服佩服!”“噗”,我小小年紀便有功名!那你呢,你的功名比我更甚,而且你年紀比我還小個兩載,真不知你小子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袁天下不覺好笑,料想這小
    子該是沒有惡意,隻是個文縐縐的書袋子罷了!這樣看來,盧毓倒和史書裏記載的性格差不多,雖有些迂腐,但稟性純良。
    兩人分別落坐,袁天下也沒坐主位,而是坐在了右首的位置。盧毓少年老成,微微一笑,便跪坐在袁天下的對麵,也就是主位的左首位置。這時候,正逢鴛鴦沏了上好的茉莉花茶端了上來。眼看著鴛鴦直奔自己而來,袁天下連忙眼神示意先給客人。鴛鴦這才緩過神來,微微垂首先給盧毓桌斟了一杯
    。這才又來到袁天下身前,麵帶羞澀的也滿了一杯。
    袁天下向她小聲道了聲,“謝啦!”,然後這才向盧毓笑道:“不知盧公子此番前來,卻是所謂何事?”既然盧毓是個書呆子,那麽自己幹脆也迂腐一些算了。盧毓拱手道:“袁兄,我侄女錦兒曾在範陽拜托過公子,歸來之後雖然沒有告訴我,但我還是知道了。卻不曾想辟令來得如此之快!子家(盧毓,字子家)冒昧前
    來登門造訪,實乃表示謝意。”說罷,右手一揚,身後老者便從後麵拿了一口約莫一尺左右紅黑相間的木箱呈至桌上。老人雖說年邁,但看起來還頗為硬朗,舉步從容而不卑。雖說不算起眼,
    但袁天下看在眼中,總覺得此人諱莫高深,甚至於屬於深不可測的那種!老人緩緩的把木箱打開,袁天下不由好奇望去,呈現一片金黃之色,竟是一箱貨真價實的黃金!一個個三寸左右的圓餅狀的金錠分列其內,發出閃耀而奪目的光
    輝,緊接著蓋子關上了。
    這倒是真的把袁天下驚住了!黃金,乃是自秦漢以來市麵廣為流通的貨幣之一,動輒或賞賜,或饋贈數萬之財。可是就這樣的主流貨幣到了東漢年間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市麵上幾乎見不到它的身影,到得興平二年(公元195年),更是少有耳聞,更別提所見了,因而物以稀為貴,這黃澄澄的物事也就變的更加貴重了。可就是現在,就在剛剛盧
    毓竟還是帶來了這般貴重之物,也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何藥?
    也就一晃神兒的功夫,老人家竟是已經來到了袁天下的身前,恭恭敬敬的把木箱放到了他的桌上,緩緩道了聲:“公子請笑納!”袁天下分明記得這老人站在盧毓身後的時候兩手是放在身後的,而此刻悠悠而回的時候兩手卻又是置到了身前,看來這老頭還真是被自己猜著了,雖然表麵看上
    去平平凡凡,但內裏一定不是這麽簡單。盧毓即為盧家家主,這老頭兒莫不真的是這小子的貼身侍從?
    “這是......”眼見著一下子出現了這麽多金光燦燦的金子,袁天下不由的驚詫道。這小子哪裏是感謝我,分明是在賄賂自己,或者說,還有別的事要跟我談?
    “這是我盧家一點小小的謝禮,不成敬意,還望袁公子笑納!”盧毓依舊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的袁天下不知如何是好。“咳咳!盧老弟,舉賢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何況老弟你品學兼優,謹慎言行,蜚聲於外,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你這謝禮也未免太貴重了些,在下委實不
    敢收受!”袁天下側眼又瞄了一眼木箱,佯裝淡淡的拱手道,其實內心已然生出波瀾。盧植官聲在外,為國平叛,愛民如子,清正廉明,非是斂財之人,可為何盧毓這小子一份謝禮竟如此之重,難不成是他盧家祖上累積的財富?史上記載,盧氏一
    脈乃是齊國後裔,因封於盧邑而受姓盧氏。世祖乃是始皇時期的博士盧敖以及前漢燕王盧綰,都是當世的一方巨擘,也許還真是世代累積的財富也說不定。想到此間,不由的又瞥了一眼近前的木箱。還真別說,剛才箱子離自己尚有些距離,還看不太真切,而此刻箱子就在身邊,自又不可同語了。木箱整體呈紅色,
    其上雕刻的地方用黑漆描了邊。總的來說,外表十分考究,蓋子上描刻著一條似犬非犬之物,就像是要躍躍而出似的,端的是惟妙惟肖,活靈活現,令人乍舌。“此言差矣,若非袁兄在太守麵前極力推薦在下,小弟我決計不能這麽早就入世的。太守袁大人剛剛也對我言傳身教,他說袁兄你今日一大早便到了他府中,跟他引薦了在下,並一同引薦了大儒劉陶之子劉淵,如今劉淵為主薄,我為督郵。”盧毓端過茶杯,先是撫蓋輕吹,而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甚是嫻熟,根本不像還
    是個十二歲的孩童。盧毓頓了一頓,這才又道:“不瞞袁兄,在下自幼便熟讀我大漢律例,自詡尚能精於律法,秉承法意,正愁一腔熱血不能為國效力之時,能接到這份殊榮於我,乃
    至整個盧家都是莫大的榮幸。因而才在出府之前,才令管家朱老帶了些禮金,無非是些阿睹之物罷了,卻不知能否入得袁兄法眼?”“唉唉唉,盧老弟,快別這麽說。這些真的太過貴重了,袁某委實是消受不起呐!”袁天下其實並不在乎金銀錢財,若真是在乎的話,無極甄家那裏便能撈到十金
    之數,到市麵上流通下來,也值不少錢了。更何況如今背倚袁家這顆大樹,自是好乘涼不是?袁天下這般說罷,立在身後的鴛鴦已然懂了他的眼色,伶俐的拾起精致的木箱,不過撫一上手,竟是不穩,差一點從半空中滑落。還好袁天下看的及時,兩手一
    接拖住了,不過此刻卻似乎觸碰到了細嫩的肌膚。
    鴛鴦臉色微紅,輕輕道了聲,“謝公子!”然後拖住了箱底,走了幾步,又將木箱物歸原主。盧毓不禁搖了搖頭,感歎的道:“袁兄乃是高風亮節,既如此老弟我便不再勉強!”這邊說罷,便執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時候,卻又開口了:“其實盧毓
    此來,還有一件事需和袁兄商議,隻不過......”
    袁天下知道,盧毓這是想和自己私聊此事,於是側頭對身旁少女柔聲說道:“鴛鴦,你且先領這位老伯去廚室裏喝些酒水,我和盧公子商量點事。”老人需眯著雙眼,徐徐點頭,道了聲:“多謝袁公子賞酒喝,小老兒我好的正是這一口!”說罷便當先向外走去。鴛鴦也微微頷首,跟隨著老人一並出去了,輕輕
    帶上了門。盧毓見室中隻剩下兩人,這才開口笑道:“袁兄,其實盧毓此來,一是為了答謝袁兄的引薦之恩,二就是我其實一路上都在考慮的一件事......”沉默了一瞬,繼而又
    道:“可是就是不知道袁兄的意見如何?”
    “盧老弟有什麽事,但說無妨!”袁天下道。“那我便不客氣了!袁兄想必也知道,我那侄女錦兒,有傾國傾城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可是她如今已到了及笄之年都還未曾許配,我見她整日裏也是鬱鬱寡歡,
    悶悶不樂的,我這做長輩的著實有些愧對父親,愧對大哥!”盧毓說罷,竟還深深的歎了口氣,雙眼卻是緊緊盯著袁天下的雙眸,與之對視。袁天下一愣,暫時卻也不知道他有何心思。不過細細想來,這小子如今年方十二
    ,那盧錦年方十五,卻因為輩分關係,竟然還是她的長輩。雖說這是事實,但其實自己都還年紀尚幼,便就此規劃了少女的未來,這樣真的好麽?袁天下想到此時,不覺好笑,卻又不能笑出來,於是佯裝品了一口香茗,用手遮住了。等喝了茶,心情也平複了些,於是開口含笑道:“盧老弟,那就趕緊托人說
    門親事不就完了麽,這又有何頭疼的?”“唉,要是這麽容易就好了。我那侄女心比天高,孤高自傲,平日裏涿郡的哪家公子都是瞧不上眼的,可是這一次自打從範陽回來,便一直一言不語,愣是悶在心
    裏。袁兄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袁天下此時剛好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剛一入口,此時聞言,便“噗”的一聲,險些噴將出去。這小子話裏話外都透著詭異,尤其那一雙看似平淡無奇的眼神,實
    際上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他的眼裏。何況如此說來,豈不是要將他侄女盧錦說與我做妻子?袁天下先是“咳咳!”兩聲,這才強裝鎮定的道:“女人家的心事,宛若海底撈針,我們做男人的自然體會不到。不過,若是盧小姐真有愛慕之人,那便要恭喜盧
    老弟了!”“袁兄,好一個海底撈針!小弟實在是佩服之至。”盧毓看袁天下如此說來,竟是有推脫之嫌,那豈不是自己白忙活這半天了麽?於是隻能忍不住開口又道:“袁
    兄,可我那侄女愛慕的人便是你啊,如今她已在府中立下誓言,今生非你不嫁,你說這可咋辦?”
    “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袁天下急道。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有些棘手了,之前是不是真的不該拒絕她,反而激起了她一個大小姐的逆反之心,所以才......“唉,袁兄!其實我盧毓自幼便跟父親一樣不懂什麽是攀高枝,其實這百兩黃金也是我姐姐盧麗建議我這麽做的。她說父親當時就是因為不懼強權而得罪權貴,最後才落得個如此田地,晚年隻能客隱上穀之地,鬱鬱而終。”盧毓說到此處,不免有了傷感之意,可是袁天下分明能感受到,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工夫,盧毓卻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如今為了我盧家的興旺,我盧毓便學一學這入世的門道,便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