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懷幾度夢中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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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士,敢問您的姓名?”那個少年再次問道,此時已經是沒了恐懼之色,滿眼都是對剛剛這個救了他的漢子的興趣之色。
“高順。”高順簡單地回答道。他並不善於交際,但麵對這個少年,他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因為他瞧著這少年居然和數年之前見過一麵的小張貴人,和更早之前見過的大張少君何種熟悉感,似乎是在眉眼之間有些想象。
高順心中想著,就在這時,遠處先前少年竄出的林子那邊,此時響起了陣陣的叫喊聲和馬蹄聲。
“阿遼!阿遼!”
“小遼公子!”
不多時,這群人馬就從那邊林子跟著竄了出來,高順知道應該是這少年的家人賓客到了。
但他剛想走時,那個白馬之上的少年卻是興奮地拉住了他:“這位壯士且等等!我兄長見了你肯定非常歡喜!”
高順心念一動,剛轉動的馬身也停下了,莫非......
而果不其然,看到最前麵那個同樣騎著白馬的年輕人時,高順神色微微一變,身形也開始不自然地有些顫抖。
一向自詡穩重的高順居然緊張了起來。
“阿遼!叫你別騎這麽快,沒出事吧?”
張泛心中無奈加擔憂,誰能想到這個自己親弟弟做事那麽的膽大!
明明說好的讓一個族中的賓客看著他騎這性格暴烈的白馬,而張遼卻擅自做主,待來到開闊的平地之後就放我自我,竟是直接甩下了他們,這番舉動可著實把那個得了命令,來照看張遼的賓客嚇得半死。
要是小遼公子出了事,那他今後在張氏的“四海號”也別想待下去了,更何況現在這世道講究一個君臣之道,主從之禮。
所以要是張遼出了半點閃失,他也就隻能以死謝罪了。
“沒事沒事!兄長快過來,就是這個壯士救了我!兄長你不知道,剛剛他一兩下子就讓飛雲安靜了下來!”張遼興奮地對著張泛說道。
飛雲是張遼身下高大白馬的名字,也是前不久張泛送給張遼的禮物。
“四蹄輕似飛雲過,不放春風十裏程。”
這是兄長給飛雲起名的出處,張遼對這個名字很喜歡,因為他覺得這個飛雲這個名字跟他自己的名字有些想象,都是同樣的向往廣闊的自由。
正要還再介紹高順之時,張遼突然發現隊伍之中其中一人的舉動,也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紅急忙道:“哎哎哎,王道你怎麽還哭了呢?”
王道正是在張泛的囑托下,幫忙照看張遼的那個族中賓客。
“嗚嗚嗚,公子你沒事就好!要是出了事,我可怎麽辦呀!”
王道一個五大三粗,長相粗獷的漢子就這麽哭了,張遼沒辦法隻能連忙去哄。
不過這件事對張泛來說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張遼要是能長些記性就好,他現在倒是對這人起了興趣。
“哦?多謝這位壯士!”
張泛一聽也是非常驚詫!
他可是知道這飛雲的脾性,那可是出自西域那邊的一匹性格極其暴烈的駿馬!這也是在族中廢了好多人力才勉強馴服下來的,沒想到隨便來到一處鄉間就遇到了一個能馴馬的奇人!
不過在張泛的注視下,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長相老實、身材高大的漢子似乎的,嗯......很不自然?
張泛心中疑惑,但這畢竟是救了張遼一命的恩人,於是行禮道。
“敢問壯士性命?在下馬邑張泛!”
就在高順緊張地要回答之時,隻聽到眾人身後那村口處突然想起了一陣的嘈雜聲,居然是那孫地主帶人出來了,他是認得張泛的!
“哎?!張少君怎麽來這了?”
孫地主一大把年紀了,但還是快跑著繞過那顆高大楊樹來到張泛跟前。
張泛趕忙帶著一群張氏的賓客隨從下馬,大漢朝非常講究一個以孝治天下,簡單來說就是說要對老人長輩要尊重,所以張泛也沒道理就騎在馬上,俯視著這一大把胡子,跑得還氣喘籲籲的孫地主說話了。
“哎哎哎張少君!張少君可還記得老朽?老朽在平城中也是幫著貴家‘四海號’經營生意的!”
張泛當然記不得這孫地主,但還是按照禮數地問好,雖然有些敷衍了事的成分在,但還是讓孫地主感到榮幸之至。
張泛沒空在這跟孫地主插科打諢,他還想著跟那個身手不凡的壯士認識認識呢!
不過還沒等張泛先行結束這番無聊的交談,就聽到孫地主緊接著問道:“少君,如果有人感染了疫病,那是不是就要燒死或者關到一處屋子裏麵呢?”
張泛初時還有些不在意,但聽懂了這話裏麵的意思後,旋即就頭皮發麻起來。
原來倒是高順並不知道的,其實在他們村子中已經有幾個村人出現了高熱、咳嗽等症狀,正在這疫病流行的時節,孫地主等人自然很緊張,但他們肯定也不能就一刀切,隻能讓人隔離並好好照料,但過了幾日這些人的症狀非但沒減輕,還更重了...
張泛頭大了起來,出了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再去跟那個壯士結交,於是隻能一方麵帶人進村,另一方麵讓張遼去跟高順攀談結識。
“哦哦好!兄長去忙便是!”
張遼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但行事之間便已經有了大人的模樣,加上他平日裏就喜歡帶著一幫孩童到處打架,因此體格也是比同齡人高大了許多。
“王道你別哭啦!我以後再做這種事情前跟你商量便是!你看看你,前些日子族中比試,你和那剛來不久的九原呂布交手,結果在他手上沒幾回合便敗了!在這件事情上你都沒哭,怎得現在哭得這麽凶,還哭得這般醜!”
張遼知道這王道是自家兄長頗為看重的族中賓客,因此他其實也沒有看輕王道的意思,畢竟王道的身手和能力在賓客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了,隻是說此番話嘛,是為了遮掩自己內心的愧疚罷了。
張遼並不是個視下人為螻蟻的公子哥,相反他往日中其實跟下人賓客相處得極好,在這方麵的能力甚至比他親兄長張泛和從兄張平都強的許多!
他隻是表麵上顯得很囂張跋扈罷了,但內心中卻是很清楚為人處世的道理,很多事情看似沒有考慮後果,實際上卻是想到了很多人的感受,也是靠著這番心思,他在族中跟很多的賓客都很相熟,平日間的相處都是打成一片。
隻不過嘛,在擅自騎著性格暴烈的駿馬狂奔一事上麵,確實是讓這王道背負了許多的壓力,雖然張遼知道就算是他真的出事了,自己兄長大概率也不會處罰這王道。
自家兄長一直都是賞罰分明的人,處理事情也是就事論事,從來不會牽連別人。
因此他如今確實心中有愧,於是在那王道終於不哭了,這才轉頭,也不管高順的感受,直接拉著那高順的手交談起來。
拉別人手這個習慣是張遼從自家兄長那裏學來的,據他觀察,這個小舉動竟然很大的拉近兩人的關係,於是這個小細節就被他偷學來了。
“來來來王道,這是剛剛救了我的高順!據我估計,他的武藝應該還在你之上,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一番,回頭再跟那九原呂布打一打,再不濟,你至少也得打過那呂布身邊的郝萌、宋憲他們吧......”
邊塞男兒多是真性情,幾句話下來就可以打成一片,因此張泛並不擔心張遼這邊,他已經捂住口鼻來到了村子裏麵,現在他很是擔心這處山穀中村子的未來。
不知道這疫病傳進來多久了......
有沒有傳給別人呢......
張泛遠遠地觀察了已經發熱高燒的幾個百姓之後,便已經確定這就是疫病了。
疫病這種事情對大漢來說並不少見,幾乎是隔個幾年就會流行一次,在這一世,張泛的親生父母就是在他和張遼很小的時候,因此而亡的......之後就是張承這個張氏族長等族人照顧他們長大。
張泛當即就做出了部署,他首先把《傷寒論》給提前搬了出來,這本提前出世的著作作者張仲景,此時大概也還是二十出頭,剛被州郡舉為孝廉吧......
張泛也不管有沒有侵犯別人著作權這件事了,先吩咐眾人找一些具有清熱解毒、抗菌消炎、抗病毒等作用的中草藥,如黃連、黃芩、黃柏、金銀花等。
然後再在村裏設置專門的“疫坊”或“隔離坊”,這是專門的醫療區域和隔離區,用來收治瘟疫患者,以防止疫情擴散。
最後張泛還強調改善環境衛生,比如讓村民保持室內空氣流通、清潔水源、注意飲食衛生等等,這些都是有助於降低感染瘟疫的風險。
當然,除了這些,張泛知道對付疫病還有所謂的針灸療法和氣功療法,而且這兩個方法在此時是已經出現了的,隻是流傳不廣,這也是漢代治療瘟疫的兩種重要方法。
“遼乃太祖親弟,性外粗獷,而內通惜人心,少年時多與賓客俱下。”——《舊晉書》張氏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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